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梁燕迷城 _【中】万物有灵气，梦寄金翎羽。
————————————————————————————
（图片来自网络）
【爸爸】那两只精灵一样的小燕子，每天享用着我们捉回来的蝗虫，或是我喂它们的粮食，很快就长大了，胖头胖脑儿的几乎没了脖子，呆着不动时候简直像两个圆球。
一对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都快占满了两遍的脸颊，眼睛总是不停地忽闪着转动着，表达着它们对一切事物的超强好奇。黄嫩的小嘴巴总是“甲、甲……”地咂动着欢声着，让人听了心坎儿里都是甜的软的。
头上背上尾巴上羽毛漆黑油亮，脖子下面肚皮之上又是雪一样白。那样子简直像极了一对儿披着黑色礼服的绅士，又露出雪白衬衣上的衣领、袖口和白亮衣襟。当他们一旦安静片刻，它们又会用嘴巴和爪子梳理全身羽毛，那真是一对优雅的小燕子啊。
【女儿】它们真的太好玩儿了，比我们班的那些小男孩儿都要干净都卫生。
【爸爸】每当我们回家之后，它们总会从高处某个角落忽然飞出，总是不停地在我们身边飞来飞去。
只要我们伸出臂膀拍响巴掌，再唤几声“甲甲，小甲甲，快过来！”，它们就会热情地飞过来，落在我们的肩头，一边“甲甲”地欢叫着，一边用他们的小黄嘴儿啄着我们的耳朵、脑勺、衣领、脖子，痒酥酥的。
有时，他们也直接停在我的掌心，当他们抬起脑袋盯着我时，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们的大眼睛里一闪一动的发亮。他们那尖锐细嫩的爪子，在我们的手心儿里刺痒着，那种感觉就像细细的电流，一刹那间从掌心奔流到心窝，就像有一只惹人疼爱的小虫子，一闪之间从指尖爬到心坎儿，美妙得简直没法说得清楚！
就连夜晚，它们也常常是停留在我们床头上的角落里。在漆黑宁静的深夜，窗外是百虫和鸣的天籁之声，床头是一对儿燕子“甲、甲、甲……”地窃窃私语，就像把我们当成了它们的爸妈，对我们耳语它们的心思。
【女儿】要是能听得懂小燕子的话，那该多好呀！它们能记得它们的爸妈吗？
【爸爸】是呀！虽然当时我不可能听得懂它们总在说些什么，但是我总感觉它们好像一直在回忆着在疑问着——眼前这两个每天喂着自己美味儿的人物，肯定不是自己的爸妈，而爸妈好像在记忆中，又好像从来也没印象，亲爸亲妈到底在哪儿呢？自己为什么又会来到人类的家里呢？为什么房顶上那些燕子，总是对子很陌生很拒绝呢……
那对小燕子给我这种奇怪的感觉，总又常常令我自责难过，鸟国迷城的惨剧又一次次浮现在我眼前。
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万物之灵的我们，还是卑微丑陋的虫子，谁不希望自己的爸妈就在身边呢？
【女儿】哎……
【爸爸】话说有一天夜晚，月圆如盘，明星稀疏。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扑扑啦啦的轻微响动给惊醒。我睁开朦胧眼睛，就在我想稍微抬一下头朝着窗口仔细查看时，难以置信的奇事发生了！
【女儿】啥么？快讲！！
【爸爸】我在枕头上扭脸一看，竟然有两只金灿灿的小光团，从那黑黢黢的窗棂格子中间飘了进来。那两团金色光芒起初很小，像两只乒乓球大小，很轻淡很柔暖，好像它们稍微飘得快一点儿，就会被空气给吹散了似的。
眼睁睁的，那两团光芒竟然已经飘到我面前了，啊！燕子！是燕子！竟然是金色的燕子啊！
那两只金燕子毫无声息地飘到我的床头上空，犹豫了一下又停留在床边的破衣柜顶上。这时，他们竟然已经大得就像一对儿金色的鸽子啦，更奇怪的是此刻我分明看到了他们的微笑，听到他们开口说出人话。
