《当我遇见一个人》读后感之一——我的亲密关系

本节的主题是:亲密是母婴关系最自然的状态

我与动儿:

生育动儿的时候,已然过了三十而立的年龄,然而对生活和人生的理解还是很浅薄的。自己觉得心理上(当然也有经济上的考虑)还没有准备好要养育孩子,但是书上说,再拖延的话,恐怕就生不出来了,一定要有个儿子,对自己而言,是从来没有质疑过的念头。差不多一年左右,顺其自然地就开始了孕育动儿的过程。那时的口头禅和生活的依据就是,书上说。感觉,没有从妈妈那里获取到任何生活经验,或者是,妈妈的那些生活经验都是我所厌恶的、要摒弃的。更加过分的是,妈妈喜欢吃馒头、面条等面食和一种神奇的老板儿鱼,我长大后有差不多️近二十年都不吃面食,老板儿鱼更是敬而远之。

从怀孕准备开始,就一直处于迷茫中。本心而言,怀孕、生产、哺乳都该是一个自然而不需要特别干预的过程,但是,当时的年月,正是祖国各项事业蓬勃发展、蒸蒸日上的时代,城市每天都在变化,许多新概念、新理念不断地被输入,传统的知识和经验也没有完全放弃其阵地,有崇新派,也有怀旧派,如果单是闲聊的话题,热闹或是争论之后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有要解决的现实生活问题,问题就来了。买了十本育儿的书,就同一个问题,十本书会有十个不同的答案,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答案。比如:

要不要补充叶酸:有书云,怀孕前就要开始补充叶酸,自己将信将疑地也吃了些,但也没有按照医生的处方剂量认认真真地吃那么多,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到底是否需要补充叶酸。

自然生产还是刨腹产:工作上的原因结识了一名医生,在医院的医政科,专门负责处理医疗纠纷和医疗事故,年纪稍长,很聊得来。他是典型的崇新派,认为美国(进口)的所有东西都好,说,你看人家美国的水果哪样不比中国的长得大长得好,当时的典型代表该是美国加州橙子吧。在他的影响下,也考虑自己初产龄比较大的原因,从怀孕初期就决定要刨腹产,后来也是上天的干预,顺产生下了动儿。

关于哺乳。母乳喂养这一点,自己还是坚持了的。但是,那时的流行说法是要定时哺乳,差不多是四小时喂一次,道理如何,现在也不记得了。妈妈的乳房涨了,就让宝宝吸吮帮助妈妈消涨,宝宝饿了就去裹妈妈的乳头刺激妈妈多分泌乳汁,这样母子自然互动的道理,那时根本不懂,也没想过。深夜里,动儿睡了,拖着满是倦意和困意的身子也要把多出来的奶挤出来,零下十八度以下冷冻保存,留给动儿做储备粮,其实大多都给小姨做福利了。充足的奶水只将就到动儿四个月可以吃辅食,哺乳持续到动儿八个半月大,最后一个半月的情况是,攒了二三天还不够动儿吮半口的,估计动儿是没有信心了,就自然放弃了。

没有常识很可怕!

哺乳的过程并不顺利,首先,没有从妈妈那里习得孕期乳头保养的经验,加上保健院医生的不负责任,一直是乳头内陷的状态而不自知,这给动儿的吸吮带来了更加巨大的挑战。为了给动儿积攒储备粮,市面上能找到的奶抽子都买了,没一个好用的,最终还是用手挤的奶。这么揉搓,很快乳腺就发炎了,乳房的皮肤也严重受损,后又加上乳头皲裂,每次给动儿喂奶,都是“魂飞魄散”,之前是认识魂飞魄散这四个字,直到那时才真切地体会到那种欲罢不能的苦痛。那时动儿晚上哭闹,给动儿奶吃,可是动儿吃不了几口就含着乳头睡着了,就没搞明白动儿是吃得太费劲累得睡着了,而不是吃饱睡着了,动儿哭闹是饿的呀!所以说,小宝宝哭闹就只有两件事儿,不是饿了就是便了。产后十四天给动儿预防接种时,社区卫生院医生怀疑动儿黄疸型肝炎,停了妈妈奶,吃了一周的奶粉,动儿才有了吃奶的劲儿,为此动儿还差一点儿给留在儿童医院住院了呢,动儿的黄疸持续到四五个月大才算消退。乳头皲裂时,月嫂建议在乳头上涂香油,当时质疑了一下对哺乳动儿有否影响,月嫂解释说,香油是可以吃的,有啥问题。后来,自己恢复了一部分思考能力,再回味这个问题,如果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宝宝吃了就没有问题,那岂不是宝宝生下来就可以喂大米干饭了!

没有常识思维更可怕!

关于亲子互动。生产后半年自己开始上班了,在此之前,妈妈的主要任务是:动儿醒着陪动儿在床上玩,或是抱动儿到楼下树荫下晒太阳,每天早上北阳台会斜斜地洒过来几缕阳光,忙不迭地把动儿放到熨衣板上去晒太阳,后来明白了,那时的太阳对给小宝宝补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动儿睡了,论小时地围着动儿转,捕捉天使的微笑(这也是书上说的),天使的微笑真的是难以捕捉、转瞬即逝,嘴角轻轻上扬一下,有时眼球也会动,然后就复位了;无尽的刷奶瓶、煮奶瓶,生怕洗煮的的不够彻底,滋生细菌,动儿的小胃肠不能适应,又担心煮大了,保不准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给煮出来了,总之是比较纠结的状态,那时为啥就没有人给我推荐洗碗机呢!看育儿书、计算、称量,确保动儿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回顾过往有哪些不足,下一步该怎么办,又需要准备什么,我的天呐,为什么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学习永远跟不上动儿长大的速度;再就是有限、短暂的时间吃饭,充足的奶水很快就变稀薄了,估计是营养没跟上的原因。

