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词,三卷书

我很喜欢读书,历史经典、网络小说、诗词歌赋、畅销鸡汤、政经心理等,我都喜欢读一读,其中尤以诗词为美。

词,尤其是宋词,其实是一种音乐文学,填词和音乐有很大关系,有人会根据固有的音律词牌填制词,如同为乐曲填词;有人会为现有的词量身定做曲调,如同为歌词谱曲。

最近读林玉玫所著《宋词背后的秘密》,作者抽丝剥茧般,将一首首千古宋词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觉得很有趣。

有趣,大约对是一本通俗书籍最好的评价。而这本书又勾连起我我近年所读的几本小说,觉得越发有趣,便分享给大家。


(以下内容出自林玉玫著《宋词背后的秘密》第三十八章)


宋词

辛弃疾另有一首《青玉案-元夕》十分有有名。全词如下: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词描写的是元宵节的情景。上片写元宵灯会的繁华之景,那灯火灿烂绚丽,如同被东风吹得盛开在千万棵树上的花朵,又闪烁得好像流星雨一般。游人众多,雕饰华丽的马车络绎不绝,香囊脂粉的气味飘满了街道。乐声回响,而如同玉壶般皎洁的等,转动着光芒,各式各样的龙灯、鱼灯舞动了一整晚。词人谢了视觉、嗅觉、听觉的感受,以及人们整夜不寐、尽兴游赏的盛况,令人神往。

下片则写赏灯的女子,她们盛装打扮,头上戴着各种蛾型、柳丝状的发饰,充满着笑语,散发幽微暗香地走过。但在热闹的众人之中,我寻找了千百回,却一直找不到那个人,正感到失望之际,却在忽然的一回头,看到了那个人,正独自站在灯火稀疏寥落的地方。

这首词表面的意思,像词人与一个女子幽会与元宵节,一时间找不到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乍惊乍喜地发现原来女子就在那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这首词寄托了辛弃疾的怀才不遇,因为他在南宋并未受到重用。这首词中的“他”,表面是“一个孤高、淡泊、自甘寂寞的女子”,所以才会独自在灯火阑珊处,而不与世俗同乐。而这首词中的“他”,有作者自己人格的写照,表现出自己孤高的人格,而上片热闹的情景,则是用以把这点更加衬托出来。

这是书的作者林欲玫的解读,也是作者认可的解读。作者又在三十八章后副了“延伸知识,宋词里的‘人生三境界’”。简单解读了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用诗词形容人生境界的典故。

这是一种传统而正式的解读,读完这段,我又想起了两本小说中对于此词的化用。重生古代,抄写诵读名篇诗词,是小说中惯用的一种套路,然其中亦有高低。这也是宋词背后的另外一种故事吧。


(以下内容出自西风紧《十国千娇》一百四十章最后的几步)


男主角郭绍去相亲,而女方也想看一看男方,但依古代礼法不便相见,便扮为侍女出来观察男主,中间发生的一段故事。

就在这时,那卖宫灯的妇人出来道:“别吵了,都是斯文人。前边就有官兵,你们也不敢斗武,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要不就斗文。刚才的娘子看上了这盏宫灯,你们斗文,分个高低,谁赢了我这灯送谁……一张纸五十文。”

“哈哈,你可真会做生意。”绸袍青年笑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郭绍,着实不像读书的文人,便道,“不过这法子也好!”

这时只见符二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瞧的样子。这娘们,肯定早就知道郭绍是武将,似乎还记着刚才的气;也可能想观察郭绍怎么收场。

此情此景,动武或花钱都落了下乘。

一众年轻士子也围住了郭绍。绸袍青年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我再给你出个主意,干脆问问卖宫灯的大姐,那宫灯谜底和小物什能不能花钱买?”

“斗文,我接了!”郭绍一拍脑门忽然十分爽快地说道。

符二听到这里,微微摇头,便转身就走,似乎在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丢人。

缎袍士子喊道:“小娘子别走哩,给我们裁判输赢。”

符二没理会他,和那个叫玉清的随从就向街对面走,已经走到了街心。

士子欲走,却被郭绍一把拽住:“哪里去,不是要斗文么?”

