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Kit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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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Ｐ：洛夫克拉夫特/斯坦贝克

约翰没法每夜都来到港口，但当他能这麽做时，他会坐在那儿直到他陷入睡眠，在抚慰人心的水声与关於更快乐的时光的回忆中镇静下来。

更快乐的时光？这麽看待那段与陌生的夥伴一同被派遣至陌生国度，充满混乱与流血事件的悲伤时光很诡异。

自从洛夫克拉夫特消失在海中之後已经过了多久？数个月，几乎是一年。约翰从未忘记那日，但他试着不要确实地回想起过往时光。

他知道期望洛夫克拉夫特有回到陆地上的理由的希望是件蠢事，而且绝不会是特地为他而来。

毕竟，他们只是泛泛之交。

在菲茨杰拉德将组合送到横滨前不久，他从某处找来了洛夫克拉夫特——约翰仍不清楚细节——然後在不确定这生物的脾气的情况下将他强加给约翰。

「他不能在直升机里，老伙计。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会对白鲸（Moby）有什麽反应，在你那台破烂的卡车里带上他吧。」

他的老板提起洛夫克拉夫特时像是他是某种恐怖至极丶不稳定的怪物。当他们相遇时，约翰很确定他认错了人。他看上去焦虑且精疲力尽，非常想待在除了这儿之外的任何地方。

「嗨，我是约翰，很荣幸见到你。」他伸出手。

洛夫克拉夫特盯着他的手：「是的，菲茨杰拉德告诉过我。」

在尴尬的片刻後，约翰收回他的手。洛夫克拉夫特是个无礼的人，还是他只是很困惑？也许他不知道什麽是握手？boss说过他不是人类，但在约翰看来他很像个人。事实上是个害怕的人类。

约翰露出令人宽心的微笑：「看上去我们会共事一段时间了。」

「是的。」

「嘿，别看上去这麽害怕，我保证我不会咬人。」约翰微笑道。

洛夫克拉夫特的头喀嚓一声抬起来，他久久地丶严肃的定睛凝视着约翰。

「自然如此。你的嘴与牙不适合用来当作武器。」

现在开始相信他不是个人类变得简单多了。或者至少他从未特地练习过社交礼节。

但约翰仍不知道为何菲茨杰拉德坚信洛夫克拉夫特很危险。至今看来，他只对对话的进行产生危险。

「所以你准备好要上路了吗？boss安排了一艘货轮载我们去日本，但我们得先开车到海岸。」

洛夫克拉夫特对此皱眉：「我不需要人类的交通工具，我会在目的地与你汇合。」

「不，老大坚信我们会在旅途中变得更友善些，你可甩不掉我。」约翰挤出个微笑。这事几乎是真的，菲茨杰拉德曾坚持要他们待在一块儿，至少等到可以信任洛夫克拉夫特会守规矩。

洛夫克拉夫特维持近乎无聊的冷静表情，但他的声音很沮丧：「为什麽他打断我的睡眠，只为了这样阻挠我？我不想留在这里或变得友善，我只想完成合约然後回家，如果允许的话，我能一瞬间消灭那老虎。」

约翰皱眉道：「我们正在找某个东西。我不觉得他想毁灭那地方。」

「让他在碎石堆里找吧。」

也许他比看上去更危险。那生物不悦地直视他：「目标是什麽不重要，我不需要人类监督。」

「无意冒犯，但如果你的第一个念头是彻底摧毁整个城市，那你也许需要人监督。」

这说法明显惹恼了洛夫克拉夫特，在约翰看着他时，发生了微妙而令人不安的变化。他直挺挺地站着，抬头怒视着他。片刻前那个安静的男人已经消失了，现在站在他的位置的是位满怀骄傲与轻蔑的人物。

「你不能这麽对我说话，约翰・斯坦贝克。」

那隐藏在洛夫克拉夫特的字句下的恶意冷笑非常惊人，如果要说约翰不害怕的话，他便是在说谎。同时，他的骄傲突然燃烧起来：他这辈子都在跟固执的牲畜与人打交道，他绝不可能退缩。

他对着洛夫克拉夫特怒视回去：「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坦白讲我根本不在意。我知道的只是你得跟我一起做任务，而且你能像任何人一样听从指令。我需要这工作，别搞砸它。」

