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隐匿之秋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秋风起,秋叶松,风摇叶落,铺成满地金黄。

我在风中拾起一片落叶,举起向天空,细微的缝隙中,有阳光透过,一闪一闪的。

还有人把一堆叶子扔进别人衣领中,这是恶作剧了,免不了被打,但打人的,也是笑着的,没人当回事。

我们打扫落叶,在露水未散去的清晨,或许心思也不在打扫上,唯一的夹叶子的工具传到一个短发少年的手上,他扮演着罗宾汉,越过草丛和第二个草丛,其他人在用扫帚与簸箕。

铺满落叶的小径,常常有人经过,都是一起上学的同学,偶尔遇见认识的,还会打个招呼。有的是一个人,晃晃荡荡的,端着杯豆浆,边走边喝,还要留神不要被熟人突然抢走;有时是两个人,勾肩搭背,搭腰,搭脖子,太熟悉的哥们之间,总让别人怀疑他们有点儿什么。

在这群人中,有些群体会比较独特,一男一女组成,并排走着,手指将牵未牵,眼神总是忍不住向着对方瞟去,步子走得很慢,说话声也很小,但一路不停,就像是秋天的细雨,缠绵而悠长。

偶尔遇见打趣的,他们也会回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挨得也更近了些,但内心总还是有些恐惧,所以又分开了些。

在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中,他们就像是夜空中的萤火,扑闪扑闪地眨眼睛,把夜空也点缀得明亮了些。我们看着这些萤火闪烁在校园的各处角落,有时也会幻想成为萤火的一份子。

肖旭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清晨,当时的他吃罢早饭,从食堂走出,还没从半梦游的状态中醒转,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冲锋衣的哥们在向他冲锋,他手里拎着盒桶饭,目光坚定,宛如一个战士,后面坠着个教导主任。

这是常常发生在校园中的一幕,住校生不堪忍受学校食堂的饭菜,于是托卖早点的把饭做好,再顺着栅栏递进来,但这在学校内部是明令禁止的,眼下这个倒霉蛋大概是在取早点时被发现了。

“小子,我记住你了。”教导主任老当益壮,这一声喊得气壮山河。

不过也并不真实,他大概也只记住了红色冲锋衣,倒霉蛋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恰好在转角处,他见到了肖旭。

“哥们,帮我拿一下,回头去三班找我。”他把衣服一脱,往肖旭怀里一塞,然后一溜烟跑了,教导主任失去了目标,最终也没能抓到他。

肖旭迷迷糊糊地走到教室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怀里多了什么东西,于是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去了三班。

晨光渐渐踱进班级的窗,落在书桌上,落在黑板上,落在讲台上,落在书柜上,落在沉睡之人的脸颊旁……

肖旭站在三班门口,眼下还没什么人,他是不大会说话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冲锋衣放下就走,一个轻轻的声音却在耳旁响起:“同学,请让一让。”

一个女孩沐浴在阳光中,缓缓走入教室。羊脂玉般的面庞上,双眼如黑玛瑙般流淌着深邃的光,她的眼角微垂,眉型修长,纯白雪纺衫搭着黑色短裙,如天使降临人间。

当然,这是文学的措辞,肖旭手舞足蹈跟我和阿瑞讲这件事时,语言并没这么丰富。我整理了下他形容的关键词,包括了美、白、又美又白,高、瘦、又高又瘦。

“她有那么漂亮吗?我看着也就一般吧。”阿瑞提出质疑。

“我不许你这么说。”肖旭挥出拳头,在阿瑞晃了晃。


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是在考场上,学校在期中期末考试时,会按排名将人打散,放入不同的班中,他们在门口擦肩,肖旭有些激动地打着招呼,女孩看着他,淡然地点点头,似乎认出了他。

那场考试,肖旭的思绪常常离线,飘去女孩那里,她的身上,似有淡淡香气散出,深邃的瞳中,凝结着平静的湖水,嘴唇总是抿着,似在隐藏着什么心事。风儿吹动着窗帘,泻下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身旁,笔尖在纸间沙沙响,一切都是那样安静美好。