“人都走了,斗甚么?你要那灯便让给你!破玩意!”士子急道。但郭绍拽住他不让收,他恼道:“你赶紧来一句,不会就别拉拉扯扯!”

“左攸,替我写。”郭绍喊了一声。

等左攸提起笔,他略一回忆,便长声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大街中间的符二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刚才郭绍想起这首词的时候,一时间就想:此时此景不让这首词面世,简直对不起自己到古代来走一遭。

好不容易见到符二妹,刚才两个细节的表现都不太好,现在不设法补救?抄诗的节操……现在郭绍还顾得上什么节操?为了在她面前表现一下,他打算什么都豁出去了!

反正已经抄过一首元曲,抄一首是抄,抄两首还是抄。

这时只见左攸两眼放光,转头催促道:“主公,写好了,你尽管念,我写得过来!”

郭绍一口气背道:“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忽然之间,只见大名府的灯市耀眼漂亮,树上的灯、街上的华丽马车、贵妇人……敲着锣鼓舞动的龙灯,一瞬间就获得了灵魂。

一切俗的雅的实物、只是没有生命的事物,此时获得了生命、充满了诗情画意。

古人真的很厉害,能把一个灯市描绘得比真的场景还美妙,但这里的历史已经改变,以后还会有辛弃疾吗?如果没有了他或他的这首词,这世间千百年都将损失掉一点灵气。这词没有任何之乎者也,连郭绍在现代都能诵读得津津有味,它不受时空的局限。

刚刚还嬉笑怒骂的士子们,愣愣地看着他。

“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士子一面看街中站着发愣的符二,一面问郭绍。

郭绍道:“辛弃疾!”

说罢丢下一块黄金,转身便向人群里挤。他是逃,在符二面前表现了一下,不管什么了,先给她留个文武双全的好印象再说……但在这里多留,很容易被一帮对他不满的士子弄出纰漏来。毕竟郭绍背得不少诗词、却只局限于中学语文课本。

但他很快又返身回来,抓住那个宫灯和小饰物一拽,直接开走。

卖宫灯妇人当然不会阻拦他,摊子上丢的一块黄金,她正放在牙齿上咬。

“主公,应该还有两句!”左攸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郭绍急忙挤过人群,向一条巷子里走。他看了一眼左攸,这清瘦的文官经常在自己身边,便道:“别人写的词,我情急拿出来救急。”

“我不信。”左攸急了,“还有两句!”

郭绍想了想自己刚才背到了哪里,一边走边道:“告诉你也没事……你怎把人家的毛笔拿来了?”

“一枝破笔值得几何?”左攸拉住郭绍的袖子。

郭绍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自己抄到了哪里,刚走过巷口,一回头,忽然见符二和那跟班不知从哪里转悠过来的,竟走到自己左边的街上。

外面的主街上灯火灿烂,喧嚣无比,才隔一条巷子,这里的光线就没那么绚丽了。他愣了愣脱口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下符二愣在了那里。她和郭绍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面面相觑,久久无语。

郭绍错觉,好像认识符二很多年了……也许是因为认识她姐姐很多年了。郭绍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很轻很小心,符二站在那里没动。

他真的每一步都很不容易,像在寿州,差点就掉脑袋了。只有走过无数艰难的路,才能有机会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而不仅仅是一首词。

但可笑的是,经过了千山万水的跋涉,却要靠抄一首词来走这剩下的几步。

符二诧异|地看着他,因为郭绍的眼睛瞪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极大的情绪一样。

“我只是个舞姬,你知道的,不然你怎会对我那般轻薄?”符二幽幽地说道。她肯定很容易就懂了那首词的最后几句的表面意思。

现在她还在戏弄自己!

