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记 30

其实前几天就想更新来着,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拾丧记》,因为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实在太丧了。

这一周禾仔都没有上学,从入学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生病,咳嗽更是一直持续没有好过。

上周四限行,接上禾仔先来学校,在咖啡厅等餐的时候同事给了一大块生日蛋糕,座位紧张禾仔站着吃了大半;篮球馆里玩了篮球和大的瑜伽球,并自己发明了各种篮球的新玩法。如果时间静止在篮球馆里,就是一个太美妙的夜晚。但是,但是!

晚上到家后禾仔玩了一会儿才睡,睡着后开始嘟嘟囔囔说起了梦话,开始我们还觉得说梦话挺好玩,后来禾仔就开始闹了起来,一量体温,39+,睡前一点儿也没看出发烧的征兆。吃了退烧药,咳咳睡睡醒醒,勉强撑到早晨,给禾仔请了假在家休息。

周五晚上加了班,因为上周工作量大,有几件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必须完成。到家禾仔已经睡了,靠着退烧药撑过了一天。到家吃饭时禾仔爸开了一个电影,《杀破狼·贪狼》,趁着禾仔睡着,终于能看个完整的电影了。看的过程中几次肾上腺素飙升,不断猜测人物命运,忍住没有中途上豆瓣刷剧情简介。看完觉得真是丧到家了,因为劳累和缺乏睡眠的关系,很多镜头反倒能够从容面对而不后怕了。

周六上午上课下午加班,确定了大致工作方向和内容后就愉快地各自回家。到家后带禾仔去超市买好吃的,高高兴兴的回来发现两人都没带家门钥匙,而这个时候的禾仔已经又开始烧了起来。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隐约记起办公室貌似存有备用钥匙,但办公室钥匙和电梯卡放在家里了……于是赶紧给住在学校的同办公室同事打电话,但遗憾同事恰好那天不在。于是不得不给钥匙管理办公室的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好在钥匙管理老师痛快地答应帮我开门,感谢。

到了学校直奔钥匙办公室,成功借到电梯卡和办公室钥匙,并且成功找到了家门备用钥匙,当时心里一直在为曾经的自己鼓掌,还知道在办公室留一把备用钥匙,简直太靠谱了啊!

到家后安置好禾仔,我们开始吃完饭,饭还没吃完,禾仔的烧又高了起来。眼看着睡不踏实的禾仔我们也很着急,匆匆吃上几口就带他直奔医院。

周六晚上的急诊人并不多,医生检查后需要先去抽血,化验结果出来后再找医生确诊。禾仔对看病程序已经非常熟悉,医生说“看看嗓子吧”,竹签还没拿出来禾仔就已经开始“啊啊”的配合张嘴了,医生说“再化验个血象吧”,禾仔立马起身说“走,取小虫去!”每次抽血都告诉他是把手里的小虫子取出来,他坚定地相信了。取血的时候禾仔还兴奋地说:“看!小虫出来了吧!”验完还要再进行自我表扬:“我抽血都不哭!”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等医生看结果却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们和后面来挂号的几个家庭只做了一件事:等待。因为在禾仔前面的那位小朋友,已经不幸离世,当晚的值班医生只有一名,在办复杂的死亡手续。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因为困和疲惫,禾仔也开始闹起了情绪,而我们因为极度困乏,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表现的十分平静,加之有前一晚看过的电影打底,已经非常麻木到没有力气去想更多的事情了。

周日是我姥姥的生日,禾仔只能在家休息了,爸爸肩负起在家看娃的重任。中午为姥姥庆生,我左边坐的是刚上小学二年级的小侄子,哥嫂专门把小侄子安置在我旁边,说他上学不听话,老师说管不了他,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他。嫂子说:“你这个小姑是老师哦,你快听听老师的话。”小侄子问:“姑姑你是什么老师啊?”我如实回答:“政治老师。”“啊?什么是政治老师啊?”“你们有品德与社会课吗?”“有。”“我就是品德老师。”“哦!那是副科!”……好吧,不用教育,已经被小朋友学科鄙视了……

右边表姐家的小外甥比禾仔大两个月,自己吃饱了就开始闹着不让妈妈吃饭,我当然要见义勇为一下,跟小外甥说:“走,小姨带你出去看猫!”于是拉上小外甥和小侄子,出了大厅去看猫玩。饭店里的小猫咪趴在房梁上,需要在楼梯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小外甥太小了怎么都看不到,我说:“别着急小姨抱你看哈!”然后……使足了劲也没把他抱起来,只能跟他说:“小姨抱不动你,咱们换个角度看猫哈……”四十斤的娃,抱起来胳膊刷刷刷的抖啊。

