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肯走,春天急着来。时序象醉酒的鼓手翻乱了曲谱,春夏秋冬乱敲一通。
原本背熟剧本的春姑娘,被忽冷忽热的阳光闪昏了头,总是找不准节拍,稀里糊涂就上了场。一开始她还记得贯例,先撒出冷傲的梅花:红的朱砂,粉的宫粉,白的照水,绿的绿萼,彩的玉蝶,娇的美人……。乍暖还寒,梅花惊艳了蛰居人的眼,世界开始萌动。“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3月10号,我随一群人到溧水赏梅。花海浮动,暗香泌脾,留连而忘归。幸好,梅花已开,后继花儿有的看,不慌不忙。
3月17号,惊见院中杏花大部分开放。天忽阴忽雨,凛凛的风中,杏花摇动着粉白的花瓣,看不出畏缩。只是,寒潮又至,我又羽绒服加身,杏花这不由分说地全面开放,让人措手不及,怜爱有加。
3月19号,下班途径花卉园,我身着围巾、羽绒服,醉倒在春色中。
到处都有花儿向我招摇,我看谁好?看谁好?看谁谁都好,所以我东奔西跑,贪恋娇媚,依依相望。
我知道的,现在茶花在开,迎春花还旺,玉兰花此开彼谢,都还有一段风光。
只是为何,前花未走,桃花已红,樱花全放,连翘放起黄色炮仗?哦,还有,河边雪柳已喷雪成堆,高大的含笑洁白芬芳。哦,天哪,谁给娇羞的海棠披上了盖头,谁又给郁金香斟好了一盏盏彩色琼浆。
幸好,结香拢着、紫槿初紫、荚蒾含苞。求你们了,天色已晚,别急着开放,再矜持一点,明天我来,你们再开!
我不敢再去看杜鹃、杜丹、和琼花的模样。我知道她们一贯耍大牌,至少会等到四月底五月初才开。只是,今年会不会例外?我应常来。
四季的花儿,在我眼里,在我心里。
年年看同样的花,年年都更觉欣喜。为什么呢?也许花已不是去年的花,我也不是去年的我。我与花儿是似曾相识的旧友,又是不期而遇的新朋。花,在不断供养我的灵魂。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幸运的人。总在花儿最美的时候,上帝指引我来看。
花若盛开,我愿跋山涉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