那是一次数学考试,结束时,女孩刚好有一张演算纸掉落桌面,肖旭忙弯腰去捡,瞥见了前面的完全步骤。

“算得好像有问题。”他脱口而出。

女孩有些惊诧,看向他,有些不解。于是肖旭开始跟她讲解了起来,二人走出教室,下了楼梯,走过操场,仍是说个不停,直到车棚,才各自分别,女孩脸上,还带了些意犹未尽的神色。

于是二人就此认识,肖旭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莫欣然。

学霸的世界中,似乎时时闪烁着智慧圣洁的光芒,如果我和女孩在考场相遇,大概只会一起探讨如何传小抄不被监考老师发现。

从那天后,图书馆就时时能看到肖旭和莫欣然的身影,二人的神情专注做着题,偶尔交换一下意见,只有一个眼神,似乎就能读懂对方的心,中性笔在纸上的线条也交织得越发频繁。

我们和肖旭课堂外的交流越来越少,这小子每天倒是乐乐呵呵的,充满了干劲儿,走路带风,六亲不认。于是就只有我和阿瑞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去图书馆,一起在晚饭后散步……

大操场,会在晚饭后,晚自习开始前,聚集着很多散步的人,阴暗树影下,是小情侣们常去的地方,借着暮色与树影,把身体靠得更近,呢喃着一些私密的话语,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两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相扣的十指扣住了彼此,许下了一生不分开的诺言。他们就像是在幽暗森林中舔舐草叶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留神着周围的动静,防备着一双双窥伺的眼睛。

附中的校园,有着很多这样的角落,藤蔓遮蔽的林间小径,宿舍楼下的视觉盲区,亦或是那间充满神秘色彩的黑色教室,相传那间教室常年空着,每到夜晚,会发出呼呼的哀嚎声,有的学生无意间走入,再也未能出来……也许在表面的平静生活中,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空间,像是《哈利波特》中的有求必应屋,阿瑞希望能看到满屋的食物,于我而言,可能是书籍或是别的什么。

肖旭和莫欣然的感情慢慢升温,女孩偶然会在书桌上看到一杯豆浆,或是热气腾腾的早点,放在桌斗里,用便签纸写上“爱你”的字样。肖旭变得娘了许多,大秋天还要带着手套上学,而且那颜色和图案都过于花哨。

“她的手很容易冻伤,所以天冷一些就要带手套,我也想和她体验一样的生活,于是一起选了情侣款。”他炫耀地晃着手,看起来越发得娘。

“哎,你们这些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喂,我说你秀归秀,别带人身攻击啊。”我们说完这些话,想了想,还是很气,于是把他冲锋衣扒下来,蒙着他的头,打了他一顿。


分秒织成的平淡日子,因为有了调剂,也多了些许明丽的色彩,那种少年情怀中的不安似乎被一双手抚平,两座寂寞的沙丘,终于将心中的沙子重新打散,又融合在一起。

清晨时的困倦,腹中的饥饿,终于解出一道题时的喜悦,或是灵光一闪的幼稚念头,都似乎有了归处。期待,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

一次周末,肖旭找到我和阿瑞,神秘兮兮地让我们帮忙,因为莫欣然的生日快到了,想去给她挑一份礼物,但不知道要买什么好,想让我们帮忙参谋一下。

“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经验吗?”我问。

“可这种事也不好直接问她吧,都是朋友,帮帮忙啦。”肖旭言辞恳切。

“我没意见。”阿瑞对什么都没意见。

结果就是肖旭许诺一顿烧烤,把我和阿瑞强行带到了小岛市最大的一家商场。

“以后说不定会帮她拎包什么的,要锻炼一下耐力。”肖旭非常兴奋,带着我们走进一家又一家的店铺,每一家都要逗留上好一段时间,嘴里喋喋不休。

“她平时有说过喜欢什么东西吗?”我暂时叫停了他:“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个办法。”

“比如这只兔子就挺可爱。要不要送给她做宠物?”我撸着兔子的头,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很享受的样子。

“她,不喜欢宠物。”肖旭说。

“怕过敏吧”,阿瑞说:“我妈有鼻炎,就不让我养带毛的动物。”

肖旭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没时间。啊!你们这些愚蠢的低等生物,不要耽误本女王的时间,养活一个大活人已经够麻烦的了。”我用手敲着玻璃,里面的小仓鼠蹦啊蹦。