【女儿】啊？开口说人话？不是成精了吗？
【爸爸】先开口的是燕子妈妈，他们竟然还能叫出我们的小名儿来。燕子妈妈很是忧伤，她很慢很艰难地说道：
两位恩人，那天在我们山里，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我们明天就要去投胎了，就要忘掉一切重新生活了，可是我们放心不下两个孩子。就算你们对他们很好，到底你们是人类，我们是鸟族。他们总要飞向天空飞向山林，他们总要靠自己活着啊。可是，我们、我们……
说道这儿时，燕子妈妈开始小声抽泣，金色的泪痕从她那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里一股股地奔流出来，流淌在胸前金羽毛上，那金色羽毛一下子被浸湿了，变得暗淡了。
燕子爸爸用翅尖儿轻轻地碰了一下燕子妈妈后背，接着说道：
那天你们树上不忍心破坏我们的家，而雕王从你们面前飞过时也没用羽刃伤害你们，是因为你们和我们是有前缘的，所以我们的燕儿才能被你们救起。
燕子爸爸叹息一声轻轻摇摇头，接着说道：
在很多世以前，你们两位和我们的燕儿都是同一对山鹰的儿女，就是因为你们孽缘复杂，才能到这一世来相遇。明天你们可以看看我们燕儿的左翅下，都有一片暗红色的羽毛，而你们俩的左边腋窝边也都有过红色的胎记……
燕子爸爸还想再说些什么，燕子妈妈一边向屋里张望她的一对儿燕儿，一边哭泣得都快忍不住了。
【女儿】爸爸，这些什么前世后世的，你们当时能听懂吗？
【爸爸】完全听不懂啊！当时我们还是小孩子，更没有你现在这么多知识，更不像你读过那多书籍。这燕子爸妈半夜三更阴魂不散，叽叽喳喳啰哩吧嗦尽说一些颠倒鸟语，我就不耐烦了。正要生气时，燕子妈妈哀伤道：
我们该走了，这四片燕翎金羽留给你们，不能见阳光，不能遇阳风，只能天亮之前在这家里使用。请你们趁着日出之前，去收集燕麦上的露水回来，用燕麦露水沾湿燕翎金羽擦湿你们的耳朵，再把这金羽毛插进我们燕儿的翅膀，记着呀，一定要……
忽然，窗外一声刺耳的公鸡啼鸣，燕子爸爸刚要张口再说些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下就凭空消散在了我的眼前。“ 帮帮我们的燕儿，一定让他们回到燕族……” 耳边还回荡着燕子妈妈这句苍凉缥缈的凄婉哀求时，一切就突然结束了。
说也奇怪……
（图片来自网络：燕子父母正不辞辛劳，把捉来的虫子喂到孩子的嘴里……）
【女儿】我知道了，爸爸！刚才你们其实是在梦里，然后一下子醒来后，真的看到床头边儿，有两对燕翎金羽啦！嘻嘻！就是鸡叫声真讨厌，燕子爸妈的鬼魂也怕鸡叫声啊。
【爸爸】是的，妮儿！以前的故事，没给你白讲！
我们翻身一看，枕边果真有两对淡淡金光忽明忽亮的燕翎金羽，这才相信梦里情形果然真的，是小燕子爸妈现魂来央求我们了。哎！生离死别时刻，终是凄凉无奈，我们一刻也不愿迟疑，悄悄地藏好四只燕翎金羽。天刚蒙蒙亮时，我们就老早出去放牛了。
一出大门，我们扬鞭催牛取道山洼，直奔山洼里比较隐蔽的别人家麦地里。那年头儿庄稼地里杂草都多，燕麦更是屡锄不尽放肆猛长，都能比小麦大麦高处一尺多高，满地里稀稀疏疏到处都是。我们取出两只小药瓶来，小心翼翼又尽量迅速地，把一丛丛燕麦叶尖上悬挂的大颗露珠给抖落在药瓶里，半个钟头儿就搜集了两小半瓶儿燕麦露水。
急抖缰绳驱牛返家，借口忘了东西径直钻入房间，在昏暗中小声呼唤那对小燕子。两只小燕似乎早已全知昨晚事情，也正静心等候在我们床边柜顶，听到呼喊悄然飘来落定肩头。我们一边用那燕翎金羽浸透燕麦露水蘸湿自己的耳朵，一边低声吩咐小燕道：
