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吃掉”的梦


大概从35岁起,我就几乎不再做清晰的梦了。不像以前,经常做一些惊心动魄的梦,人物场景极其真实,我还会在梦中思考推理,以至于醒来后心脏还咚咚直跳。

我其实很怅然若失,一个惊心动魄的梦可以让我回味无穷,然而现在一觉醒来,一片空白。直到今天看到梁冬写的这篇《常做的梦可能在暗示你这件事》,恍然大悟。他说,我们对待梦其实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把它转换为你处理现实世界的动力和信息底层;还有一种更高级的表述方法,是把它吃了。就像梦貘(山海经里面的神兽),一种长得像大象的怪兽,以人的梦为食。有一些男青年会把他的梦想告诉一些崇拜他的年轻人,结果在这个年轻人的支持下,男青年实现了他的梦想。这算不算是那个年轻人吃了男青年的梦呢?

也就是说梦在告诉你某一些你应该知道、你必须知道、你需要听见的东西,如果你不接受它,它就会一直发作,直到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力量,甚至那边的梦被吃掉为止。

而我的梦已经被吃掉了,它再也没有任何力量了。是的,从35岁起,我似乎就放弃梦想不再有远方了,梦里和现实一样空白无物。我不再幻想奇迹发生,不再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生活平淡安逸就好。原来是这样,做梦=梦想!

    在这里记录一下那些已经不再出现的梦。

    上小学时,我梦见了一个穿西装的秃头男子,自称是上帝的使者(天使?),他语重心长地说,上帝派我来告诉你要好好学习呀。我听完吓懵了,拼命保证会的。醒来后努力学习了一个星期。

  中学时升学压力很大,经常梦见走在外婆家门口的小桥上,然而一脚踏空,双手死命扒住桥沿,身体在空中晃悠,害怕地要命。

  大学时甚至毕业以后好几年,经常梦见自己又坐在高考考场上。有几次是试卷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字;有几次是很久没复习了,尤其是数学都忘光了,什么公式什么推理全都不会,总之惊慌无助,感觉要完蛋。

  成家后做过一次特别美妙的梦,终身难忘。一名黑衣男子,看不清脸,他带着我像蜘蛛侠一样在高楼大厦间穿梭。我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什么叫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在高空中俯瞰众生,在天地间随风飞翔。我们从这座楼顶飞跃到另一座楼顶,轻轻一步就跨过去了。他让我试一试,一口气飞跃好几座楼顶,我又害怕又兴奋,试了一下成功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个身形就很帅气,他紧紧牵着我的手,还把我的脸揽进他的怀里,那种心动感幸福感我无法形容,美好到想落泪,仿佛升到天堂,在真实世界里从来没有体检过。

    外公外婆去世后,我梦到过一个桃花源般的地方,小河潺潺,树林中有一间农舍,门口鸡鸭鹅叫唤着,外婆一边干着活一边对我微笑,说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看着她温暖幸福的样子,我心里特别开心。

  工作后反复做逃亡和离开的梦,真实的就差直接在梦里对我说"不想干就别干了呀"!刚开始是被人追杀,我们所长开着警车拿着枪追杀我(是的,我是一名警察),我跟老公慌不择路,隐姓瞒名,不断改变交通工具,每天在枪声中生死徘徊。

    后来的梦变成我被封在单位了,而单位变成了纳粹集中营。大批的同事们按年龄大小排成三队,依次接受处置。我在的80后属于中间一队,却第一个被叫进去。虽然说是体检,但我心里知道,要用酷刑处死我们了,我坚定地想,决不能坐以待毙。我小声地发动前后的人,我们起来反抗吧,他们想杀死我们,但有的人犹豫不敢动,有的人说不听话第一个就要被杀掉。我于是非常果断地趁人多混乱离开了队伍,悄悄的下楼,溜到了大门口。而大门口几个保安却不让我出去,我急切地呼喊在外面接应我的老公,他出来不知怎么的说通了保安,带着我开车就跑。

  再后来梦变成了我不停地在收拾东西,所有抽屉都挨个翻了一遍,不清楚什么原因,我就是要跑。一直焦急地收啊收,直到梦醒来也没收拾好。

  然后我就两次梦见我到了新地方,一次是台湾,一次是美国。第一次我骗过边检去了台北(公安不允许去台),我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黄昏中的街道、高楼和行人特别的清晰真实。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一个笑脸盈盈的女孩出现了,她对说我,我带你回家。她特别亲切温柔,于是我便跟她走了,谁知越走越偏,走进一条阴暗狭窄的巷子,看着她的背景不寒而栗。一定是骗子,我转头跑了,越想越后怕。后来去了一个宾馆,安全多了,碰到的人也很友善,我躺在床上给老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快点来吧。

  第二次我们全家移民美国,安顿好之后,我考虑是先找一些华人报团,还是先努力融入当地白人社会。我在梦里很认真的思考,权衡之外还是选择后者。我抱了一盆从中国带来的植物,敲开白人邻居的门,白人妇女非常喜欢这盆花,让我进屋坐坐。渐渐的,我跟周围邻居都熟了,因为没有工作,就跟着其他家庭妇女到社区做志愿者。我很热心的帮助老人孩子,帮社区做一些工作,后来因为工作很有责任心,便在社区有了正式工作。有了正式工作之后我的口碑越来越好,很受居民拥戴,职务不断晋升,一直到了州政府工作。我的儿子也耳濡目染,我跟他说,既然黑人能当美国总统,我们黄种人也可以。儿子从政后居然真的竞选成了第一位华裔美国总统。我告诉他,你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儿子苦恼的回答,可他也是美国总统。于是,我跟儿子陷入了各种艰难决择之中,他既要表面维护美国利益得到美国人民支持,又要暗暗出力中国,帮助中国真正强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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