这是一种很直白的借用,因为需要一首诗词,所以便用了一首词,切合此景,却不甚切合此情。即使那人站在灯火阑珊处,但因为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曲折,也并不怎么动人。


(以下内容出自愤怒的香蕉《赘婿》三十八章一夜鱼龙舞三、三十九章一夜鱼龙舞四)


作者以一夜鱼龙舞为题目,连续七章,写了主角宁立恒与家人元夕逛灯会,在大街上看到一场刺杀,一名女刺客刺杀了一位官员,然后开始躲闪潜藏,主角好奇心起追踪而去,在酒楼遇到之前有过节的一些文人才子,对方欲逼迫主角临场作词出丑。而主角本以为追丢掉了刺客的踪迹,却发现那个刺客已经伪装成酒楼中一个侍酒的侍女。

薛进回头正要说话,却见宁毅直接走到旁边一张矮几前,拿起了毛笔。这聚会本就是诗会,笔墨纸砚随处都有,矮几那边原本还有一个人坐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这时候微微僵住,宁毅将毛笔笔锋浸入墨汁当中,停顿了一秒。

目光穿过众人,朝苏崇华那边投过去,就在苏崇华身侧不远的桌旁,一名青衣侍女正在为空了的酒杯斟酒,天气冷,这等侍女穿得也比较厚,但那道身影轮廓,宁毅却隐约认出了一点。

想不到……还真没跟丢……

小婵原本听了薛进等人的说话就有些生气,但这时候却是有些惊喜,跟了过来。李频等人此时也跟了来,毛笔在墨汁中浸了两秒钟,朝宣纸落下:“也好,今日上元佳节,诸位既然如此盛意,小弟也不敢藏拙,献丑!”

目光跟随着那侍女的背影,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起来,但毕竟不是钢笔字,即便以狂草挥毫,宁毅写得也不算快,李频在旁边看着,片刻后,帮忙将写了的字念出来。

“青玉案……元夕……”

他的语气清朗,整个厅堂内都听得清清楚楚,又过得片刻,观看的容色与站姿都变得正式起来,复读道:“东风夜放……花千树——”

这青玉案的第一句,大气铺开!

薛进、苏崇华,瞬间变了脸色……

东风夜放花千树。

旧雨楼二层厅堂,李频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旁边的案几上,宁毅刷刷刷的举笔疾书,只这第一句年出,便有许多人脸色变了些,有的凝神肃容,仔细等待下句,有的则皱起了眉头,心头泛起不好的感觉来。

在座众人之,对于苏崇华来说,他是更倾向于宁毅这人仅有小才的说法的。什么水调歌头是由一道士所作的他自然不信,但他人在豫山书院,对于宁毅每日里的做法却有着相当的了解,他那教书方法简直白话到儿戏,基本经史子集或许是读过,要说才学什么的,实在令他难以相信。就算那日宋茂亲口说过宁毅在教书上有一套,在苏崇华看来,这也不过是取巧小道,一时或可建功,时间一长便不成体统。

其实说起来,他对宁毅怎样混日子过其实毫无意见,苏老太公的打算他从一开始便清清楚楚。作为经历过官场的人,对于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承受能力强得很,买一诗词成个才子之名而已嘛,自己当年若能这样也不会客气,所以对宁毅的教学,他从来不表意见。可是到了宋茂的夸奖就不同了,到了大年初一老太公找对方谈教书,他所感觉到的,就是浓浓的威胁。

宁毅以往行事低调,不与太多人来往,无懈可击。作为苏家一员,苏老太公话之后,想要在家拆掉他的台,那几乎也是完全不可能。但今晚这下确实是个好机会,他无意间逛到这里来,真是推也推不掉。他只是想了想,立刻便做了决定,开口让濮阳逸叫他上来,只要他上来了,自己作为长辈,开口让他作一诗,他便根本推不过去,更何况还有薛进在这里推波助澜,再加上周围这么多的人。俗话说人相轻,你秋一词就盖过所有人风头,此后就什么动静都没有,谁会真的服你?