不知为何，他说的话让洛夫克拉夫特露齿一笑。那对他的脸来说有点儿太宽了，给人一种他的下颚要被拉开的印象。

约翰逼自己继续怒视着他。

突然间洛夫克拉夫特笑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让一阵寒意窜下约翰的脊髓。他的表情柔和了些：「很好，在我面前虚张声势的人类啊，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看来事情就是这样了。

自那时起，约翰看到了更多洛夫克拉夫特坚毅的一面，这奇妙的生物在大部分事情上都听命於他。他行为的变化很难以解释，约翰不确定是否他已赢得洛夫克拉夫特的尊敬，或那只是他嘲弄他的一种方式。

约翰对洛夫克拉夫特展示他的卡车。他毫无吵闹或争辩，弯身坐上乘客座。

「菲茨杰拉德告诉我说，这台车的命运无关紧要。」他从不知何处宣称道。

「他真的这麽说？」约翰咬牙切齿地问道。

「的确。我能理解，它似乎已经超过鼎盛期很久了。」

他的眼睛也开始抽动了下：「是吗？你也是。」

洛夫克拉夫特对他眨了下眼：「抱歉？」

「对罗西南特号好一点，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

「我明白。」

令人不适的沈默降临在他们之间。约翰边开车边沈默的恼火着，诅咒菲茨杰拉德丶洛夫克拉夫特，以及几乎每个他能想到的人。

最终洛夫克拉夫特说：「我应该道歉吗？」

「我可不知道。」

「我相信要。我很抱歉菲茨杰拉德没付你足够的钱去买台新车。」

即使约翰知道他该注意路况，他仍转过去怒视洛夫克拉夫特：「说话当心点。」

「啊，所以道歉是错的。我会尽力记得的。」

「有问题的是你是个傻瓜（jerk）这件事！」

洛夫克拉夫特的头歪向一边，皱起眉头：「一个⋯⋯傻瓜？」

约翰大声叹气。

「别告诉我说，除了不知道怎麽道歉外，你连什麽是笨蛋都不知道。」

「jerk是快速的推动。」洛夫克拉夫特自信地回答，「我只是不明白在上下文中这是什麽意思。」

对话迅速地破裂，约翰很确定他没法一边专心驾车，一边处理洛夫克拉夫特对英语不完善的领会。他在高速公路边停下车。

「为什麽我们停下了？」

约翰转头，以严肃的眼神盯着洛夫克拉夫特。「好吧，首先我得知道你是不是在搞笑？」

「我最近没有尝试表现幽默。」

「好的。所以说，当你是个傻瓜时--这表示你正在当个混蛋（asshole），顺带一提，你应该这样道歉⋯⋯」约翰因为洛夫克拉夫特看上去更加困惑而分散了注意力。

「当个混蛋？怎样人才可以——」

「忘了它。忘掉我说的一切，我们还是⋯走吧。」很明显的，洛夫克拉夫特即使在守规矩的情况下也不是沟通大师。

当他重新打开卡车引擎时，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中：「在我们前进前，我该知道你能在战斗中做什麽。」

洛夫克拉夫特不悦地看着他：「别担心我的表现，我很难对付的。」

「但知道彼此真的能做到什麽还是比较明智吧，不是吗？少来了。」

无论如何，他们正在偏远的地方，所以约翰认为他们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他打量周遭确保附近没人，然後跳下卡车：「我们去那些树林附近吧，这能给我们一些遮蔽。」

「这不是个好主意。」洛夫克拉夫特嘀咕着跟上他。

「什麽？当然是啊，boss只告诉我你会变形，这可没什麽帮助。」

当他们离高速公路有一段距离，安全地隐藏在周围的树林中後，约翰停下脚步期待地望着洛夫克拉夫特。

洛夫克拉夫特看了回去，困窘地搓着手肘。

「嗯？别这样，我们可没有一整天的时间。」

洛夫克拉夫特先是看向地面，接着凝视着天空，再而环顾四周，像是那里会有什麽方便的出口一样。

约翰叹气:「好吧，我先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他的刀与一袋种子，「这是葡萄，可能看上去不像，但它们可是有很多用处的。」

