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伙伴-文燕

文燕:丫头,明儿你给姑也写篇文章来……

有一辈分笑话,小明犯了错,老师让小明回去叫家长。第二天老师见小明领了一才几岁的娃娃,正吃着棒棒糖。老师问:这是干什么呢?小明拉了娃娃:“三叔”,老师问你话呢。

我们家族比较大,论辈分,排行都有讲究,尤其男孩起名更讲究说法,将来都是要入家谱的。在老家也不敢乱叫的,有可能某个比你小的很多的娃娃,辈份却能压你好几级。

文燕是属于“兴”字辈,我属于“田”字辈,反正她压我一级,我俩虽一般大,我得叫她姑。

我俩在家都排行老二,都有个哥哥和弟弟。文燕从小比我懂事,比我能干,比我嘴甜,比我能应事。相对说我是属于被照顾型的,她属于照顾人型的。


(青青河边芦苇草)

1

我们小时侯经常一起玩耍,抬花轿,老鹰捉小鸡,挑小狗,跳绳跳皮筋,跳方格,踢毽子,玩小刀,滚小球,打石子/米包/麻将……我们还为了做鸡毛毽子,蹲在人家鸡窝后,偷偷拔人家鸡毛,被主人发现后落荒而逃。

那时侯的我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疯疯癫癫……

等长大一点点,文燕变得更加懂事了,主动帮父母干活,小小年纪,够不着锅台,站在凳子上去做饭,洗锅刷碗,烧柴火。还要割猪草,喂鸡逮鸭…

我每次找她玩,她都好像很忙很忙,即使嘴里跟我聊着,手里也不停地忙着各种活。

有次她在捉小鸡回笼,手对着小鸡身体下细腿抄去,一把能捉两三只,多的能4只。她让我也帮她捉,我有点胆怯,瞄了好久,小鸡乱跑,终于捉到一只,那柔柔软软的带着热度的体温,传到我的手心,这是一条命,活的,本能地吓得甩掉,差点将小鸡摔死,我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我还跟着她去挑猪草,什么草猪能吃,什么草鸡能吃,什么草鸭鹅能吃,我只是看她背个草篓子好玩,偷了家里的菜蓝子,跟着她。忙活了大半天,才挑了一蓝子,路过小河边,我要将野草洗洗。

文燕站在河边大笑,傻丫头,猪吃的,哪还用洗啊。我手一松,菜蓝子被水冲走了,眼睁睁地看着菜蓝子越漂越远,越漂越远……

(马齿菜,有没有想从根铲掉它的冲动)

2

初中我俩一起写作业,数理化有点弱,所以想到翻哥哥的往年试卷来分析老师出什么题型。那次我俩翻出文燕哥哥的数理化试卷,全是100分,99分,98分,连95分以下的都没有!我俩惊叹连连,你哥太厉害了,超极厉害,学霸啊……

即便如此,文燕哥哥后来缀学了。

文燕弟弟,读完初中,父母让其缀学,还是个孩子,他一直哭,求爸妈,你们让我上吧,我肯定好好学。父母无奈地回:家里没钱啊,明天就去村东头木匠那学吧。

高中我与文燕不在一个学校。逢放假时,我俩经常聊天,彼此的学校生活,彼此的新朋友新趣事,我还去她们学校玩了,见了她的好朋友,都夸文燕成绩好,人缘好,性格开朗。有男生喜欢她。

文燕哥哥结婚了——闹分家,家族长辈都惊动了——老宅子归大儿子——没房没媳妇的小儿子怎么办?

家境如此,懂事的文燕选择了缀学去学缝纫,她认为,这样既减轻了家里经济负担,又能很快为家里挣钱。

父母收拾了她的书本去卖废品,收废品的翻了翻,一页一页的奖状落了出来,一页一页的证书掉了出来……

在农村,像文燕哥哥,文燕这样的孩子很多,不是他们不优秀,不是他们输在学习上,惋惜的是输在了他们无能为力的“钱”上。

(芦苇棒,晒干,夏天晚上点燃可以熏蚊子)

3

大学时遇到王同学,他与文燕高中同班。有次我俩在网吧玩,他指着某男Q,说:这个就是文燕的男朋友,在**大学,英语特别好。

我心塞,文燕的英语也很好的。

文燕说:他很有才华。

毕业了,王同学说:文燕男友来南京了,他陪同学去找工作,结果用人单位看上他了,现在某某大单位,非常有前途。……

文燕结婚了,家人介绍的,很快,闪婚。

爱情再美,终敌不过现实。在不得不离开时,选择做一条安静而沉默的鱼,让眼泪悄无声息地融入河水。生活毕竟是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4

我妈说:大燕子结婚,礼金要了3万……

催催念起:小红啊,你都这么大了,赶快找男朋友啊……我到处请人说媒……你不要太挑啊……妈妈一分礼金也不要你啊……妈妈再贴你万把,你赶快嫁了吧……

我妈说:大燕子挺着大肚子了,老跑我家上厕所,因为我家的蹲便池很有水平,坐着舒服。原来家里的蹲便池你外婆用着累,我用砖头砌起来,木板搭上正好坐下。

催催念起:看看都怀孕了,马上就生娃了,当妈了……你看你啊,还没结婚,连男朋友还没一个……好的赖的你先带一个回来让我看看啊……家里兴先出后进,为了你弟,你赶快结婚……

我说:男的没房。

亲妈回:租房子。

我说:他父母都有病。

亲妈回:服侍好了。

我说:我可能要嫁远了。

亲妈回:越远越好,婆家说你不好,我也听不到。

天底下这么无底线的丈母娘也很难找了,我终于将自己嫁出去了,倒贴嫁了。

后来有次遇上文燕在家,我找她玩,她依然忙着,带孩子。

那天,她坐在摇篮边,我坐在门口,看着她忙碌,阳光洒在宝宝的脸上,柳树条编织的摇篮,文燕一边晃着摇篮,一边晃着奶瓶摇温待宝宝醒了喝,一边与我聊着天……

5

文燕与老公都很勤快,肯吃苦,在南京开了一家维修厂,店面在不断扩大。

文燕当着老板娘,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将生活料理的井井有条,三餐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营养搭配,日日如此,顿顿如此。我无数次垂涎她做的饭菜,太有水平了。对于我难于上青天,对于她小菜一碟。

生活比爱情更实在,没有嫁给爱情,嫁给一个疼你的人,嫁给一种舒服的生活,何尝不可呢。

综合男人们评价,每人都期望拥有像文燕这样的老婆,贤慧,懂事,体贴人。老公孩子照顾的妥妥的,温馨的家,美味的饭菜,直抵每个男人的内心,彻底降服,来一个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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