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核桃树

自打结婚后,远离故乡,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时,常常挥之不去的就是老屋的核桃树。

如今的老屋,仅有两间偏房。自从父母搬去新家,老屋便荒废了。青砖青瓦,凋零了许多,墙上的破洞,残破的瓦片上,都留着时光印记。两扇铁大门,早已脱去了当年喜庆的红色油漆,铁锈侵蚀的门锁,也要费些力气才能打开。

四方的院子,在当年准备盖房子时,填了许多的土,如今的院子,已经高出门外的路,二三十公分。 闲置的院子,使我每年春天都会来开垦一番。曾经种植过许多果树和菜,却收货甚少。因为没有人打理,常常种下去的水果萝卜,去摘时,已经康心了。向日葵没有修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花,每一朵都是瘪瓜子。水果玉米,也长成了拳头大的老玉米穗……

今年秋天再去老屋,满园的荒草已经没了,露出了光秃秃的土地,十 几颗棉花寂寥的开着。是我妈妈把院子借给大奶奶,养了一群鸡鸭鹅,吃光了院子的杂草,连春天种的南瓜都啃的满目疮痍,还有几颗棉花都已经被大鹅啄出了根,不得不佩服鹅的厉害。

院子里的那颗核桃树已经八年了,今年突然挂满了果子,让我非常惊喜。核桃树是奶奶和我一起栽下的,之所以常常念起这颗核桃树,是因为那年入秋, 奶奶就走了。

核桃树刚栽下的那几年,一直不旺,妈妈总说要砍掉它,被我拦住了。院子已经没有人住,留着又没有坏处。 可是一连六年,核桃树都没结过果子,以至于我和妈妈都认为这是一颗公的核桃树。 无人打理的核桃树,在第六年已经很粗壮了。又没有打顶,也没有嫁接,核桃树窜的已经有一层半的房子那么高。自由伸展的枝杈,像一把打伞,遮蔽着西偏房。勃勃生机的核桃树,在荒凉的老院子中更显得茁壮,有活力。

第七年春天,我没有再回家乡,妈妈发视频告诉我今年核桃树已经挂满了花,一定可以丰收。待到中秋探望父母之际,专门去老屋逛了一圈,核桃树叶刚开始变黄,硕大的树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几颗核桃。我和老公费尽力气,从树叶遮蔽的枝杈里,仅打下来七八个带皮青核桃。 老公倒是手脚麻利的,帮我剥出了两个湿核桃仁。我便打趣到:“”虽然你入门晚了些,不过却有口福的狠,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年才吃上核桃。不要看家里有颗大核桃树,家里的小侄女儿们,却只听说有核桃树,却从未见过长什么样的。”这时候,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颗公核桃树。

直到今年,让我吃惊的不仅是院子里露出了光秃秃的土地,还有挂满果子的核桃树。 核桃树今年又高了许多,已经拿棍也打不到上面的核桃了,我拿着长棍随便打了些下面的青核桃,老公和儿子捡的不亦乐乎,由于树太高,核桃和树叶都是绿色,找与打都很吃力,就此作罢。在一旁忙着扒核桃皮的爷俩,手已经被核桃青皮染的发黑,手边的水桶里,已经装了半桶核桃。临走时,望着高处数不清的核桃,直叹可惜。

今年入冬,爸爸来看我和儿子,车里带来一个大桶,打开一看,居然是满满一桶核桃。爸爸惊喜道出缘由。天一冷,树叶掉完了,核桃才开始掉,青皮都已经在树上干脱,核桃已经风干,陆陆续续往下掉,爸爸隔三差五去捡,足足捡了两桶,几乎没有烂果子。

看着儿子在一旁把玩核桃,想到奶奶已经离开八年了,三岁的儿子还能吃上老奶奶留的果子,还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而一直不被看好的公核桃 ,如今已经“厚积薄发,一雪前耻!”  忽然明白,原来核桃树这些年一直在扎根,在做准备。我打心里开始敬佩核桃树的精神。

今年从婆婆院里也拿了些核桃,婆婆还兴奋的炫耀,今年刚栽的那几颗核桃树也挂果了。加上其他树上的果,见了三桶多果子。可我打开核桃的时候才发现,十颗果子里就能开出六个坏果,原来,核桃与核桃,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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