他的这种算计其实与宋茂抵达苏府那日苏兴等人的想法类似,都是让旁人来揭穿他的底细。苏崇华已经做好了今晚就让宁毅身败名裂的准备,随后的一切,也真如他所想的那样,众人的窃窃私语当,确实是不肯放他走,薛进的表演夸张,但在这里的确恰到好处,而他的那一句话,就等若是压垮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落得恰到好处。

然而如果说宁毅随之而来的那个眼神让他觉得意外,随后对方那样干脆的动笔,就顿时让苏崇华心咯噔一下,意识到了这个算计有误,而这第一句词句的出现,他已然明白,在他布局到最得意的时候,被反将一军了。 看小说就到~

太干脆了。

纵然着眼点或许不同,但他与薛进都一样感受到了这一点,宁毅这样从容的态度,只能证明他在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第一句词的出现,旁人都还来不及真正揣摩它,当然,单句顶多能说无可挑剔,也不能说好或不好,然而当片刻之后李频念出“更吹落,星如雨”时,这词句的最初轮廓,就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大气而瑰丽的气象,随着这词句的成型,铺展开去。

刷刷刷。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上阕即成,苏崇华坐在那儿,微微叹了口气,举起前方的酒杯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知道今天晚上的想法皆成了泡影,这感觉就像是在官场上算计别人不成一样,计算完全失误,绝不好受。他现在实在是觉得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子了。而另一边,薛进微微张着嘴,表情讶然,眨眨眼睛说不出话来。整个大厅都是一片静寂的,有人在复读这词,外面的喧闹声传了进来。

如果说秋那水调歌头的是循序渐进,从平淡起手,以毫不令人感到突兀的高手法拓开整个清逸隽永的大气象,那么眼前这,便从起手就是毫不含糊的大开大阖,如同泼墨山水,狂草疾书,从一开始就用最瑰丽的笔调展开气象。“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仅此一阙,不断提起的比喻便已将整个上元夜景描写得淋漓尽致,仿佛将这热闹浓缩了数十倍,再重放在众人眼前。

这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宁毅停了停,回头看看,表面上像是在打量众人反应,实际上,却依然在注意那名走动的青衣侍女。 看小说就到~方才一边写词,他也一边撇上几眼这女子的行动,她仅仅是朝这边疑惑地看了一眼,又是专心地走动,倒酒之类的,这时候微微侧身站在一根柱子旁边,目光斜斜地朝窗外的走廊望过去。整个大厅内,除了宁毅,大概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她。

宁毅转回来,毛笔在砚台内转了转,低喃了一句:“蛾儿雪柳黄金缕……”那边李频没听清:“嗯?”见宁毅毛笔落下,随后才明白过来。

“蛾儿雪柳黄金缕……”

字仍然在写,宁毅的视线一侧,那青衣侍女再度转过身,为一个人倒酒,目光不动声色地转到另一边,走廊之上,两名蓝衫男子也已经转了过来,正往里面瞧着。濮阳逸似是现了这事,一名大概有些地位的与会者过去询问、交涉,在门口小声地说起话来,旁人正专心听词,自是无人理会。

宁毅举笔写下下一句“笑语盈盈暗香去”。

两名蓝衫短打的军汉终是不敢搅这么多人的聚会,那边声音压得也低,随后终于转身朝走廊那头过去,路上还从窗户望进来,宁毅写完这句停了停,两人消失在了那边的窗口,青衣女子也沿着圆形的道路,端着酒壶往门口去了,在门口附近的桌子又给人倒酒,稍微等了等,应该是在计算着那两人上去三楼的时间。

“众里寻他千百度……”

李频的声音,宁毅从眼角注意着那女子的动静,此时终于不动声色地走出门外,她朝走廊那端瞧了瞧,许是蓝衫汉子已经不在了,举步将行,随后的一句“蓦然回”刚刚响起来。那女子似是注意到了什么,身形一停,目光朝这边望来一眼,仿佛微微蹙着眉。惊鸿一瞥,宁毅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专心写下这词的最后一句。

