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敕勒歌》:(三十五)

“那后来呢?你是如何与我父亲相识的?”

李昌仪抹了抹眼,她的泪是擦尽了,泪痕却像是刻印一般永远地凝固在她眼上。

“这就要从高慎的前妻说起了。他的前妻崔舒婕乃是吏部郎中崔暹的妹妹,崔舒婕当初无端被休之后,一直怨恨满腹,多次向其兄长诉苦。他的兄长崔暹偏偏又是吏部尚书兼大将军的世宗高澄的心腹爱佐,护妹心切,难免趁此便利公报私仇。世宗听了崔暹的怨言之后,便帮崔舒婕择了另一门第更高的权贵改嫁,又亲自出席了她的婚礼,替崔暹扳回了一点颜面。但崔暹受此大辱,哪里肯善罢甘休。世宗的肃贪新政当时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崔暹分管吏治,便多次弹劾他高慎重贪污腐败,治下不严。而高慎又是生来偏狭的性子,丝毫不加悔改,高澄由是也渐渐对高慎心生嫌恶。”

长恭叹道:“所以父亲便对高慎加以惩治?此事虽然缘起于崔暹报复的私欲,但高慎为官本就不堪。父亲纠察此败类,是正人所为,并无不妥!”

“正人所为…”李昌仪苦笑一声,“殿下…你且听我说完,再来评议不迟。”

“世宗若是出于治政的考虑,将高慎治罪,我也不会与他有何牵连纠葛了。苦的是,世宗亦是睚眦必报的人,他见高慎不服,想着单凭削官降职是不足以泄恨的,便又另生计划。他从崔暹处听来我的名声,心生邪念,便趁着高慎不在家中的时候,突然入我闺门,想要对我施暴。他正值年轻,气力强盛,我的衣带很快被他撕得支离破碎…..”

“你胡说!”长恭突然跃起,踢翻蒲团,暴怒不已地指着李昌仪:“我父亲岂是你口中说的这等奸邪小人!”

李昌仪惨然一笑:“殿下,我知道你打从心底敬爱乃父。可是我都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了,骗你又有何益?”

长恭胸口起伏,不能自己:“住口,住口!你这荡妇佚女!我不要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任何诬说!”

李昌仪谈及险被强暴的往事,也是痛苦不堪,她同样是按着自己的胸口,哭陈道:“既然殿下不肯相信我,那么我便再说一事,你再细想你父亲为人是否如你所想的那般正直。这件事是你族中所有长辈都知晓的,我骗不了你。”

长恭的心里同时响起了两个声音,一个声音激愤地叫嚣:“说!说出来,说出来我好当面揭穿你的阴谋!”。另一个声音却是饱含悲苦和绝望:“不!不要再说了!不要用这些话来玷污我的先父,他应当活在我的睡梦里,而不是活在你们的闲话中!”

“你的祖父,也就是世宗的父亲献武皇帝 ,当年洛阳破败,高祖迁都到邺城之后,曾纳过一名小妾,也就是冯翊太妃郑大车。”

“郑大车?哼,是,是有个她,那又如何!”

“郑大车是郑严祖的妹妹,色艺无双,早先曾经嫁作广平王元悌的妃子。广平王被尔朱荣杀后,高祖青眼于她,便将其充作私房。”

“此事与我阿父又有何相干?!”

“嫁进来之前不相干,可嫁进来之后干系就撇不清了。你的父亲当时正是十五六岁初通男女情事的年纪,他见家中忽然多了这么一位娇美的佳人,便春心萌动,想要与其….交合。”

长恭霎时间只觉天昏地暗,仿佛遭受了万钧雷霆的轰击。他想从腰间抽出剑来制止李昌仪的胡言乱语,可是神智却陷入了一片眩晕之中,恍恍惚惚竟连宝剑都拔不出来了。

“殿下请不要激动,待我把后话说完。世宗当年在国中,俊美无双,宛若天人。又生就一副伶牙俐齿,极讨女人欢心。郑大车初时虽有忌惮,可是耐不住多情少年的百般挑逗,他的眼睛有毒,嘴角有蜜,郑大车心里的蝴蝶被他一点一点地给勾了出来…什么母子名分,什么人伦禁忌,都被情欲的烈火烧得一干二尽。终于,两人趁着高祖外出打仗的机会,一同踏进了乱伦的深渊。”

“世宗字子惠,取自《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浦。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太妃名大车,取自《国风•王风•大车》:“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殿下诗书比我读的多,自然明白此二诗一首是说女子佯装嗔怒诱引少年与之交欢,一首是说男子指天立誓要与女私奔。没想到,他们的名字正印证了诗中所述的故事!看来这段孽缘或许也是早有天定。”

长恭悲愤地摔倒在地,手指狠狠地抓着地面,若说方才的陈述令李昌仪的心肝俱碎,那么现在则轮到长恭堕入苦海了!

