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后的第一百天,按照当地习俗,要回祠堂祭拜。一百天,其实不算久,也不外三个多月,但也足够冲淡悲伤。有时候恍惚觉得爷爷还在,只是我没有去看他而已。以前只要我有一周没去看爷爷,爷爷就会在家里念叨,念叨我是不是加班,是不是忙,还是去玩了。从周六念叨到周一,周二的早上就会给我打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后他又仿佛很担心电话费般,跟我说,“我看你最近静悄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拜拜,拜拜,你忙就不用来,我找你没啥事,拜拜。”不过,我都三个多月没去看他了,他大概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几次梦见爷爷,也没什么特别,就是给我灌点心灵鸡汤而已。爷爷刚走的时候觉得特别难过,到后来就好了,到今天,我们甚至能调侃一下,给爷爷烧的家具是什么牌子,保险柜要不要教他怎么用。看着高高的火焰,我记起了爷爷生病时跟我说的“不要难过”;说家里长短的时候,爷爷那掌控全局“我全都知道”的样子;初中时每月爷爷买的乌鸡白凤丸;小学时爷爷自制的九九乘法表;还有再小的时候,可以跟爷爷换的价值两毛/只的苍蝇。爷爷总说,做生意没赚多有赚少,都是这样!爷爷还总说,我年轻时什么都见过了,不外如此。
是啊,生老病死,也不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