月嫂走了以后,直到五个半月二姨姥来帮忙照顾动儿,大多数时间都是妈妈和动儿独处的时光。那段时间里,那些曾经的琐碎和苦痛都变成了模糊的记忆和感觉,唯有捕捉到的动儿的微笑,每每想起,都清晰地挂在眼前。

我与妈妈:

妈妈是姥姥家的老大,身下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身上还有一个哥哥,遗憾的是,这个舅舅在刚成年不久就病逝了。妈妈十六岁就去养殖场上班了,图的就是那时养殖场的工资会比别的工种多几块钱,当然工作条件也特别艰苦,无论寒冬暑夏,都在半干半湿的环境中作业,每天早上两人一组摇一条小木船出海去伺候、照顾那些养在筏子上的海带和裙带菜,一直到午饭时间才能回到岸上。考虑技术与体力的要求,通常搭伙的都是一男一女,这样,同在一条小船上,女生处理内急就很不方便,所以,妈妈早上从来都不敢吃稀的汤粥。那些海带和裙带菜是帮助国家换取外汇的出口产品之一。妈妈一直在养殖场工作到四十五岁退休,退休以后,为了贴补家用,据说主要是为了供我读书,又继续干了几年。后来,城市区域内的养殖场统统都清理了,妈妈就彻底退休了。

我们姐妹三朵花,年龄相隔差不多都是两岁,我排行老二。说是,三姐妹,妈妈都是哺乳到一岁断奶的,然后没几个月妈妈又怀孕时,刚刚断奶的娃儿就给送到乡下了。姐姐跟了奶奶,我跟了姥姥。记忆中与妈妈最初的链接是,在村头高岗上出现的人为什么总也不是妈妈!

上学那年(1976年)的腊月,我很不情愿地被舅舅送回城里的家,跟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姐姐还在奶奶家,妹妹也跟三叔去奶奶家过年了。当时的感受是,爸爸妈妈过年没的玩的啦,把我弄回来填空,自己一直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因为,姥姥家的条件比奶奶家差,心里一直认为爸爸偏向姐姐,妹妹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是吃钙奶饼干长大的。

之后就一直在父母身边读书、长大、生活,中间有二次出去读书,一共离开家乡没多久。

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妈妈一直是缺位的。学龄前,妈妈是那个始终没在村头高岗上出现的想念。回到妈妈身边上学直到长大以后,我对妈妈的深刻印象和感觉是:妈妈常常以是家中老大,全身心为弟妹付出自居;时不时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诅咒和怨骂;妈妈常常自夸在单位是猜灯谜能手,但在生活中从未见过其影子;妈妈经常头痛,我们姐妹轮流给她勒额头,相当于今天的头部按摩吧;对我们姐妹的期望是,不知哪块云彩有雨。

我的童年,特别是学龄前的那段时间,除了想念中的妈妈是缺位的,其实是蛮受宠的。我是一直跟着姥姥长到七岁半,然后回到城里父母身边的。

1968年,那时城市的供给能力和就业机会严重匮乏,已经是无力支撑的状态了。于是政府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动员城市家庭到农村去。姥姥姥爷带着未成年的三个舅舅和小姨去了跟丹东接壤的庄河县青堆子镇藏炉大堆任屯落户。在当地人眼里,姥姥家就是下放户,受歧视、受欺负通常都是自然的。

下放落户不到一年,姥爷就病逝了。姥姥,一个裹过脚的小脚老太太,带着这么一大群儿女,在那样的年月,在那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想着就一定很艰难。好在,逐渐成年长大的舅舅们慢慢地在当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大舅通过学习成了当地的兽医,十里八村生产队的牲畜的头疼脑热,都是大舅负责;二舅聪明、好学,在当地的高中继续读书。师专毕业分配到复州城的二姨,投靠姥姥在当地的小学里当教师。就这样,姥姥家算是在当地立住了脚跟。但是,时不时被当地村民使坏儿是不可避免的,三舅比较老实,有一年秋天收花生的时候,村里些半大小伙子,都在花生地里偷花生吃,生产队的人来抓,别人站起来把身上的花生皮壳抖搂光就算了,唯有三舅可能是吓到了,手里还握着一把花生,于是就把三舅做为破环生产的典型抓到大队要给关起来,小脚的姥姥及时赶到大队部去据理力争,总算是保住了没让老儿子受监牢之苦。

那个年月吃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姥姥家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吃的,进门灶间半空的横梁上,姥姥总是挂着一个篮筐,里面总会有地瓜或是玉米饼子之类的干粮,什么时候想吃总会有的。大舅是兽医,去给牲畜看病回来,时不时就会带回来些好吃的,每每这时,大舅一到街口,就会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自然是欢蹦乱跳地就去迎接好吃的了。有一次,大舅去给果园的猪看病,把我也带去了,大舅去忙乎猪,我则躺在树杈上摘苹果吃,吃多少都可以,管够!至今,苹果都是我最喜欢最常吃的水果。二姨在当地成家了,跟姥姥家是前后排,后门差不多直接对着姥姥家的前院,想着我没有妈妈在身边,一有好吃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舍得给吃,先拿来给我吃。时不时,还有北侧屋檐下家雀窝里蛋可以打牙祭。

我一直认为我这只打不死的小强的韧劲儿大概率是从姥姥身上习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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