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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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天为什么无端落起雨来了。薄薄的水雾把山和水隔到更远的地方去,我的窗外遂只剩下了一片辽阔的空茫。

此刻,外面的荷叶与我一同,共淋一场雨。只是当时一起赏荷的人,却不知,该在哪一座城市里挥汗如雨?

昨日我又一个人去了我们曾经最爱漫步的湖边。你知道的,一年里我最爱的,也不过是初夏介乎盛夏的光影流年。沈觴,七月的新荷乍浮,每一朵都高举着圆盘,盛满了水雾。尤其是在南方湿润的季候,几乎每日都能看到水珠在荷叶边围的滚动。可是,我却为这些荷叶感到惋惜,栏杆外的风景从此再无你,清澈见底的目光。

倚在栏杆上放目远眺,双眼正好对上隔岸耸峙入云的大厦。自你走后,一座座楼宇拔地而起,再也不似当初的宁静。

还记得那时,你总会指着一盏盏盛开的花儿,像个孩子似的,露出兴奋的表情,然后温柔地拉起我的手。你大概不自知,当你双目对视的那刻,像极了婴儿最无心机的凝视。

自你走后,夜里的梦总不够安稳,你大概不知道吧,出现在我幻境里最多的,竟是余光中的那首小诗:那就折一些阔些的荷叶,包一片月光回去,回去夹在唐诗里,扁扁的,像压过的相思。

从未想过,熟悉一首诗,始于梦境。拔除一段回忆,始于无疾而终。

你可曾,在某一个出神的时刻,想起曾认真交付过的我?

今天是你离开后的第七十九天,离开的缘由至始至终也无人告知于我,我就这样,无端端被掷入无人问津的岛,像极了我们曾一起看过的孤岛求生,只是,倘若不曾亲身体验,怎知何为身临其境?

书上说,山河之美,宫室之胜应该与岁月与血脉与故事与人物相结合,才不负盛况美景。只是我与这满池的荷花,到底,俱与你的岁月、故事,再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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