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

落雨声  嘀嗒嘀嘀  回荡着轻言细语

犹如你唯美叹息  那么动听

你说雨是天空的罪过,殃及你的肩膀和布鞋。一旁打伞的我控制不好方向,冷吹呼呼的刮着,带着冰雨无情的拍打。

我还是被冷醒了,讲台上的老师依旧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窗外的风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不知从何处跑来一片暗黄的叶子,星星点点的虫洞使它看起来并不美观。春上在《挪威的森林》中写到“一切都清晰得历历在昨的时候,反而不知从何处着手,就像一张十分详细的地图,有时反倒因其过于详细而派不上用场。但我现在明白了:归根结蒂,我想,文章这种不完整的容器所能容纳的,只能是不完整的记忆和不完整的意念。并且发觉,关于直子的记忆愈是模糊,我才愈能深入地了解她”。所以,我想写一写你,用上不完整的记忆。

当惊喜伴随着意外到来的时候,我便不会埋怨,这份惊喜过分的夸张,以至于让我失去了心智,相信了一见钟情这回事。

经历过几次教训的我,绝不会在人潮汹涌的时分去车站搭车。上一次的迟到已经被辅导员恶狠狠的训斥过,吃一堑长一智的我选择了提前两小时抵达车站。

要说是意外可能也算不上,只是它原本的面貌吧。车站内候车的人们排成弯弯曲曲的面条,一筷子捞不完的样子。我的心情一下子灰飞烟灭,如意算盘摔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碎成粉尘!

尽管满脸埋怨,我还是得提起行李挤进这“面条”里。十五分钟,三十分钟,前面的“面条”不为所动。说好十五分钟一班车,这筷子是怎么了,就不能老实的夹走这“面条”?急躁、无聊开始爬上眉毛,以往有音乐的相伴我也不至于这般,偏偏没带耳机!面前是一对父母,孩子估计被这人潮的吵杂吓到,哭哭滴滴。

满世皆恶臭,背后暗香飘。回眸寻由来,恰逢伊人笑。

浓妆衬托出的成熟却掩盖不住马尾散发出的可爱,乌黑的秀发只需轻轻一摇,淡淡的茉莉花香便随着而来。睫毛弯弯似月牙,尾部一丝未干的睫毛膏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带上美瞳的瞳孔显得格外动人,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我所有注意力。

话到用时方恨少,只怪自己记性烂。电影、歌词、书籍、关于青春爱情的我都没少看。可真正想找出一句漂亮的开场白时,只剩下一片空白。我使劲的想,可那些曾牢记的情话却像没有站点的动车,唰唰的过,不留半点痕迹。

“你是师院的学生”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想不出更合适的了。还好,她也略觉无聊,便和我谈起天来。有的人你注定会遇到,而遇到的那一刻,除了激动还是激动。缘分使然,我们仿佛阔别多年重逢的老友,无话不谈。自来熟的感觉确实奇妙,完全没有陌生人的距离感。相谈甚欢。

若只是如此我也不至于沦陷到后来的地步。

当惊喜完胜意外的时候,我就不去在意时间的缓慢了,反而期待慢一点,再慢一点。十五分钟一辆巴士,一次可载十八人。一个小时溜走了,我们也从站内排到了站外,总算熬到了车来的这一刻!检票员凶巴巴的抛出一句又一句“车票!过”“车票!过”,不过两分钟,车已坐满,剩下我们在寒风中傻成二愣子!

“不是一排一辆车吗!这什么意思啊!”她生气的样子也极其有趣,甩着马尾跺着脚,不时还会咬咬牙。“肯定是我们聊得太过火,都没注意旁边那一排跑过来两个人把我们挤出去了,没事拉,这不是还要我陪着你”不知是我的安慰起了效亦或者她已接受这个事实,她不再抱怨,继续和我谈笑风生,不间断的从包中拿出橘子和我分享。

你是否相信命中注定?一开始我不信,后来半信半疑。

我们自然我坐在了一起,她和我吐槽,话心事,讲故事。而一旁的我捧着脸认真的摄取着她的消息,欣赏她的容颜。这是多大的一份运气,能遇到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女子,但接下来的故事让我坚定了信念,我不仅要遇且要求。

到泉州时已然五点有余。她说妹妹离上班时间剩下不多,不能一共吃饭。言语中带着几分难过。“我陪你去吃吧!”我礼貌性的试探,结果是我们共享了一份微辣的鸡公煲。画面唯美,现在想来还是能察觉到当时的心跳是那么明显,扑通扑通的打闹。

悄然相遇,共进晚餐,并肩逛街,嬉戏台球。乍一看倒像是在约会般玄幻。分别的时候,我低着头,不忍让她看出我的不舍,也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压制不住冲动上去拥抱她。

你是否相信命中注定?一开始我不信,后来半信半疑,最后我坚信无比。

出租车上,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在车内和师傅抽起了烟。师傅看出我的喜悦,简单一问我竟毫无保留。师傅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对我说到:“年轻人啊,你这是一见钟情了,抓住机会啊!”

