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案:究竟是人性的审判还是舆论的谴责?

      近日,赴日中国留学生江歌在日本遇害一案被再次推上了风口浪尖,媒体报道、网友评论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一时间各大网站平台上网友众说纷纭。就目前大众的观点来看,大致有以下几种:1.部分人始终站在江歌母亲的角度,认为江歌遇害刘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至少要受道德上的谴责;2.还有部分人对江歌母亲江秋莲把刘鑫个人信息公之于众的行为表示不理解,认为这种行为较为过激;3.有人表示刘鑫不应该被追究责任,整个事件刘鑫也是受害者;4.关于凶手陈世峰,也出现了两种观点,有的人认为他应该被判处死刑,有的人认为既然陈世峰在日本犯罪应当遵守日本法律,而日本法律对于陈世峰这一案件判处死刑的可能性不大。无论大家赞同哪一个观点或者同时赞同哪几个观点,都有自己的理由,类似这样的事本来就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网友各抒己见最终目的都是表达对受害者及其家庭的同情与对凶手的憎恨,因此无论持何观点均是殊途同归。

图为日方报道的江歌惨案


      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想站在作为一名密切关注案情进展和对人性善恶颇有感触的旁观者的角度,能够客观公正地看待并分析整个事件,望读者不喜勿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我们应本着求同存异的心态看待问题,毕竟我们一直关注着江歌,关注着和江歌案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大家都希望法律和舆论能够给江歌案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和说法。在这里,我并不是想为刘鑫开脱,也并不是不同情江歌一家,而是针对当下的社会舆论发表我浅薄的见解。大众非黑即白的逻辑思维完全是出于他们内心易被煽动的善良,但那些故意将仇恨扩大化、道德暴力化的人不应被认可,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舆论取向,同时导致很多有不同声音的人不敢发声,一旦说出与主流相悖的观点就会被大众加以“冷酷”的帽子和受到大众“丧尽人性”的指责。因此我希望所有人能够客观公正看待问题,情绪化地采用道德趋向只能放大受害者的受伤程度,而讨论的热潮一过,便无人问津,给受害者留下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难以泯灭的伤害。

      在正式开篇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再次熟悉事件经过。2016年8月底,刘鑫和男友陈世峰分手后,先到打工的老板娘家住了几天,9月2日搬到了好友江歌家居住。由于两人曾同住一屋檐下又共同在日本留学,因此很快就成了相依为命式的闺蜜。刘鑫在接受采访时的原话是:“在日本期间我们俩真的是除了上课,除了她打工我打工,我们都形影不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俩一起在做。”可见两人关系要好。虽然刘鑫与陈世峰分手,但陈世峰并没有与刘鑫完全断绝来往,时不时骚扰刘鑫,在受到几次骚扰后刘鑫与江歌商量,搬到了江歌的住处一同居住。2016年11月3日晚,江歌像往常一样同母亲进行微信通话,直至刘鑫打电话给江歌,希望她能去附近的车站接她一同回家。11月4日凌晨,当两个姑娘安全回到公寓时,刘鑫的前男友已到达公寓楼,随后按响门铃,于是三人发生争吵。根据邻居描述,三人用中文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出于对朋友的维护和保护,江歌让刘鑫先进房间,并阻挡前男友尾随进入。没多久,邻居跟刘鑫听到了江歌的惨叫声和打斗的声音,当邻居出来查看的时候,江歌已倒在血泊中。警方赶到后,江歌被送往医院救治,但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最终因抢救无效死亡。

图为江歌案人物关系图


图为江歌遇害现场(二人居住的公寓楼201房间门口)


      事件一经报道便广泛引发中日双方大众及媒体的热议。江歌母亲江秋莲第二天则赶赴日本,她希望刘鑫能够将事件原委详详细细地告知自己。如今网上广为流传的为大众所熟知的情况是:刘鑫在案发后的294天内从未露面,也不曾打电话给江母,更没有与江母见面把事件原委交代清楚。因此无奈之下江母把刘鑫的个人信息公之于众,逼迫刘鑫露面。也因此刘鑫的做法遭到网友们的猛烈炮轰,内容大意是认为刘鑫懦弱无担当,在闺蜜遇害时不开门相救,事发后也不积极主动站出来澄清事实说明情况,只会逃避,反映出的是人性的冷漠,刘鑫应该受到道德的谴责和舆论的抨击等。舆论在谴责刘鑫的同时不忘怜悯江歌母亲,支持她的做法,也赞同江母主张日本法律判处陈世峰死刑的要求。另外网友们把江歌从小与江母的艰苦生活在网上晒了出来,更加得到人们的认可和同情。

      其实本案仍有疑点,以下是我整理出来的案件疑点:

1.刘鑫是主动搬离陈世峰家还是被陈世峰赶出家门?(这一点在争论中存在两种说法,这关系到陈世峰到底有没有杀人动机以及杀人动机的程度大小)

2.案发当晚,陈世峰和江歌两人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冲突以至于陈世峰残忍杀害江歌?是蓄意谋杀还是临时起意?(两种杀害原因在日本刑法中的判决完全不同)

3.陈世峰交代说,凶器(水果刀)是江歌的,并非自己随身携带,那么究竟水果刀是谁的?(水果刀的归属问题将直接影响法院对陈世峰的判决,如果水果刀是江歌的,那么将对江歌很不利。虽然在水果刀上提取到了陈世峰的指纹而没有发现江歌指纹,但不足以说明刀不是江歌的,因为有时即使与物品接触也未必能够提取到指纹)

4.凶手陈世峰随刘鑫而来,刘鑫自己躲进屋内,好心借住的江歌却因为无法进屋避难而死亡,逻辑上不通;

5.江歌母亲为何不通过警方联系刘鑫,而是选择将刘鑫个人信息曝光的极端方式逼迫刘鑫露面?

