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家庭纪事(1)

奶奶在前段时间在外面打零工的时候高血压又犯了,听说当时没有往家里面打电话,而是直接让包工头帮忙送回来家里,好在妈妈在家里,直接带她去医院了,奶奶这才没有多遭罪。

突然想讲讲我的奶奶。

送去医院的那天是星期五,我在上班,那天晚上妈妈打电话问我周末回家吗,顺带提起奶奶高血压又犯的事情,我说会回去,让她把电话拿给她妈一下。一听到奶奶的声音我整个人轻松了很多,“燕子她妈,听说您高血压犯了是吧,听燕子说她一开始就交了500多的费用,您一个礼拜的辛勤劳作又泡汤了,好可惜呀!”奶奶自顾自的笑着,说我又揶揄她,还解释到是因为前一个晚上没睡好才这样的,我高声了驳了她几句,她又自顾自的笑着,可是我却想哭。

上至她老公,下至我这个孙子,不下十数人从三五年前就开始劝她,让她好好待家里种种菜,养养家畜,这样既不会让自己太累,又不会闲着没事,实在不行可以到各地去欣赏一下祖国的风景,刚好她的几个女儿在祖国的四方,可以接待她。(如果她出去花花钱,可能就不会老是说我爱花钱,这是我的一个小心机)可她愣是不听,总要出去风吹日晒的挣钱。这样下来,一家子人也无能为力。

爷爷在奶奶住院的隔天就从厦门回到家里,去陪奶奶,而奶奶在住院的第二天就让妈妈办了出院手续,说是住院太贵,她已经完全没事了啊,就不要瞎浪费钱,奶奶性子傲,妈妈是拗不过的,只能“遵命”地去照办。于是就出现了后面的场景,爷爷每天准时骑着小电动带奶奶去医院打点滴,我没看到当时的场景,却能脑补出一幅轻松和谐的画面。

奶奶在我心里始终是家里面找东西最厉害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小时候我丢了钱一个劲的伤心地哭的时候,奶奶都会和我说,“丢了就丢了嘛,没关系,我再给你,不要哭了”,年龄还小的我对任何无法引起我太大兴趣的东西是没有太多注意力在上面的,钱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一张纸,只不过大人们一直叫我去找谁谁拿钱买吃的,我才觉得它有那么一点点用处,可以引起我那么一点点兴趣,也就一点点,所以我经常会出现刚到手的钱转眼就丢了的尴尬,而且是那种你自己丢了,全家人看着你伤心难过却都在笑的那种尴尬。曾经想过为什么后面总是奶奶给我钱,而不是别人,但总是无解,现在我寻思着她当年是不是见到我拿着钱就一直跟着我,看我在哪个地方就给丢没了,赶紧捡起来给藏着,在后面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跳出来做好人?想起来当时奶奶也是可爱。

还有爷爷找不到任何东西的第一句话一直都是,“你有没有看到XXX?”,这时奶奶都会接上话,“在XXX”,这是从儿时到我成人一直以来都常在耳边萦绕的话;妈妈找不到针线或其他的时候,也都是,“妈,那个XXX你放哪了?”,奶奶这时候就会想开水烧开了一样,一个“横眉”对着妈妈说,“你自己不会找吗,在XXX”。

地球上的一草一木都在天空的眼里,家里的一物一件都在奶奶的心里。

就在上礼拜,奶奶和爷爷去厦门休息了一个礼拜,回来时我刚好也在家里,照面我就揶揄加劝的对奶奶说,“赚个把月的钱都抵不上一次生病的花销,如果算上误工费,这样一正一负,亏大了,所以呀,你也上了年纪,就不要出去干活啦,在家里打理打理就行。”

“如果不多挣点,你娶老婆钱不够怎么办?”奶奶把眼睛笑眯成一条线,牵着我的手说道。

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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