“可是他们二人的欲火来得猛烈、来得张扬,他们如同飞蛾一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交合的,自然也就少了周到精密的预防,仿佛谁要是有一丝的顾虑,就是对对方的不忠似的。因而,这一切都被高祖的一名婢女偷看到。她一等高祖回朝,就告发了此事,并且拉来了两名同伴作证。高祖彻底地愤怒了,他在外面浴血杀敌,死生不顾。可他的不孝子竟然霸占了他的女人,污染了他的床笫!他当即命人将世宗重打了一百军棍,然后将其囚禁起来。执行的军人忌惮高澄的身份,不敢施以重力,若是像往常一样对待寻常犯人的一百棍下来,世宗的生死怕是难说了。”

“这件事的波及尚不止于一门之内,献武帝因为儿子的乱伦逆举,将怒火也牵连到其正妻,也就是当今的娄太后身上,他忽然对他的所有嫡子都心灰意冷了,害怕他们全是世宗这样的逆子。于是便将无处安放的父爱转移到了别的儿子身上,甚至有了另立尔朱英娥之子高浟为嗣的念头,这一下子就牵连甚广,朝野哗然。当时朝中诸人大多早早就依附了世子高澄,娄后又在国中颇具威望,恩德满盈。这些官员们自然不甘心自己抱定的主子就这么被废黜,他们各施手段,沟通联络,希望高祖对世宗从轻发落。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人,便是尚书左仆射司马子如。”

“快些吧,快些吧!快些结束了吧,我不想再听下去。”长恭的心里绝望极了,乃至于最后竟然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谁要做这禽兽的儿子!这样一个人神共愤的畜生,他不配做我的父亲!我宁愿做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也不要生在这乱伦的家庭!”

“司马子如很快便想好对策,他一开始假装不知此事,便问高祖:“世子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竟受如此重责?”高王一开始不欲言家丑,可是为了表示信赖也只得将实情全盘托出。岂知司马子如听后非但没有丝毫震动,反而不以为意地说到:“大王是过忧了!下官的犬子也曾与我的妾室私通,这又有何大碍?不过一妇人耳!哪里比得上同体相连的骨肉血脉!再者且说,如此等难言之隐,应妥善掩饰起来,不当为外人知。大王若对世子苛责太甚,岂不是叫天下人人知道了家丑?”

献武帝听后,果然如其所料,沉默难言。司马子如便更进一步,哀叹道:“只是可怜了娄妃,因为子女的一点细小的过错,就备受冷眼。大王难道忘了,娄妃与您共患难的日子吗?当时大王起事所需的物资,都是娄妃以家财相奉。大王在怀朔被杖,背无完皮,王妃日夜供给饭食,亲身吮疮。如此恩义,岂能相忘?”高祖听到这里,惭愧不已,旧日的温情慢慢浮上心间,他对娄妃的所有埋怨忽然之间就全部冰释了。司马子如见夫妻情归于好,又忽然变做脸色,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况且,婢女所说之话,未可尽信。陛下给我十天时间,下官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高祖听司马子如说了这么多,心中的郁结也渐有打开,终是同意了让司马子如审查此事。”

“可是司马子如审查这桩案子,到底是做给人看的,事情的真相在他看来已经是再确切不过的了。司马子如先是替世宗申辩,说他不过因为害怕威逼而诬认己罪。又用严刑拷打两位作证的婢女,使其推翻了先前的证词。至于那名告发世宗的婢女,在司马子如和世宗的多次威胁之下,为了保全家人,只好上吊自杀了。”

“真是万恶之源!我宁愿我父——不,那个叫高澄的人,我宁愿他早早就被杖击死了,也不要他这样苟活着!纵然因此我不能降临于世上,也不要做一个罪人的儿子!”

“接着该说道我与世宗之间的故事了,殿下,你还要再听下去吗?。”李昌仪的目光突然一改先前的柔弱,变得有几分凶狠了。

“说吧,说!说下去,我的心已经麻木了,我的父亲已经死了,一个恶棍掏空了他的良心,穿上了他的人皮,那个奸淫放肆、穷凶极恶之徒,已经不是我父亲!我再也不要做他的辩护人,你就算再怎么揭露那人的丑恶,都与我无关了。把所有罪恶都说出来,我要同你一起厌弃他!”