图为受害人江歌生前照


      整个事件到此暂时告一段落,江母、刘鑫、陈世峰以及所有关注江歌案的人们此刻都在等待日本法院在2017年12月的宣判。其实,我们平心而论,对于江母,她失去了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对于江母无异于是沉重的打击。而恰恰日本法律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才会宣判死刑,就江歌案来说,要判处陈世峰死刑的可能性不大。凶手残忍杀害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办法将凶手绳之以法,这对于江母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和江歌都是受害者,因此我们应该给予江母更多的关怀和帮助。既然我们不是当事人,就应该理性客观分析,江母丧女固然可怜可悲,但是由于她急于让刘鑫出面告知真相而采取将刘鑫个人信息和照片发布在网上,同时在网上把刘鑫的态度和做法也一并公之于众,造成大众先入为主,听取一面之词从而将舆论矛头对准刘鑫,导致刘鑫的正常生活受到极大影响,我们不妨认真考虑,刘鑫在案件中也是受害者,作为女孩子同样受到了惊吓,在这种情况下她配合警方调查,天天面对的都是关于江歌的一切,或许她是暂时的躲避呢?江母急切的心理所有人表示理解,但被江母和大众媒体认为她懦弱,没有人性,不敢担当我认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这反而让刘鑫有了抵触心理。最终导致二人误会加深,矛盾加重,舆论在此前基础上再次将矛头对准刘鑫,因为相比之下众人认为江母是弱势方。所以大家不妨站在刘鑫的角度试图替她着想,那么舆论导向将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

我们来看一下刘鑫和江母的微信对话:

图片发自简书App

图为案发后刘鑫与江母的微信聊天记录

      不知大家看了她们的聊天记录后有何感想,我认为刘鑫说的话是有可信度的,我们没有必要对一个女学生不依不饶,她的话值得作为参考。案发时有一个细节是:当刘鑫听到门外有动静时准备开门,据警方调查,刘鑫讲门打开约30度角,之后被强行关闭。但是江母始终不相信刘鑫的说法并多次质问刘鑫是否反锁房门,刘鑫否认。据悉,2017年3月,江母已拿到了江歌案的部分案卷。但在离开检察院时她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在12月11日案件正式开庭审理前,她无法向公众透露卷宗里的信息。或许刘鑫将门反锁被明确地写入了案子的卷宗,只不过江歌母亲暂时还无法公之于众。

      我看到网上有这样的评论:在江歌遇害100天的时候,江母含泪度春节,而刘鑫买新衣服,做新发型,和家人开开心心过春节,可见刘鑫对江歌案毫不在乎,刘鑫的人性在哪里?我想说的是,江歌的确是刘鑫的闺蜜,江歌的死对于刘鑫也是莫大的打击和悲伤,但不代表闺蜜离世就要永远剥夺刘鑫的笑容,难道刘鑫要一直把江歌事件作为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江歌母亲也好,刘鑫也罢,总之活着的人要继续生活下去,而不是时时刻刻把这件事作为心里永远难以逾越的鸿沟。还有评论认为江歌是替刘鑫死的,所以刘鑫要对江歌的死负责。试问,如果事发当晚在门外的不是江歌而是刘鑫,陈世峰会杀刘鑫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只要有不会杀刘鑫的可能性那么就不能说江歌是替刘鑫死的,更何况,又如何让一个自己还是学生的刘鑫对江歌的死负责?我们需要搞清楚的是,要对江歌的死负责的人是陈世峰,而不是刘鑫。

      由江歌案引发的社会讨论话题是有关人性的问题。众人认为刘鑫不懂得感恩,没有伸出援手帮助被害中的江歌。而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又有谁知道呢?又有谁能轻易判断刘鑫有没有开门救人呢?一个日本学生说的话让我印象深刻:“受了被害人的恩,肯定是要报答的,但这不是强制必须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做而已”因此现在大多数人讨论的问题不再是怎样判决凶手陈世峰,而是上升为个人良知与社会关系的层面。至于江母征集签名发动群众要求判决凶手死刑的行为当然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签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日本大东文化大学三井寿教授认为,江母的行为可看出中国人至今仍然深受自汉代开始的儒法结合的影响,但现代社会,行使法律的应该是司法系统,而不是人情跟舆论。相比三井寿教授,大多日本学生对江母的行为表示理解却并不支持,因为这样会影响审判的公正性(毕竟在日本一般情况下不会判处死刑),他们说:“我有权利投票选取国家领导人,但没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写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讨论是否要判处凶手死刑,而是希望大家能够正确看待舆论导向,不要盲目从众,就本案而言,试问,有多少人问过刘鑫的真实想法?有多少人站在刘鑫角度替她辩解?又有多少人明白刘鑫的无奈和无法说出的痛?世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当所有人指责刘鑫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站出来公正地还原事件,客观地评价事实,或许整串事件就不会那样错综复杂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奈。自从网络平台发展起来,有多少类似江歌案的事件被曝光,一次次的突发事件让我们看到了舆论的力量,但舆论未必代表正义,舆论未必等于权威,敢于质疑,敢于发声,敢于呼吁,才是当今社会最需要倾注的东西,这不是“洗白”,更不是“冷血”,而是在维护正义,还原真相,坚持公平公正!

      希望法院能够给江歌案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结果!也希望类似悲剧不要再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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