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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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暖暖的,乡间的微风轻轻吹着,大伟站在赵庄村口的那片树林边,他止住了脚步。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静静的赵庄是那样的熟悉,依然是梦里的赵庄,只是不见了村口的那棵结白色桑椹果的大桑树,没有姥姥在村口等待的身影。

那一身皂色,小脚的姥姥已在村北田地的一抷黄土下沉睡两年了。

大伟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哭,象乡野里的风,无声的流动。

大伟童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赵庄的那段日子。姥姥是他童年里最亲近的人,她是慈祥的,温和的,在邻里间很受尊敬的老妇人。

姥爷在生产队里是饲养员,平常有点严肃。大伟有点怕他,他最大的爱好是吃烤的馒头,姥姥总是在做饭的灶火里放一白面馒头,靠在灶内壁烤得焦黄焦黄的,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味。

姥姥的烙饼在大伟看来也是一绝,地灶上的大铁锅上涂了一层不知是花生油还是棉子油,姥姥把调好面汁均匀的浇在锅里,一会她就神奇的用筷子夹起一张油黄的薄饼来,姥姥煎的饼又香又筋道。

就因姥姥的一手好茶饭,当年的驻村干部的饭就是生产队里指定姥姥来做。

没有姥姥的赵庄已不是当年梦牵魂绕的赵庄,就象失去了灵魂的躯体。

大伟在村口站立良久,决定回省城。就连赵庄南十八里的老家高寨也不去看看。在春晓镇,大伟搭上了邻县去省城的大巴。

车上乘客并不多,大伟紧紧靠在车上,心里顿有一种逃离的轻松,所有的伤感失落凄凉仿佛随着大巴快速的行进,渐渐平复。

一望无垠油绿的冬小麦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大伟的心情此时变得有些着急,莫名的着急,想急速赶回省城。其实省城里也没有他所兴奋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抽冷子神经兮兮的,跑几百公里回到赵庄去看一眼。

只是省城的喧嚣和忙碌会使他暂忘过往的不快。大伟来省城十多年了,这么多年磕磕绊绊他渐渐习惯了省城的生活。

虽然在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他无产无业,只能靠四处打工为生,大伟深深知道自已离不开这座城市,有时他觉得自已象这个城市的灰尘一样存在着。尽管他闲暇时常想念姥姥的赵庄和高寨,那也只是美好的回忆和淡淡的惆怅,他还是爱这个美丽,丑陋,冷漠,热情,有时风和日丽,大多时间雾蒙蒙中部城市。

十多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他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农村小伙,是好奇,新鲜,有点莫名的恐惧。

来省城干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随同乡拉着架子车收破烂。记得当时那个他喊大爷的长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带他,本来说得好好的,临来时却独自悄悄走了。

大伟仅凭着那位长辈说他们住在某某商场的后面一句话,在偌大的省城硬是找到了他们。令那位长辈惊奇不已,只能带着大伟手把手的教。

如何用称是大有学问的,这一行的称与普通的称不同,常用的称称星上一斤就是一斤,他们的称称废品的时候,在称星上看是一斤,真实的份量是四斤;更有甚者是五斤或六斤。当然做这种勾当时,要看情况,看人。一旦穿帮,轻者生意泡汤,重者称折人挨揍。

还包括各种废品的分类,收购价及缴到废品站的价格。在收细贵金属象铝铜时要防止买家调包。

因为都是乡亲或本家的原因,带学徒是要管饭的。大伟在跟了那位外号老费的长辈五天后,另一个本家爷们又带了他几天;接着在乡亲的帮助下弄了架子车及称一套行当,开始了自立门位的收破烂生涯。

不出两位带他长辈的所料,在大伟短并断断续续收废品的生涯里毫无声色,有时甚至是入不敷出。

有两件事常引起乡亲的嘲笑;一件是大伟有个文学梦,虽然只有初中毕业,却很喜欢文学,常幻常要当一个作家,在做生意时,别人走街穿巷喊着揽生意,他倒好,一旦收到旧报纸小说喜不自胜找个地方一坐就是半天。每天把收到的破烂缴到废品站后,找个破笔和本子一本正经的构思创作。同乡都讥讽说大伟应去上大学,收破烂真是屈才了。