小甲甲，快来呀！快来到我手上来，把翅膀展开……
就那一瞬间，出了奇事啦！
【女儿】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立刻就能听懂小燕子们说话了。
【爸爸】正是如此！我们一声呼喊后，只听小燕子惊喜又急切地应道：
嗯！嗯！就来了！
—— 我们真的一下子就听懂两只小燕子的答话啦！
那对小燕子停落在我们掌心，欣喜若狂不住地点头，用它们的小嘴一个劲儿地啄着我们的指缝，展开双翅露出腋窝，让我们把那四枚燕翎金羽逐一插到它们那有暗红羽毛的地方。
两只小燕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欢喜，一边抬起翅膀迎接燕翎金羽，一边不住地扭动着脑袋摆动着尾巴，像一对话唠的孩子一样，一个劲儿唠叨着：
有了爸妈的金翎羽，房顶上的燕子就会认咱们了！
咱们马上就能像大燕子一样，高飞到云彩上了！
爸妈的本领一下子就能全部给咱俩啦，嘻嘻嘻，甲甲甲……
我们轻轻捏着那四枚蘸满燕麦露水的燕翎金羽，刚刚凑近小燕儿们的腋窝，还未等仔细查看呢，不可思议神奇事情再次发生了！妮儿！你猜猜看！
【女儿】肯定是那四片羽毛，一瞬间就自动融入小燕子的翅膀下啦！
【爸爸】两团光芒闪过，那四片燕翎金羽眨眼之间便自动融入，转而消失在他们翅膀下了。就在两团光芒闪烁之间，小燕子欢喜振翅之时，我们果然看见它们腋窝里各有一片儿暗红色的羽毛正在消失，接着变成黑色。
那对小燕子不等我们多看一眼，便急不可耐展翅高飞起来了，一边在屋顶上盘旋飞舞，一边甲甲甲地对我们欢叫着。
呵呵呵！终于长大了！
长大了真好啊！俺们长大了！
爸爸妈妈，我们真的好想你们！
他们再也不会认生，不会欺负我们了……
那对小燕子在屋顶下盘旋几圈后，安然停落在那片燕巢口上向里张望。巢里的燕雏儿也都纷纷伸出脑袋，张开嫩黄的小嘴儿甲甲欢叫表示欢迎，旁边飞出几只成年燕子，也将他俩簇拥一团欢声一片。而此刻之前，它俩怎敢靠近那片燕巢咫尺呢。
一阵热切亲昵过后，那对小燕子再次将落停在我们肩头，它们甲甲甲地低声嬉笑着对我们说：
一个秘密，天大秘密！我们终于可以说给你听了，你们一定想知道的！
【女儿】天大秘密？是不是鸟国悬案失踪孩子的秘密呀？
【爸爸】两只小燕子在我们耳边低声说道：
咱家那些燕子们，一直在谣传着一个秘密。他们好像知道，当时鸟王们把那些坏孩子带到哪里了。之前我们不敢靠近他们，一直没能听得清楚，现在有了爸妈金翎羽的帮助，我们今晚就可以直接把你们也带进燕子家族啦。
两只小燕子暂停一下，警觉地观望一下那片燕巢迷城，接着小声嘀咕道：
他们经常会在夜晚召开家庭会议，可能会讨论那些事情。燕翎金羽的神力只够带你们来回一次，今晚你们一定要等着我们，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个天大的秘密……
那么，两只小燕子又是怎样带我们飞进梁燕迷城的呢？燕子家族里一直议论的天大秘密，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形呢？难道他们真的知道失踪孩子的最终下落吗？
【女儿】哎！我知道，又该下回分解了……
————————————————————————————
上一章：《爸的野性童年》_3.1-2 梁燕迷城【上】
总目录：《爸的野性童年》-总目录
————————————————————————————
诚挚期待您慷慨赐评！请猛力狠戳文章末端【喜欢、分享】按钮，你的支持是笔者后续创作的源源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