最后一笔落下之后,旁边的李频也叹了口气,目光扫视周围:“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话完,安静有人叹息出来:“好啊……”,厅堂那边的绮兰大家早已听得眼异彩涟涟,听完这“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却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想要说点什么或是举步朝这边过来,随即才现这样有些不妥,轻轻咬了咬下唇,双手揪着手帕,扭头朝旁边看了看。更多的人还在咀嚼着这下阕的意境,宁毅搁下了笔,李频将那宣纸小心地拿起来晃了晃,再仔细看了一遍方才递给旁边的濮阳逸,看着宁毅,目光难言地叹了口气,随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揖。

这词句上阕极尽繁华,以令人佩服的笔锋刻画上元盛况,即便只是这半阙,也已经是让人惊叹的好词句。然而到得下阕,竟又将一份意境自这最为繁华的刻画抽离出来,前阙入世,后阙脱俗,两相对应之下,巨大的冲击力难以言喻。在座的众人有人还在揣摩,有人明白过来,也只是隐隐叹息,目光复杂。这份意境放在眼下,毕竟还是有所指的。

当然也有几人第一时间注意着旁人的动静,例如薛进,便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边绮兰大家的起身。他方才说了那些话,这时候被一词直接打成笑柄,当然眼下没什么人有心思理会他,但一时间也有些愤懑难言,毕竟方才说起来是他与宁毅在对峙。片刻之后,忍不住说道:“那……那你为何要对家长辈说什么水调歌头乃一道士所作?”

宁毅搁了笔,心计算着那青衣侍女消失在窗外的时间。他对薛进这等人原就是什么感想都没有,这时候听他出声,笑着看他一眼:“薛兄此事从何人处听来?”

薛进愣了愣:“虽是道听途说,但却是绘声绘色,你……你到底有否说过?”

宁毅看他几秒钟,眨了眨眼睛,笑起来:“说过,不过谣言止于智者,薛兄或许少听了半句。”

两人对话,薛进语调稍高,但宁毅却是淡然开口,声音怕是传得没李频那样远,不过这句话一出,那边的苏崇华也瞪了瞪眼睛,显然想不到他竟会这样说。薛进一脸错愕,还没说话,宁毅朝周围拱了拱手:“在下确实尚有要事在身,绝非欺瞒,这就告辞了,再会。”

这下子已经没人敢阻拦了,有人还拱手行礼,道:“宁兄有事去便是。”或者“无妨无妨。”

这边薛进瞪了瞪眼睛:“你……”话音才出,宁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出要说点什么的样子,周围李频、乌启豪、濮阳逸等人都凝起神来听着,两秒钟后,“那道士当日……”只听得宁毅说道:“……吟了两。”

这话没有真的压低声音。宁毅一本正经地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去,薛进脸上一时间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小婵原本在旁人身后默记那词句,这时候连忙笑着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走廊上。

一首词短短几十字,而作者用高超的手法,讲它的内容扩展成几万字的故事情结,全家游玩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景色,乍见刺杀是星如雨一般的陡然坠落,宝马雕车香满路,熙熙攘攘难以寻觅刺客踪迹,本以为是笑语盈盈暗香去,却不料主角在被人找茬刁难的时候,却又在人群中发现了追寻的人,正应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而蓦然回首时候,那女刺客也在灯火阑珊处发现了主角的特别。而两者从今晚开始有了生命的交集。


清代文人潘徳舆说:"词滥觞于唐,畅于五代,而意格之闳深曲挚,则莫盛于北宋。词之有北宋,犹诗之有盛唐。"

如果识字而读音准确,在读一首词时, 我们就能体会其中的或铿锵或婉转的韵律,身心皆怡,可惜本用来歌唱的词牌乐谱,已经因为战乱散轶,现在只能吟诵而不能高歌。

如今我们能够读到的每一首宋词,都已经经历了近千年光阴的洗礼,我们能看到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

每一首词历经千古中有什么故事?读一篇《宋词背后的秘密》理解其中的原意,寻其中的历史,然后在现代作者的新用和化用中体会其中的趣味。

唱两片词,读三卷书,这是我的乐趣,你不妨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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