另一中事是学抽烟,有时废品站老板为了拢络大家,常给大伙散烟。出于好奇,大伟也接了一根,因为写作的事,老费他们有点挤兑他,骗他说抽烟时要把烟气咽到肚子然从鼻孔中出来,结果大伟给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

在大伟收破烂的生涯里印象最深的有三个主顾;一个是年轻的女性,大概有三十多岁,招乎他上楼,以大伟经验看不象正常卖废品的,心事重重,好象家里刚发生过变故一样。大伟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废品,只是有点凌乱。

女主人困窘地指着一张半新的弹璜床,一些小孩的衣物让大伟看能给多少钱,这让大伟有点为难,这些按废品收的话确实不值什么钱,看上去女主人很需要钱,大伟只得坦白的说,只有弹璜能值几个钱,那些衣物根本没人收。女主人又翻出了一部随身听和几盒磁带,大伟刚开始有点为难,不大想收这个女人的东西,这算不上一桩生意。收破烂毕竟不是收旧货的。

最后还是做了这桩生意,一半是女主人说出了家中的实情;一半是上那附带两个小音箱的随身听。在当时随身听还是比较新潮的,况且看上去还比较新。女主人丈夫原来是搞假烟的,犯了事,被抓了,罚了不少钱。没出事时家里很有钱,想不到落魄如此。大伟本感觉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想到她(他)是干不法的事落到如此下场的,心里又有了几分坦然。

但后来老费他们听说大伟掏了伍拾块钱收了那些东西,都说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

大伟觉得花那伍拾块有点心疼,但弹璜床带回家可以用,随身听是他心仪的;且不理会老费他们的说词。

另一件事教大伟羞于提起,那是在一个小学附近,几个学生提了一袋废纸过来,看他们是一帮小学生,一袋废纸也值不几个钱,大伟就实实在在的称了称,给了他们二块多钱。心想着权当帮帮他们。

却没想到他们其中几个围着大伟纠缠,晕乱中,有一个学生悄悄又把那袋废纸从大伟身后的车上拿过来,重复又卖了一次。大伟根本没发觉,只感到几个孩子有点怪。

随后就去找了一根短根子,去捞旁边工地旁水沟里的一个废旧安全帽,因为水沟有点深,棍子不够长,正当大伟俯在沟沿上,探着身子,一点点艰难地把安全帽拨到近前时,突然飞过来几块泥巴和石子把安全帽砸得远远的漂走了,并渐渐沉入浑浊的水底,污水溅了大伟一脸,大伟扔掉短棍子,愤怒扭身一看,刚刚卖给他废纸的学生正挑衅似的朝大伟扮着鬼脸。 看这群可恶的孩子,虽然恼怒,却也无奈,城里的孩子是不好惹的。只得悻悻的拉着车子离开。从这件事大伟得出一个结论;有些人本性是恶的,城里的人更甚。

最后一件事使大伟认识到自已不适合干收废品这个行,虽然这一行里流传着“学会收破烂给个县长也不干”;某某在收到的旧纸箱或衣物中发现大笔现金;还传说着本村教过书的满仓曾收过个铜色的小佛像,经过擦拭后发现是个小金佛,另外还收到过一本古书,拿到文博城卖了伍千多块。

前边的都是传闻,真实在这行致富的就是本村外号铁公鸡的老溜叔,也是本村收破烂的“帮主”。他是村里第一个收破烂的,后来的这帮人都是经他或间接带过来的。老公鸡原来在村里没收出来时光棍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经过在省城几年的打拼,家里盖起了明三暗五的大瓦房,经人撮合娶了个带孩子的离婚妇女,家里又添置了一辆带斗的潍坊牌拖拉机,令村人刮目相看。

