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马斗南
J小姐：
见信好！� 想写一封信给你。即便是现在的通信手段已经不再是古时那般艰难，我也想写一封信给你。以表达我的决绝。�
我俩相识有六年整。
六年前，或是偶然，又或是必然，总而言之，就是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就如同，沙漠里凭空出现了一片绿洲。 开学进班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但我并不能分清那是一见钟情，还是一厢情愿。
此后的日子里，我时常关注并接近你，一点点地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分分合合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楚。现在的我承认，大多都是我的错。年少无知，性格怪癖，擅长使用冷暴力。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你当时哀求我的眼神有多么心痛。每次吵架时，我就不跟你说话，刚开始你还特别真心地跟我道歉。到后来，也就知道我的脾性了，索性就这么冷冷地相持下去。现在，我终于知道过去那个自己有多混蛋了。
� 你我相差有三岁，但在一起的时候，你却一点点都不成熟，反而象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依赖着我。抛去吵架时的不开心，我们只剩下了开心。
那时，你常常会对我说，“大坏蛋，你以后会不会娶我啊？”我看着你总是充满期待的眼神，然后认真地回答，“我愿意娶J小姐做我的大太太”你总会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将头埋在我的胸口咯咯大笑。一听到你笑得这么开心，我就感觉这辈子只能和你在一起，才能活的有意思。 因此，我不止一次想过以后我们的房子、孩子以及生活。不是简单地想想，而是置身于那个场景里去跟你交谈，跟你一起生活。 阳光透过南面的落地窗照射进客厅，房子里一半因为阳光的照射变得格外鲜明。你一边做早餐，一边看着我，问我“今天去哪里玩啊？”而我眯着眼睛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摇摇晃晃间，说“依你”。你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喊我过去吃早饭。
想象终究会被现实撞破，而且头破血流。当我在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同时，又不得不从现实中认识真实。自从你离开了我的生活之后，这些过于飘渺的生活就像子弹打中玻璃一样，碎的一塌涂地。你的离开，就是那颗子弹。而我就是那个开枪的人，是我将你驱离了我的身边。
相识六年，在一起三年，我守着这份灰色的感情有三年。我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你突然对我说， “F先生，我已经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了，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重新来过么？” 这是我三年来日日夜夜都想听到的一句话。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听到这句话会做出如何的反应，或惊喜诧异，或激动落泪，又或无比兴奋。但是你从来没有这么为难我的情绪，依旧如同以前在一起那般为我好。
� 说起你的好，又勾起我内心深处那些甜美的回忆。善良而又爱笑的J小姐，对我来说就是最迷人的存在。我不止一次想过，究竟是怎样的福分让上天把你派在我的身边，那时候真的感觉是在做梦一般。
� 就如黄粱一梦般不真实，所以我的梦醒了。� 你离开我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曾再联系。仿佛彼此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即便是几个月之后的元旦假期在回家途中偶遇你，我也面无表情地从你和他中间穿过，然后和旁边同学有说有笑地离开。而你亦是如此，或许是深知我的脾性，所以更是没有看我一眼，拉着他的手，消失在人群里。� 回去之后，我便跟L谈起最近的生活，假装无意谈起了你。她们说，你有一个新的男朋友。便没有再说其他了。我听后难受了好久，也释然了。 或许，他知道浪漫，不使用冷暴力，对你温柔。而你，终于找到了港湾，一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我应该祝你幸福。�
自那以后，我不再憧憬那些有你的生活。我开始向往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与世隔绝的另类生活。在我的想象里，那里没有任何通讯手段，没有电力，没有人文社会，更没有你。有的只是农田，山野，溪流，山路，我，以及一条叫“南山”的狗。��
从溪流里担过几担子水将家里的水缸填满，然后把之前留在桶里的雨水浇在门前的花盆里。南山开始朝我旺旺地叫着，大概是不满我将它饿着肚子。我笑笑，放下桶，然后对着南山说，“今天天气好，我们在外面吃饭吧”。或许是多年来的默契，南山摇摇尾巴，跟着我进了屋子。然后看着我把桌子和凳子搬到了外面之后，更加欢快地摇着尾巴。�
南山吃饭的时候总是默不作声地听我一个人讲话，讲着一些它听不明白的道理，直到我也吃完了饭。饭后我就带着南山去林子里转了转，它总是警惕地跟在我的后面左右环视。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它就不见了，我自然知道它干嘛去了，于是就慢慢悠悠地回到家，躺在屋前的躺椅上小憩。不多时，南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我就知道它今天的猎物又没有抓到。��
我每天在现实和幻想中颠来覆去，不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仿佛坠入了穆赫兰道的梦境中。从某种程度来讲，我更觉得幻想中那悠然自得、不谙世事的生活真过没有你的现实生活。�
当一个人孤独了一段时间之后，总会有人闯入你的生活，试图了解你的内心，并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可最终，郁郁不乐地离开，从此不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南山朝着田地的方向不停地吠叫，我不清楚来人是否听得懂南山的吠叫。我的内心无比矛盾。南山则不时地奔来奔去，也不再吠叫，而是欢快地摇着尾巴。最终，我抵不住南山热情的拉扯，向她走去。我不记得她那天跟我说了些什么，但大概意思是让我跟她去城市，并且可以介绍她的朋友给我认识。我拒绝了。灯红酒绿的生活真不如我这山林野地，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后来一次简明的对话我记的比较清楚。� “让我住在这里吧。”她说。� “这里你进不来的。”我凝望了她许久，说道。� “我可以等啊，总有一天我会住在这里。”她坚定地说。� “好。”我并没有试图改变她的坚定。�� 再后来，她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然后离开。此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她，而南山总是会跑到她来的方向，奔来奔去。她从到来再从离开，没有改变太多东西，只改变了南山。一条开始向往外界生活的狗。�
J小姐，即使是你离开了我很长时间，我也始终没有办法让他人再进入我的内心之中。或许是因为遇到你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感情朦胧的时候，所以我将这辈子的情感都耗费在了这段令人怀念的感情上面了。我无悔。� 我以孤独为伴数年。不知道什么会终结我这份孤独，可能会是一程程路途之后的劳累；也有可能是一场意外开始珍惜余生。但不会是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时不时会有少许的交谈，都是一些没有深度的话题，无非就是“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去哪里玩了啊？”“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却不再谈回忆。 “过了明年，我就25岁了，老了。现在心里没有了那种对爱情的憧憬，就想找个平平淡淡的人”你说。 “那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我无奈的回答。 这是我们九月二十八晚上十点的对话。
我少年时，曾想着娶你。可当你准备结婚的时候，才发现差三岁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你等不了我三年，我也无法让你等我三年。因为你说你对爱情已经没有了憧憬，无关于我，却包含了所有人。你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 三年三年又三年，再三年，你就是他人之妇了。本该是灯火阑珊处，却没有了灯火，也没有了阑珊，更没有你。只剩下这冷清的月亮和如同孤狼一般的我在寻找黎明的曙光。
祝君好，不再见。
F先生�
2016年10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