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新阳
01
说到华语流行音乐，大多数人只是记住了一些歌手的名字，或者只是一些传唱了很久的歌曲的名字。
其实这并不为奇，华语流行音乐的开端要追溯到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而那时的我们，也许还未出生。那些道听途说的故事，更让那个充满传奇的时代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不堪回望，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的巨大惨败，让整个清朝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霾。清朝割地、赔款，任人宰割的举动让国民为之一震，宝岛台湾也被日本所据有，“皇民化运动”让岛内人民苦不堪言。
所谓“皇民化运动”，即是日本希望让台湾与日本同化的强制性打压政策，强烈推崇本土人民改日本姓氏、说日语、进行宗教改革、强行推行日式教育等，所有本土文化被全部禁止。
而后“二战”的胜利，中国重新夺回了台湾的领土权，岛内流行音乐得以喘息，并开启了除平谣、歌仔戏等曲种之外的新的创作潮流。
可是，好景不长。
内战时期，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地位开始动摇，他们开始谋划撤退，最终把目的地定在了台湾。于是，从1949年5月20日，这个如今被青年恋爱无比眷顾的日子，国民党以“确保台澎（澎湖列岛）光复区之治安和主权并处理军事受降与接收、遣俘等事宜”为由，宣布实行戒严令。
初来乍到的民国党，工作重心仍在与共产党的对峙上，对岛内人民的生活状态缺乏关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的台湾人民普遍贫苦。在音乐创作上，一切有嫌于“左倾思想”，或者反映疾苦生活而折射出国民党领导无能的歌曲都被禁播。
音乐创作上的沉重打压，再加上“保钓运动”的无功而返、联合国撤销台湾席位等事件的频繁失落，岛内人民的“民族意识”开始崛起，开始关注政治和军事，同时，也关注起文化生活。
“民歌运动”前的台湾，从唱片、广播和电视，几乎都是一披头士、鲍勃·迪伦等为代表的西洋音乐的天下。
02
说到华语流行音乐的开端，不能回避的是1975年在台湾发生的校园民歌运动。从整个历史的进程上来看，台湾校园民歌运动，是华语流行音乐诞生的起点，掀开了华语流行音乐的帷幕。由此，一个新的音乐时代即将到来。
1975年6月6日，一个名叫杨弦的年轻创作人在台北中山堂举办了一场名为“中国现代民歌演唱会”的活动。在这场演唱会的上半段，其实和平时的演出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一些学生歌手翻唱一些西洋的歌曲。
到了后半场，杨弦演唱了八首谱自余光中诗作的民谣歌曲，如《乡愁四韵》、《江湖上》、《摇摇民谣》等。
这种以现代诗为词谱曲，在民谣的基础上，采用西洋乐器演奏的方式，让所有人耳目一新，尤其在年轻人当中引起了强烈共鸣。
不久之后，杨弦把“现代民谣创作发表会”上演唱歌曲进行整合，再加上一首新创作的《回旋曲》，一共九首歌曲录音成辑，取名为《中国现代民歌集》。
《中国现代民歌集》的面世非同凡响，不到五个月，就再版了八次。现代民谣创作发表会”的成功以及音乐广播主持人陶晓清的加入，让这场民歌运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1976年的冬天，台湾淡江大学又发生了另一件重要事件——“西洋民谣演唱会”上，以陶晓清为主持，李双泽为演唱嘉宾的“可口可乐事件”。
提起李双泽，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台湾民歌运动另一个重要推动人——胡德夫。说来也巧，就在“西洋民谣演唱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胡德夫和女友在吃火锅的过程中遇到了前来滋事的流氓。这次争执，胡德夫的背上被流氓插了根筷子，由于失血过多，从楼上摔下来，牙也掉了、腰也伤了、脸也开花了。虽然抢救回一条人命，可是第二天的演唱会注定无法登台了。
负责代唱的李双泽，是欧美留学回来的菲律宾华侨。"那天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唱西洋音乐，李双泽应该很窝火，他私下埋怨我们是早就知道的。"胡德夫回忆说，轮到李双泽上场，他就拿着一瓶可口可乐，没有唱歌，而是质问台下的学生:"我们在菲律宾，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在西班牙，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在美国，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现在，在台湾，我们还是喝可口可乐，听这些歌。"
李双泽把可口可乐猛地砸在地上，大声地喊道："我们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歌？"
台下的人完全愣住了，没有人想出什么是"自己的歌"，李双泽就唱起了《国父纪念歌》的调子，也就是台湾人小学课本第二页的曲目。
这就是话语流行音乐史上著名的“可口可乐事件”。“可口可乐事件”一出，民歌创作风潮迅速传播，再加上《夏潮》和杨祖珺等众多创作者的加入，台湾民歌运动如火如荼地扩散开来。
03
如果说杨弦的“中国现代民歌发表会”和李双泽的“可口可乐事件”对于民歌运动起到了启蒙和引领的作用，那么真正让民歌在社会大众中传唱的，是从1977年开始，由新格唱片主办的民歌歌唱比赛“金韵奖”。
在这种比赛性质的活动中，诞生出了一大批被当下熟知的歌手——齐豫、蔡琴、李建复、黄韵玲。
新格唱片举办的“金韵奖”校园民歌大赛，带动了“校园歌曲”的流行风潮。除了出版《金韵奖纪念专辑》之外，新格唱片还为一些歌手打造个人专辑。就如齐豫的那首广为人知的《橄榄树》就收录在与之同名的专辑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也正是在那个时期，李建复的《龙的传人》、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蔡琴的《恰似你的温柔》也相继诞生。
后来，海山唱片的加入，让创作歌手除了“金韵奖”以外还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民谣风”歌唱比赛。与此同时，台视决定制作一个专属大学生的电视节目《大学城》和“大专创作歌谣比赛”来鼓励大学生创作歌曲，培养出张清芳、丁晓雯、林隆璇、李宗盛、罗大佑等新一代歌手。
1976年10月，文革结束，中国历史掀开了新的篇章。两年之后，“改革开放”的风潮迅速打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中国人，交织着既担忧又兴奋的复杂情绪，对新事物的接纳与包容更加显著。虽然在政治和历史上有过创伤，台湾人民对情感抒发的欲望更加强烈，对流行音乐的热忱只增不减。
成方圆、艾敬、丁薇、朴树、高晓松、老狼、郁冬等一批新鲜血液不断加入起来，让整个华语流行乐坛一次次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民歌运动”于1980年9月23日，以北京首都体育馆举办“新星演唱会”为节点划为历史。
值得庆幸的是，“流行音乐”也终于在同年获得官方肯定，正大光明地登上大陆现代音乐的舞台。
“民歌运动”虽然只有五年，可它对于整个华语流行音乐的影响不可磨灭。我们之所以怀念，一定是那些人、那些事带给了我们久违的感动和温暖。
天气渐寒，让我们一起在老歌里取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