不过作为本村破烂帮帮主,大家普遍返映老溜叔有点独,做生意喜欢吃独食,不喜欢别人拉人进来。这也是老费不原带大伟的原因之一。

大家分析,老溜之所以独,跟他因收过小偷偷的防洪电缆而蹲过两年看守所有很大关系,他的两个门牙就是在里面被狱霸打掉的。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促使大伟决意离开收破烂这一行的那桩生意是在煤厂的一个破旧街区做的。

当时大伟已经两天没收到什么东西,天气有点阴沉,大伟的心情也一样,散漫地拉着架子在走在坑凹不平,时有积水的老旧街道上。

街道两边的房子很多都是土墙的,这时冷不丁走过来一个清瘦老头,衣服很旧却很整洁,手里提装有半口袋沉甸甸东西的小编织袋,问大伟废铁多少钱一斤,大伟打开那只旧得有些发毛的编织袋一看,心里有一点小小的震撼,里面都是些钉头、镙丝帽,螺丝头等日常积攒起来的废铁,不知道这个老头攒了多长时间,才攒了这么半小袋。不过也挺有份量的,足有四五拾斤。收废品这一行最喜收铁、铜、铝这几类金属的;不仅容易在称上做手脚,差价也高。若在平常大伟是不忍人骗这样的老人的,或许是一连几天生意不好的缘故,大伟硬着心在过称的时候糊弄了老头,五十多斤重的废铁给他报十多斤,老头居然信了。真是应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大伟到废品站一转手,赚了伍十多。

这是大伟玩称最成功的一次,也是他最难释怀的一次,大伟无数次的想,那样明显的骗术,要么是老头真的糊涂,要么是老头不愿拆穿他。收了老头废铁后的几天里,有一次满仓问他是不是在煤厂街收过一个老头的东西。大伟没承认。不知那是满仓的老主顾还是其他原因,大伟也没问。

不久大伟不再收废品,在老费他们的说合下给废品站老板打打下手。

再后来大伟在省城陆续从事了很多工作,直到在父母的操持下结婚生子,在儿子四岁时,在乡下的妻子与母亲不和,带着儿子也了省城。大伟无余在工作的物流公司附近的都市村庄里租了个标间,在亲戚的介绍下,妻子在一家小厂子里找了份工作。儿子送到村里的幼儿园。

返回省城的大巴快速行进在高速公路上,冬日的余晖渐渐的在蓝天和麦田的边际渐渐消逝了。乡村是寂静的,空寥的,寂静空旷的田野和纵横交错的乡间小道、树木、村落组成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图。

省城则是高楼林立,车流穿梭,繁华而喧嚣,在身入其中的一刹那,乡野空旷寂寥之下产生的孤独愁怅之感顿时消去,扑面而来的是绚烂溢彩的灯光,纵横盘旋的高架桥,连绵的车流挟带的现代都市气息,灰蒙蒙的 空气在路灯的照射下发着微蓝的光。

大伟到家的时候儿子靠在床上己经睡着了,电视没有关,动画片里的灰太郎正追逐着肥羊羊。

大伟随手关了电视,帮儿子盖上被子。躺在床上,点燃一只烟,轻轻抽了一口,望着袅袅的烟雾向上翻卷又四散开来,陷入了沉思……

回忆过往,大伟做梦也想不到生活会过成现在这种样子,他从没有想过他的婚姻生活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虽然和妻子存在不少矛盾和种种不适,但他从没想过俩人会分开,他认为生活应该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没想到,一家三口在省城仅过了两年,妻子就离开了他们爷俩。

妻子不甘于这种平淡的生活,要去南方发展,自从到省城以后,换了几个工作,总是觉得工资低,跟南方没法比。要大伟跟她一块去南方打工。可大伟却不愿去,他是在南方保过的,总有一种没有归属的漂泊感,听不懂的粤语,来自各省的人群。

在北方的省城是没有在南方打工挣得多一些,尽管省城离家数百公里,省城里没有自已的房子,可在这里大伟能找到归属感,没有被排斥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孩子可以跟他(她)们在一起。