那夜无眠。

这人就是这样,当你下定决心全心全意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也没那么难。

我开始和她保持联系,尽管不在一个城市。但被网络包围的时代里,关心并不一定需要真真实实的拥抱。我们依旧无话不谈,就跟初相识那天一般。“做我女朋友吧!”我没忍住的告白在她思前想后的时间里度秒如年。她答应了。原以为她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相信这奇特而美丽的缘分,并被我的真诚所打动,而最后的最后,她才告诉我,那只是寂寞久了的冲动,其实连喜欢都谈不上。

这份让我如此珍重的“网恋”最终在我们第二次见面化为灰烬,不留痕迹。

她想在过年前来泉州中山街采购些衣物,作为男朋友的我当然义无反顾的陪着她。那日,风很大,混着不易差觉的悲伤气息。我们在车站碰面,我带上了准备已久的礼物呆呆的站在她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单身如此之久的我,竟也有了初恋。我不知怎么做才好,拥抱?牵手?接吻?这些不都是电影中才有的东西么?我如同一夜长大的婴儿不知所措。她接过我的礼物,主动了牵起了我的手。

原来这就是女生的手,和母亲的手差异竟如此之大。细腻而光滑的肌肤泛着微红,温水环绕在我的手掌,暖暖的。我害羞的牵着,像是抓住了幸福的线头不忍放开,真想一口气织成一件衣服。

牵着她的手,偌长的中山街走了几个来回,尽管肩上手上的衣服再多我却没有丝毫疲倦感。我觉得这是男人的责任,能给心爱的人拿包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时间一晃天色已暗,她才恍然想起约了客户需要回去。急急忙忙的想给我安排住处,任我如何挽留她依然执意要走。我想陪她回去,却也被她否决。其实我早该察觉的吧,风中那股悲伤的气息。最后,我被她拖着开了人生第一次宾馆。然后一个人失眠。

我抽了整整一包烟,吵着朋友和我聊了几小时电话。我想不通,却努力为她辩解。只是你想多了,没事的,她有她的难处,只是不好开口。而结局却渐渐清晰,风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第二天或到家,便接到她的电话。说是弄丢了我送给她的礼物,那是一份用竹签写的信(淘宝DIY),几个不得入睡的夜,我一次又一次的修改的信。我说没事的,人没丢就好(此刻我还能开出此玩笑,说明心情还是极好的,毕竟那天阳光正好,风很淡)。我说我亲手再给你做一个。电话那头“不必了,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我在这头恨不得摔了这手机,却提不起力气。

言语看不到表情,表情看不到心事。我茫然,我真的不懂怎么处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挽回,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自己。现在看来,当初确实笨得可怜。一个人和自己较着劲,连着几天做竹签,把自己的双手搞得遍体鳞伤。

王小波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浪漫,但不一定长久,日久生情这种事,很难,却难以分开。一见钟情永远和浪漫有关,日久生情永远和习惯有关。越缓慢的爱上一个人就爱得越长久,爱情可以有一瞬间,但真情却需要用时间来浇灌。

可我不认输,现在看来我更多是不甘心把,不甘心自己的付出和真心,而不是真正的不舍得她。

我用心做好了竹签,写下一封挽回信。句句入心。她删掉我的联系方式,可我还是执意和她联系。我说,就算是冲动也好,毕竟在一起过,当初说好一起过个情人节,现在就算分开了,也一起过吧,我不想看你情人节一个人甚是孤单。

她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

我捧着三十三朵玫瑰和我的竹签早早的在相约的地点等待,她还是来了。红着双眼我的明明有着千言万语,却用一句情人节快乐代替了所有。

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她捧着玫瑰笑得比玫瑰更美,但从她拒绝让我牵手我便知道了。这是一个分手的情人节,在外人看来我们和其他情侣没什么差异,只有我知道,今日一别日后恐怕再难相见,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再见了。

最后她还是说出了缘由。我的出现就像寒冬的暖流温暖了她,让这个饱受爱情伤痛的她回到春天。她以为我是她的命中注定,可当思绪沉稳下来,冷静才发现,其实不然。我的全心全意让她害怕,她知道的于我而言初恋的含义有多么重要,可她却不是真的喜欢我。她心里住着的仍是前任,她放不下来,掏不空自己去接受一个这样空白的我。

她和我说了很多,包括家庭,那些我知道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她毫无保留我告诉我,我知道的她不想伤害我。趁早离去也是为我好,不至于让我日后走不出来。

最后的最后,她要走了,我憋出一句“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她问我“你就不会叫我不要走吗?”“如果我问了,你会留下吗?”“不会”“再见,珍重!”

至今今天我依旧不懂女生的口是心非,我怕会错意或者就是因为自己太笨,不适合在爱情里扮演角色?我仍旧搞不清楚。

那日一别,我已然忘了自己用了多久才释怀。直到有一天我从新加了她的微信,我已经不害怕看到她的消息,不再偷偷想念,也不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就像一切与我无关般,只是多了一个朋友,一个带给我美丽邂逅的朋友。

时间向前走,而我要跟着时间走。

后来我自己又做了一个竹签给自己,写了很多话。大多是如何如何释怀,如何如何积极对待生活的句子。和自己对白是孤独的,却也是幸福的。我能通过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自己,这样才能看得清楚吧。

再后来竹签发霉了,真的是愚笨!没有风干的竹签能保存多久,我想她的竹签应该早丢了吧。不然肯定恶臭无敌。偶然的一次回家才发现当初相识的车站早已拆迁,换了地方。

我走在阳光下,像是做了一场梦。

偶尔想起,微微一笑,原来我是如此情深意重。

此去经年,没有诋毁,只有祝福。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而今,梦醒了,我要做个阳光的人,温暖自己,若有余温,我想温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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