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四):最聒噪,亦最为之忙碌——知了

春夏秋冬,循环往复,各具风采,亦有文人墨客为之所赋的感情色彩,或生机盎然,或炙热如火,或伤感落寞,或饱含希望,亦因人们的心情琐事而事物未变,心情已变,貌似眼里的风景远比人要懂自己的心绪一般。

小依寄养的那个古朴自然的村子,绿树成荫,夏季永远是大人小孩心中最期待的季节,清爽甘甜的西瓜、盛夏少农事的悠闲、聚众唠嗑的乐趣、以及在水中自由游泳的欢乐,都是每年不变而又必不可少的生活场景。

夏季,最让人讨厌的是那在树上由早唱到晚的知了,最是聒噪,也最是让小伙伴们为之从早忙到深夜。

那个村子,不知是为何缘故,知了最是密集,年复一年的挖知了、捉知了,可在来年依然未觉减少。

那时,小依外婆家在院子的屋檐下养了多只兔子,外婆趁着太阳尚未升起便到田野小河边割喂食兔子的野草,小依便与小伙伴们一起拿着常常的竹竿到树林里,仰着头寻找知了褪下的外壳,据说那是一种极为名贵的重要,也是收购者极愿意出高价购买的东西,钱,可是小伙伴们积极、大人极其支持孩子行为的动力。

两三孩童,结伴同行,一同寻找知了壳,找到之后,一人举杆行动,一人紧盯它会落在哪里,以便找到。偶尔知了壳会在很高的树枝上,便需要齐心协力寻找可以绑在竹竿上的树枝,增加竹竿的长度,但有时也会放弃,待遇到几个高处的知了壳后再想办法。偶尔也会遇到个别后半夜或是天亮才开始爬到树上的知了,白嫩有些透明的头部背部已经在壳外,可下半身还在壳里挣扎,此时,它最是不幸,连自己带壳都被收入囊中,当然,对于个别的知了来说,未扛得过蜕变的痛苦,追求新生的开始,亦是死亡的开始。

夜晚,成群结队的小伙伴、大人,一家老小全部出动,到树林里摸知了,树林里的手电筒发出的光纵横交错,密集的光点堪比密集的星空。

每人准备一个袋子或是小桶,以便放置知了,那时,每个人每晚少数也能摸到数十个知了,村里会有几个收知了的人,当晚或者第二天清晨,小伙伴们将摸到的知了带去卖掉,一般都是在当晚卖,过夜的知了容易死掉,划不来,知了约莫一角钱一个,每人估计能卖个块儿八毛钱,当然也有人运气非常好,一晚能卖个两三块钱,那可是羡煞众人,纷纷围过去讨教经验!

最是令人羡慕的是,做在门外纳凉的老人家,在知了把他的腿当作树一般往上爬时将其一举而获,也是极其有趣!

最喜欢不过夏季的雨天,雨水将地面的泥土浸湿,软软的一层土下面即是知了的家,小伙伴们在家里乱翻一通,找出铲子,带着小桶到门前或是树林里挖知了,有时候一铲子下去便能找到知了的家,有时候需要许久才能找到一个,有时候又找到的是土话谐音叫“呀蝴蝶”的知了同类,但因其个小不能卖钱便不再深挖,也有的时候,会挖到很小的白色知了宝宝,估计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蜕变吧!据说,每个知了需要在地下呆上三年才能换取一个季节的高歌!生命着实不易,应加倍珍惜!

想起夏季,小依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的是一个长发飘飘、不断向树林奔跑的女孩子,那蓝色的花边裙沿着转动的身体划出一道弧线,那女孩在看着她笑,好似在向她告别着什么!

后来,小依定居在南方城市中,钢筋水泥建成的楼房、水泥柏油铺成的道路等,应该说,每个大小城市都是如此,楼房马路等基础设施已然成了城市发展水平高低的标志。而生活在南方的城市居民来说,季节的变迁所带来的视觉、触觉等不再那么明显了,说好的春季,迫不及待地飙到三十好几度,说好的一起去踏春出游,变成“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翻秋裤”,穿衣则是各具特色,看人来人往的鞋帽服饰,亦是别致有趣的风景,逢人一句,这天儿,唉,穿啥都是错!

在南方,季节的变迁带来的天气变化、植物植被等变化未及北方的四季分明,但,人们生活习惯、生存方式,亦是在对环境不断适应的过程,没有好坏对错。

而关于,旧时光里的夏季,美的不只是人与事,更是那份惬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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