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是很常见的乐器了,就是因为常见,所以从小反而对这种乐器并非那么敏感,总觉得它离我们太近,只是生活中的平常物件,不见得有多么稀奇,可事实上,生活中还是很少听到有人吹笛,偶尔街边会有地摊卖笛子的人会吹两下以招揽行人,我所能记住的清晰印象仅此而已了,不过家里当时有不少笛子的磁带,母亲喜欢各种民乐,经常用那台老旧的录音机放那些磁带听,我童年关于笛子声音特点的记忆大部分来自于此。那时候并不是很喜欢民族乐,相对来说更喜欢西方古典乐,可能来自儿时那种对旋律的本能感觉吧,家里磁带上的比较入门的古典乐相对来说旋律更简单明快一些,大多是一些舞曲进行曲之类,相比之下,家里的民乐更多的是一些复杂婉转的曲子,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听不明白,没有感觉也很正常。
后来,磁带渐渐远离了我们的生活,母亲买了张维良的《醉笛》,那张CD是家里买的第一张民乐CD,但是当时家里没有单独的音箱,反倒是先有了电脑,所以这张专辑也就是偶尔用电脑的小音箱放出来听听,不过音质已经比之前那个老旧的录音机好了很多,那个时候没有更多的设备知识,自己也不过是在小学初中阶段,听音乐更喜欢直接下载单独的MP3格式的曲子,总觉得相比MP3直接点着听,把CD放进托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所以,这种《醉笛》尽管买来已久,但是它被放在抽屉的某个角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拿出来听过,连上面的曲名都没有看过几眼,抽屉偶尔被弄乱,CD从盘盒子里掉出来,数据面不知被划了多少道划痕。直到搬了新家,家里的电器进行了一番更新换代,买了一对惠威音箱,那个时候开始对音质相关的知识有了一些注意,知道了正版CD对于音质重要性,之前买过的专辑其实是良莠不齐的,有正版,但贪便宜不明就里买的盗版更多,《醉笛》当然是正版,搬家整理CD的时候才发现它被划了很多划痕,挺遗憾自己当时不清楚CD音质是好于压缩文件的,所以没怎么用心收藏才把它随手乱放弄出那么多划痕。用惠威音箱重新听那张专辑,能感受到CD真正的音质,但是仍然听不明白,仍然没有得到对笛声的欣赏敏感度,相对比较好接受的也就是这张专辑的同名曲“花泣”,这首曲子也收录在《醉笛》中,只不过是另一个版本,听《醉笛》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首。
真正意义上开始喜欢笛子的声音,应该是通过陈悦的几张专辑,陈悦的专辑比较偏通俗一点,似乎更容易被入门者接受,有一段时间常常听陈悦的专辑,我似乎能感觉到,要欣赏一种乐器,要先熟悉这种乐器的声音,建立对这种声音的解读能力,继而会对这种声音越来越敏感,陈悦的专辑听的时间久了,慢慢地就会感觉到笛声的特殊魅力,这种声音不再像儿时那样给我一种普通的,可有可无的感觉,而是变成了一种可以打动人的特殊语言,能在其中听到呼吸,听到或喜或悲的感情,或者风景,或者故事,甚至更多的是抽象的,普遍的情绪。
有了这种敏感,很巧的,这个时候我也得到了《花泣》这张专辑,我是不知不觉开始听它的,我没有主动刻意去欣赏,相反是里面的曲目一次次的提醒我要专心。这张专辑每首曲子都很动人,也都很精致,同时,作曲是专业而有层次有技巧的,不是简单的如同流行音乐一样的通俗作曲。
专辑中比较欢快的几首曲子比较能够抓住人神经,“太湖春”“万年红”“二凡”“卖菜”,都有相似的特质。“花泣”“熏风曲”“妆台秋思”是比较婉转动人的。在我看来,其实曲子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曲子的名字都是带有一些地域或者典故色彩的,但对于一个普通听众来说,不可能兼有这么多不同的地域经历,历史经历就更不可能了,与其苦思冥想去还原曲名所表达的情景,倒不如自己用已有的阅历去解读曲子,感受曲子里传达出来的抽象的情感,似乎这才是音乐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