周日下午到家,带禾仔去买新的退烧药,电梯里问禾仔:“中午你和爸爸吃的什么饭呀?”禾仔答曰:“萨琪玛。”“只吃了萨琪玛吗?”“没有,其实什么都没吃。”电梯里有个老奶奶,听了无奈地笑了。禾仔这回答可是实力坑爹啊,出了电梯禾仔爸念叨:“人家不会真以为禾仔跟着爸爸中午连饭都吃不上吧?”但实际上他俩中午吃的就是很简单……

晚上依旧又咳又烧,周一继续请假。中午接到姥姥的电话,说禾仔还是高烧不退,不能再这样烧下去了,再烧就快烧傻了。烧傻倒不至于,但这几天禾仔明显没有精神了,脑袋也耷拉下来了,眼睛也睁不大了。跟禾仔爸商量后决定,再去医院看看吧。

下午本来要跟园园老师一起完成工作的,只能暂时靠园园先做着,我们约好下午从医院回来再继续汇合。下午挂了一百块的专家号,老大夫的确见多识广的样子,问了几个问题:“上幼儿园了吧?上学就咳嗽吧?吃头孢不管用吧?烧退不了吧?”我们一一点头确认,并补充普通的头孢不管用,医生还给开了加强版的头孢,但烧也没退。“说明吃头孢不管用了,要不你们也不会过来了,输液吧!”就这样,医生干脆利落地给开了药。

禾仔第一次输液,过程比我们想象的顺利。针一下就扎了进去,禾仔还嘚瑟地说“看,扎进去了吧!”输的过程也比护士告知的快,二十几分钟就输完了。都结束后送禾仔和姥姥回家,然后我再回学校继续加班。因为不得不当天就做完,所以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其实那天办公室很多老师都在加班,只不过我是走的最晚的。

到家后发现禾仔依旧是烧,还是要靠退烧药才能保证睡眠,并且咳嗽也没有好转,每次都得吐点儿什么,因此这几天禾仔也很少吃东西,连零食都不感兴趣了。

周二早晨因为有重要工作要做,只能早早就出门到了学校,同事来的时候看到我在打趣问了一句:“你昨晚回家了么?”然后因为心疼我心疼所有加班的老师,同事还专门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想到还有傻孩子上课的时候跟我说——“老师您辛苦了”,说的我有点儿蒙,只能问他为什么这样说,这位同学答道:“您为了给我们出题,竟然一夜没睡,您太辛苦了!”

周二下午上完课就赶回家,继续带上禾仔奔赴医院输液。这天的值班护士不太给力,禾仔前面的那位小朋友光是扎针就扎了四十分钟,最终还没扎进去……轮到禾仔的时候,护士一遍扎一边说:“我真是有点儿犯怵啊……”我的汗立马就流了下来,犯怵不要说出来啊,说出来大家都害怕啊。好在这一针顺利扎进去了,护士严肃地提醒——千万别动啊!

中间禾仔说手疼,我们还紧张地把护士请了过来,好在是虚惊一场。在万分焦虑中输完了液,转战到隔壁房间去做雾化。雾化其实并不难受也不疼,但因为一位小朋友一直在嚎叫抗拒,把扎针输液都不哭的禾仔吓到了,一直也跟着哭闹。晚上到家睡觉时再量体温,依旧是烧,还是需要退烧药。我们是真的焦虑了,开始考虑如果周三还是烧的话,要带他去哪个医院再查查。

周三早晨出门的时候禾仔还在跟姥姥睡觉,我们蹑手蹑脚出发,希望他们能睡一个好觉。上午课间给姥姥打了电话问禾仔情况,姥姥说禾仔不烧了,而且已经开始在家淘气了。终于不烧了,打完电话顿时感觉各种疲惫,之前一直有根神经紧绷着让自己不能懈怠,现在终于能长出一口气,瘫在椅子上都不想起来了。

晚上输液的时候姥姥说:“你知道早晨你们走了禾仔干什么了吗?他听到你们走时关门的声音后,立马坐了起来说:都走了,起床吧!”这小子躺在床上假寐,怕我们送他去幼儿园!看来病真的是快好了,都开始耍小心思跟我们斗智斗勇啦!

今天早晨禾仔起的早了,看到我们还没走立马哭了起来,大喊不要上幼儿园,看来病是真的好了,他自己都觉得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因为周五下午还要去医院复查,所以这一周都请假不去上学了。有时候淘起气来觉得他好烦人,但大病一场看他可怜的样子觉得还是能跑能跳能笑能闹的好啊!就暂且让他在家开心地淘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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