大伟的劝说是无效的,妻子义无反顾的去了南方。在深圳找到了以前在一块打工的同乡姐妹,妻子在南方安定后不久,数次打电话给他,要他去南边发展。

二十来岁的人在物业上干绿化,有啥前途呢。大伟执意不去南方。两个人在电话里闹翻了,过了大概一年多时间,前妻在南方找了一个男朋友。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大伟只能接受,尽管俩人有个孩子,可在这近七年的婚姻中他(她)们并没有领取结婚证,也不存在离婚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再后来是大伟一个人带着儿子继续在省城拼生活,因为跟别人发生矛盾离开了那个高档小区的物业部门。

其间在食品厂、盐业包装厂、医药公司都干过,当然都是些体力活。大伟还突发奇想去买了一段时间水果,不仅没赚到钱,还倒赔了不少钱。大伟又承自已在做生意方面缺乏潜力。

这次回乡下,是大伟在生活和感情的双重压迫下,感到了生命的一窒息,到回到生他养他的那片土地上,重新找回生命的最初感觉。

燃烧的烟卷飘一缕青色的烟,象倒挂的一丝飘带,白色的卷纸随着烟丝的幽暗燃烧,一点一点,一卷一卷无声地慢慢变成灰烬。当烟卷燃到大伟的手指附近时,沉睡中的他被烫醒了。忙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底捻灭,把灯关掉,又沉沉睡去了……

冬日的晨光透过斑驳的窗玻璃照进室内,大伟和儿子被一阵铃声叫醒,大伟起身关掉闹钟。儿揉着朦胧的睡眼问大伟;”爸”!你啥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快起来上学去”!大伟顺手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元纸币,塞到正在洗脸的儿子兜里。”爸!老师说星期五下午要开家长会!你去不去”?“去,好好学习——”大伟一边打开煤气灶,一边望着儿子一颠一颠背着沉甸甸书包的背影说。

大伟馏了个馒头,喝着馏馒头的开水就着一截酱黄瓜,把馒头塞巴完也下楼去了,楼下院里停着他的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上班去呀,大伟!”歪脖房东老陈整理着腰带从厕所里走出来,“唉,走了!”自从老婆离开后,不知内情的邻居和熟人都认为他的老婆跟别人跑了,有的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包括歪脖老陈也这样认为。他(她)们这样说也符合常情,大伟的老婆说不上是个美人,毕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大伟又是那副落魂的样子。大伟只是由他(她)们说去,自个和儿子过自己的生活。

在大伟骑着电动车上班的路上,看到儿子正在早点摊前买早点,小学在村南边的上坡处,并不太远。大伟望着一手端着一纸杯豆浆,一边吃着热包子的儿子朝学校走去……

物流公司就在开发区第九大街,骑车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大伟在那工作了两年多了,由于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什么技术,只能干搬运工。三十来岁,正当壮年,每天虽说有些劳累,到第二天一觉醒来,又是一身的劲。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不觉已到深冬时节,一天下班回来,发现隔壁原来空着的那间房子租了出去,新搬来的租客是位和自己年龄相当的中年妇女。

对于陌生人,大伟素来不爱搭话,再加下是个带孩子离异男子的身份。倒是那女子比较喜欢孩子,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儿子小景说话,对大伟这对父子的生活有几分好奇。小景慢慢的跟那女子熟络起来,大概是出于对这对父子清苦生活的同情吧,女子经常送给小景一些糕点等小食品,反搞得大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对人家说些什么好。

女子很爽朗,每当大伟满脸谦意地告诫儿子不要随便收阿姨的东西时,她总是笑着说小孩子嘛,不要那么认真。一次大家同在阳台上凉衣服时,女子有意无意的问了句;“老是你们爷俩,孩子他妈呢?”“哦,去南方了……”大伟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嗨,也真舍得下孩子!”女子不由发出感叹说。

在不太多的交往中,大伟得知;那女子姓赵,名红,在一家饭店打工;邵南人。

离春节一天天近了,过节的气氛也越来越浓了。这也是小景最想妈妈的时候,看着儿子无声的翻弄着母亲的照片,大伟心头泛起阵阵悲凉。

一天晚上。大伟刚下班回来,歪脖房东老陈喊住他,眨着眼睛,满脸笑意,一副神秘的表情。满腹狐疑的大伟随老陈走进他的客厅, 老陈轻拍着沙发,让大伟靠近坐下,摸不着头脑的大伟不知道老陈今天是怎么回事。 “唉,想不想再找一个?”“找啥?”大伟对老陈的问话有几分迟疑。

“你的邻居!那个赵红咋样?”“你说这是这个呀!”大伟的脸有点发烫。这个问题大伟不是没有想过,可自己的条件在那明摆着;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还带着个儿子,租房,靠打工养活自个爷俩。自己生活都有点困难,谁会跟他?

