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是自由的前提

束缚是自由的归宿

【一】

我站在栎五楼顶的天台，打开了一瓶啤酒，就着阴冷的雨灌了一口，许久没喝酒的我不知是有些冷还是灌太猛，被呛了一口。

“怎么？”小P问“今年不吃披萨又改喝酒了？”

“啤酒一瓶两块五，披萨要六十，穷，要不起情怀。”

“哈哈，看来人真的是在不断地否定自己，不管以前是对的还是错的。”小P嘲笑我说。

否定？可笑，若人能一直否定过去肯定现在，那所有人的最后不就都成圣人了。可有人被骂了千古，有人却被捧至庙堂，最后下否定与肯定结论与否的却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带着鄙夷的神态我顶了小P一句，“那你觉着我过去哪里可以否定了，是披萨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

“你呀，是逼装不下去了，你是麻木了，哦，就是山水不在情怀已逝。”

“可我从未想普通！”我答。

“可你从未认识你自己！”小P说。

【否定一】

桂花又开了，又到了一年最好的时候，我啃着柚子，闻着花香。

前几日，和TYM去看话剧。

剧中，男女主人公依偎在一起，就着古装，女主问：在这桃花下，你想到了什么？

男主说：我想到了爱，我爱桃花，在这春天里，我想听到那个女孩说，我错了。

女主说：不，你想杀人，你想杀了我的丈夫，在这桃花下，你想到的是杀人。

......

不知道那男主是怎么想的，在这桂花下，我想着是，把这桂花做成桂花羮肯定好吃。

所以，在爱下，一个人是想到爱，还是恨，都不关这桃花什么事，她美丽，她粉饰了一个少女的梦，她告诉人，不管是爱是恨，你都爱桃花。

我想起一个人，曾经我站在一颗古树下，向一个女孩子说，如果可以求婚，我会选择这样一颗茂密的树下。她问为什么，我说，它年纪大了，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如果我说谎了，它就知道了。

后来才知道，树也不知道人说没说谎，它一年又一年茂密又凋零，没有管人们的海誓山盟或是悲欢离合。

那爱树下的人，爱一个城里的某一个人，爱某一刻的某个人，是产生爱还是恨，都是爱这个时刻，哪怕没有爱的人，哪怕你一个人走过某个时光，也不影响你爱桃花，不影响你爱桂花，不管你否定什么，都不要否定爱，不管别人否定你什么，都不要否定爱。也是过了很久才慢慢发现，什么是恒定的，哪怕是龌龊的爱，都不该背上恨名。

“所以最后呢？”小P问。

“所以，男主应该是爱桃花，恨自己吧。我也不知道。”

【否定二】

一年前，小P问我，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天，我认真地清了下嗓子，说：“我想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越来越多的人。”

“切！”小P 答。

妈的！

“一个人最大的局限是，他只能从自己的认知出发考虑问题。”小P如是解释他的不屑。

我承认，我花了一年去弄懂他的话。

后来我去找小P，我说：“你的意思是，我想成为一个好人的同时，却把别人当残疾人对待么？”

“也不完全是，你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最讨厌排队，最讨厌挤地铁挤公交么？”

“我现在也讨厌。”我说。

“所以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个体，不被外表，不被金钱，不被名利吸引的时候你才知道你怎样帮助自己。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慈善家就是乞丐，他用实际行动尽最大可能告诉人们自己的同情心有多大。”小P说。

“否定自己，一个人否定自己的过程就是承认他人存在的过程，梦想太大就会认为他的周围的人皆为蝼蚁，然后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类的混蛋话来。对么？”我试探地问小P。

“嗯，人人皆为人！”小P看着晚上从图书馆回寝室的人群说。

【否定三】

老马说，否定有两种，鸡蛋从外部否定是食物，从内部否定是生命。我说，鸡蛋从外部否定是食物，从内部否定也是食物。所以一个人在否定中，是活在内还是活在外，取决个体。

是实现爱，还是实现梦想，都像是在实现自由。

你是需要，还是被需要，都像是肯定自己存在与否。

有一天我问小P：“你觉得连接外部和内部的是什么？”

小P说：是爱，还是人的行为？我不知道，有人羽化成仙，有人爱人及人，总之如果活在外部，免不了物质浮华，活在内，则免不了自私放荡。那你呢？”

我说：“我想成为一个诗人，当你在牢笼中在黑夜中束缚太久，就想去寻找一个一个临界点。若可以，不用在乎是三年还是五年，也不必在乎结束点在哪，否定最后都是否定自己的存在。”

【结语】

一座山峰要屹立多久，才能回归大海？

那些人还要活多少年，才能获得自由？

一个人还要回首多少次，才假装看不到？

朋友，答案在风中飘荡，

答案在风中飘荡。——Bob Dylan

嗯，所以，答案在风中飘扬，在刚出图书馆的中心广场的风中，在栎五的天台的风中，在凌晨的夜的风中，它刮了二十一年，还会刮多少年？

（全文完）

乐悠先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