李昌仪泠然一笑:“那日他既来了我闺中之后,满心的淫欲都想着对我一人发泄。可是我的心早就死透了,纵然他那的尊容再是俊美都激不起我心中的半点涟漪。况且,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纵使我那个丈夫,是那样的令我厌恶,对我又是丝毫地不加怜惜,可我终究是不能因此自甘堕落,做出有损妇德的事情来。我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世宗的要求,世宗竟以强力相威胁,可我也有我的武器。我猛地抽出了我的发簪,是用百般淬炼钢铁制成的,坚硬又锋利,恰如我的内心。我双手紧握着发簪,像抓着一把毒刺,世宗便不敢再上前一步了。您瞧见了吧?他是个多么自私多么自恋的人,生怕自己白玉般的肌肤因此而留下了疤痕,他把自己的美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畏缩了,退却了,可就在临走之前,他还对着我高声辱骂:“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我丝毫不惧我的父王,连我的庶母都可以奸淫,更何况你的丈夫,哼,不过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窝囊废!””

“天呐,我真想一刀杀了他,杀了他这个不知羞耻、践踏人伦的畜生!他真该庆幸当时还未生下我来,否则只要我的双足站得稳地,我的臂膀挥得动剑!我就要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像杀猪一样!一刀宰了这个渣滓!”长恭双目殷红,血泪混淆在一起。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抱头痛哭,“苍天啊!我的父亲是这样一个卑鄙的禽兽,拖累着我也差一点就堕入了弑父逆伦的深渊!”

“他走了以后的日子,我过日子都是心惊肉跳、如履薄冰,唯恐他哪一天,会再度出现在门口,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快要崩溃了,只得将此事说与高慎听了,我纵然是如此深深地厌恶着他,可高慎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啊!除了他,还有谁敢面对这权势熏天的王世子来替我出头呢?可是我万没想到,他果然是如高澄所说的那样窝囊:不敢找恶人算账,反倒迁怒于我这个受害者,说我不守妇道、勾引世宗,害得他蒙受屈辱,当初他杀显公师父时的不可一世去哪里了?!”

李昌仪说到这里,又一改先前说到高澄时的泠然超脱,忽而掩袖哀啼起来,她的神色变换地如此之快,可是长恭已经再无心顾及。

“我只有默默忍受着他的羞辱和拳脚。可是我也看出来了,他对高澄的怨恨也是在沸腾着,只是不敢表现出来。他只能整日里借酒浇愁、不问政事。高祖因此降下罪来,将其外放为北豫州刺史。妻子的被辱和仕途的惨淡同时折磨着他,他终于是发狂了,爆炸了,干脆就窃据了虎牢关,投降了宇文泰。这便是当年邙山之战的导火索。”

“后来呢?”

“后来的事,你应当也已知晓了。高慎抛弃了我,叛逃到敌国去了。我算是看清了,我的安危和他的性命比起来,到底是一文不值。后来大战爆发,宇文泰战败,高慎也战死了,该他死,他还是要死的。但是我也难活了,我因为他的叛逃而受牵连,被关入到牢狱之中,朝不保夕,日日等死。”

“所以高澄便以救你摆脱牢狱为条件,而将你纳入了府上吗?”长恭的气息微弱,他本是代表这正义和真相来提刑的,可如今被他讯问的犯人李昌仪反倒是高居在了法庭之上,而刑官竟然忽而就沦为了阶下囚徒。

李昌仪听了长恭的恶意揣测,粉面涨得通红,驳道:“殿下,你也太看轻我了!妾身当时虽然备受牢狱之苦,可我一片冰心,又怎能屈就于溷藩?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是高澄命人将我从死狱中提出,又几乎是五花大绑地送到他的府中,送到他的床上!如此,就算是行了夫妻之礼!”

李昌仪对着观音菩萨的玉像哀祷:“我像是商品一样被随意转卖,最后落到了世宗的手中,再无人敢来染指,无人敢来追买。高澄他身边新欢不断,莺燕连连,很快对我也就厌倦了,那也好,我也因此落得个清静,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苟且着,闲时还能常去礼佛斋僧,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啊!求你就可怜我这个苦命人罢,我今生既已无望,就只盼来生能有个好归宿了。”

李昌仪掸了掸佛尘和炉灰,双手合十跪下了:“殿下,我所知的就是这些了,至于世宗当年因何而死,妾身实在不晓。他得手之后便全然不在乎我,我自然也无心去理会他了。”

长恭一句话没说,生命像是已经被宣告了死刑。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发青,嘴唇泛白,走路时一摇一晃,像是在踏着一道独木桥。

长恭出了斋房,再去看那间阴森的东柏堂,只觉得心脏都快要恶心出来了:“我刚才泛滥的情感是多么幼稚多么荒谬啊!竟然为一粒渣滓痛惜,替一只禽兽祭奠!”
长恭面如死灰地提起一盏宫灯,一步一步地、僵尸一般地走到东柏堂前,将火种正对着父亲当年坐过的位置扔了过去。

“燃烧吧,燃烧吧!让冥界的火狱上升,让天国的光明降临。叫罪人不得超生,让仁人抵返净土。”长恭说完了这句遗言,就奋不顾身地往大火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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