洛夫克拉夫特看着他，约翰将刀片插入他的手臂，施展他的异能。洛夫克拉夫特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当然知道被赐予天赋的人类存在，也曾与一些异能者共事，但他们都不像约翰。

他的异能令人惊叹。他因为痛楚而微微皱眉，血与葡萄藤突然从他的皮肤下窜出。这是个暴烈又美丽的融合，洛夫克拉夫特一霎间想像如果约翰将他整个身躯都交付给葡萄，结果上他会看上去很像洛夫克拉夫特。

在约翰卷回藤蔓并使其枯萎後，他对洛夫克拉夫特比了个手势：「换你了。」

这不是个明智的主意，但洛夫克拉夫特累得不想争辩。

他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下身体，然後毫无预警的，他与约翰之间的空间布满了扭动的触手。约翰睁大眼睛，後退了一步。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他吞咽了下说道。

「这就够了吗？」

「你是什麽意思？还有更多的吗？」

洛夫克拉夫特叹气。当然这人必定充满好奇心。比起立刻回答他，他让那群触手之一抓住约翰的脚踝。

瞬间他被吊在半空中，他的帽子在掉到半路时被另一只跳动的附肢抓住。

洛夫克拉夫特将约翰的脸贴近他自己的：「仔细看好了。」

後来，约翰没法以言语形容他到底看到了什麽。突然间令人作呕的噗唧一声，像是某种过熟的水果爆炸了。

然後到底是什麽？他很确定他在好几层楼的高度，围绕他们的树林变得渺小，他能看见高速公路。他看见手臂丶蝠翼，在最顶端是扭动的一团事物与凝视着他的巨大眼珠。它极其恐怖又令人惊叹，约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然後那生物突然发出某种诡异的嘶嘶声。现在约翰不知为何回到了地面，头晕目眩且虚弱，但很明显地毫发无伤。

「现在你满意了吗？」洛夫克拉夫特问道，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

约翰虚弱地点头。

洛夫克拉夫特看向他，俯跪在地面上缓慢地说：「这就是菲茨杰拉德告诉你的事实。我曾被称为怪物，你们这个物种曾逃跑或试图征服我。我曾被称为神祉，你们曾为了自身利益寻求我的恩惠。我曾有许多名字，无一接近事实。人类才需要姓名，为了你们理解的渴望。我无法被理解。我只是存在。」

约翰跪在地上，仍然无法站起来。他微笑道：「真是个漂亮的演说，你练习过吗？」

洛夫克拉夫特惊讶地眨了下眼。

约翰颤巍巍地起身，拍乾净身上的尘土：「无论如何，现在我知道该期待什麽了，谢啦。我们走吧。」

他转身走回高速公路，手塞在背包里，吹着首愉快的小曲。他的步伐矫健有力，而且他微笑着。跟洛夫克拉夫特与他变形的不管是什麽奇怪的东西在一起，任何任务都会是小菜一碟。也许这个搭档关系最後不会是件坏事。

「约翰.斯坦贝克。」洛夫克拉夫特缓慢庄重地说，一吋也没移动。

约翰停下脚步回望向他：「不是个乐迷，嗯？」

「这跟口哨没关系。我想知道你想向我要求什麽。」

「你是什麽意思？」

「别含糊其词。人类不会对我的存在这麽宽容，除非他们渴望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要。」约翰困惑地回答。「我们是搭档，我在这儿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等等，你是在说我在奉承（butter you up）你以获得你的帮助或其他什麽吗？」

洛夫克拉夫特花了点时间理解那比喻：「是的。那是我跟人类相处时通常的经历。」

「那真是糟透了！」

「也许你误解了，我在考量这个安排时毫无不适之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向我要求什麽。」

约翰皱眉道：「坦白说，我们之所以在这就是因为我们都欠那个有钱的混蛋一笔，但我猜我们会有个好的开始？」

「你又用了那个词「混蛋」，跟之前那段我不明白的话毫不相干。」

「这表示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哦。所以你不喜欢菲茨杰拉德。」

「就是这样。地狱啊，你可能很难以沟通，但我已经比喜欢他更喜欢你了。」

「真奇怪。」洛夫克拉夫特琢磨着这揭露，「所以你想要的是⋯⋯我的友谊？」

「当然。」约翰微笑道，「我还没跟深海怪物做过朋友呢，那应该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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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波系的爱手艺老师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