去年曾经有个老太太住在这里,她有儿女儿刚离婚,带一个男孩,跟大伟同岁。大伟也见过几次,人模样十分端庄,一副郁郁不展的样子,可能也听说过大伟的情况,曾深情地望过大伟几眼,有一种怜怜相惜的意思,大伟也有过几分心动。老太太对大伟这个人也很欣赏,但碍于大伟的条件,双方只是在心里揣摸一下而已。曾有一个朋友给他介过一个老乡,一个带女孩的离异女子。双方见过几次面,双方对彼此都比较满意,最后女方也是因为大伟的现状而却步。

大伟对重组家庭的事也灰心了。这次房东老陈冷不丁的提起这档子事,大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怀疑歪脖老陈是跟他开玩笑,但看老陈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心里有稍许忐忑。

“人家不嫌弃你现在的条件!”老陈接着给大伟讲了赵红的情况, 赵红的前夫是个小包工头,刚开始时两人同甘共苦,揽些抹墙刷大白的小活。随着人脉的发展,逐渐承包一些略大些的附属工程,钱越挣越多,买了房和车。

可唯有一件事是他(她)们的心病——没有孩子。

经过双方多次到大医院检查,结果女方有先天性不育症,在医疗上无能为力。渐渐的妻子发现前夫在外面包养了小三,并生了个男孩。赵红发现后并没有说什么,也不吵,也没闹,直接和小包工头回老家的民政部门扯了离婚证,净身出户。成全了他(她)们。

大伟听了赵红的的情况,不由对赵红产生几分同情和欣佩,原来她是这样一个有个性的女人。

在房东的牵线下,和大伟重新组成了家庭。当初房东和租户都担心她和大伟爷俩生活不习惯,毕竟人家经历过有房有车的富裕生活。出乎大家的预枓,她不但不嫌大伟没本事,而且对大伟的孩子视如己出,六岁历经母亲出走孩子,又有温暖的母爱。

俩人在一起不久,赵红让大伟辞去了物流公司的工作,跟娘家哥哥借了一笔钱,在开发区的一个菜市场边上租一间门面房。跟大伟说要开一家小饭馆,大伟担心赔钱,赵红说有什么可怕的,别人能干,咱们也能干,前怕狼后怕虎,啥事也干不成。大伟在省城的亲戚都说大伟,你不如赵红,你只管听她的领导就是了。 大伟只得听她的。

租房子、装修、购置桌椅、厨具等等、都是赵红一手操办,大伟只是在后面干些力所能及的辅助工作。在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中,赵红和大伟的禾丰饺子馆如期开张,不要说赵红在面食上还真有一手,饺子的馅枓品种繁多,风味各异,饺子包得又快又好看。

菜市场周边有几个在建的楼盘,工人很多,小饭馆每天客人盈门。老板娘赵红能说会道,热情和蔼,把食客们照顾得都很满意;大伟负责后厨,锅、碗、瓢、勺、舞弄得十分利落。

十多年来,生活磕磕绊绊,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已的小舞台。 生活是辛苦而忙碌的,却又是充实和幸福的。

不知不觉春节就过去了,天气预报已久的那场雨雪终于来临,天地间一片银白,路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整个城市因这场上天末季派送的大雪而放慢了脚步。

大伟没喊醒熟睡中的赵红,自已早早朝店里去了,走在人行路上,脚下的积雪和冰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路边垂柳的枝条己渐带淡淡绿色,空气清新而稍带几分冷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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