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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七百二十年,春秋鲁隐公四年夏,卫国公子州吁杀死卫桓公,自己做了卫君,他联合宋、陈、蔡三国共同伐郑,强迫本国人民出征,百姓苦不堪言。
伐郑战争行军中,一队士兵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领头的是农户孙家的孙大,他正在和同乡的书生子玉说着话:
“子玉,你听前面'嘡嘡'敲击大鼓的声音,是不是像刚出发时,我们这些士兵演练时跳跃击刺的配乐声?”
子玉头都懒得抬,回答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能在卫国服役,在漕邑修筑城墙呐!我们现在在哪?我们是南下出征来了,这是有死亡的危险啊,我就担心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啊?”
孙大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子玉,想着他本是书生,却被迫和自己一起出征,心中不免悲凉起来,他向子玉解释说:
“我们这跟随的南征将领是公孙子仲,他是卫国的世卿,此次他出征的目的是调解陈和宋两国之间的纠纷。我当然知道你的担心了,他们不允许我们回家,说实话,我也是心神不宁,忧愁不安的啊!”
子玉似乎灰心绝望到极点,他突然大声唱出心中此时的所思所想: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今天在哪里居住呢?我们还要找地方居住呢,可是,我们现在是军心涣散了啊,我们连战马都丢弃了啊。我们的战马在哪里可以找回来呢?在林子下面全部可以找回来了吗?(我们的斗志在哪里啊?)”
孙大听着子玉歌声悲凉,他想安慰安慰刚刚娶妻的子玉,却不知从哪里谈起,只听子玉接着唱道:
“出征前,我和娘子早已立下了生死不分离的誓言,让我握住你的手,彼此一同到白头(同生共死上战场)。”
不知道是不是子玉唱得太过投入,连士兵们停下脚步吗,他都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继续低头吟唱着:
“可叹啊!是我们相距太遥远了,没有缘分重相见了啊!可叹啊!是我们已经分别太长久了,无法坚定守誓言啊!我没能守约信守当初的承诺,我该如何诉说呢!”
孙大看着围聚在子玉身边的士兵,只见他们一个个脸上死气沉沉,看不到一点点斗志,唯独在听子玉悲壮吟唱时,眼睛里似有思念的泪水奔涌而出!
“这该死的战争!”
孙大在心里恶狠狠地怒骂着,朝着地上啐一口浓痰!
没过多久,这一队士兵又是步履蹒跚地跟随队伍往前走着,不知道走到哪里才会是尽头!
《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程俊英 蒋见元注:
这是卫国戌卒思归不得的诗。全诗五章。前三章概括从应征入伍至行伍涣散这一过程,笔墨简洁,揭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