“她怕伤心。”肖旭声音低低的,我们都转过头看向他。

“她以前养过一只仓鼠,白白的,很小一只,她很喜欢把它放在手心,它就睁着小黑豆子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在手心里滚来滚去,那种感觉,酥酥的,痒痒的。”

“后来过了一年,有一天,她喂鼠粮给它,它不动,用手指戳它,也不动,她才知道小鼠死了。”

“她哭了很久,白天哭,晚上也在哭,把眼睛都哭肿了,过了很久才消。那天后,她就再没养过宠物了,她说,对一件事物投入太久的感情,分别时就会格外痛苦,她讨厌那种痛苦的感觉。”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但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太久,我这话启发了他,他很快恢复了兴奋的状态,带着我们去了二楼,在珠宝店里挑选了一枚星星图案的蓝色胸针。

出了商场,阿瑞有事先离开了,肖旭和我又走了一段,临分开时,他叫住了我:“老叶,帮个忙。”

“说。”我看向他,从他的脸上竟然现出了犹豫不决的神情。

“她……想让我写封情书,你知道我的,没人文采……你能不能帮我……然后我抄下来,给她。”

“哥们,我真帮不了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这种事儿没有找人替的。你还是自己来吧,记得真诚一些。”

那天之后,我们的主要聊天话题便围绕着莫欣然的生日展开,阿瑞计划去吃自助餐,他有信心可以一个人吃回本,被我们否决了,原因是气氛太闹。我觉得可以去Ktv庆祝,一个小包间,也不用约太多人,我和阿瑞充当气氛组,把气氛炒热,然后给他和莫欣然选几首情歌对唱,情到浓处时,把灯关掉,摆上蛋糕,点起蜡烛。让她在烛火中许愿,接着,肖旭把胸针放在写好情书的信封里送给她……

我们觉着这个计划还不错,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寻找场地,思考着约一些什么人,甚至于说,在那一天,我们要穿些什么服装。

但我们没能等到那一天。


肖旭和莫欣然在大操场散步时,被发现了。

那天的风很大,叶子被吹得沙沙响,莫欣然轻轻踮起脚尖,把自己织的围巾搭在肖旭的脖子上,迎面便邂逅了教导主任的目光。

据肖旭回忆,那晚的夜很黑,黑得像一块撕不碎的幕布,他们执着手,仓惶奔逃着,身后是看不见的脚步声。

就在他们快要被抓到时,一抹红色闯入了教导主任的眼中,他兴奋地大喊道:“终于让我逮到你了。”接着是冲锋衣的哀嚎:“晚饭也不行吗?”

二人无暇顾及身后发生的事,他们在慌乱间,逃进了那间,拥有着诸多传说的黑色教室,原来那间教室中有着一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到学校楼顶的天台。

二人顺着台阶向上,眼前的景象慢慢开朗,月光洒落,飘过女孩的脸颊,一如初见时明媚娇艳。

风冷了天台,二人搀扶着站直了身体,暗蓝的天穹下,嵌着无数如宝石般闪烁的星辰。

“好美的夜空。”莫欣然开了口,看向肖旭。

“是啊。”肖旭说。

二人依偎在一起,如同深沉夜之海中,漂泊的两只小船,随着浪起浪涌,渐渐模糊成两个小黑点。

“好可怕。”莫欣然说。

“别怕,我在呢。”肖旭安慰道。

“我们之后会怎样呢?”

肖旭沉默,他无法给出回答。

“肖旭”,莫欣然拉住他的手:“我想说些话,你不要难过。”

肖旭似乎意识到她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妈,很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她看到了送给我的那些礼物。”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她也讲了很多她的事,我想她是对的……”

莫欣然又一次看向肖旭,嘴唇颤动了几次,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

“就这样吧。”那声音细不可闻。

“什么?”肖旭问。

“就,这样吧。我想这样应该也很合适,之后不必再提心吊胆了。”她的声音大了一些,也清晰了很多,肖旭这一次真的听清了。

话吐出口,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莫欣然把身子又向大衣里缩了缩,陷入了沉默。

“那生日呢?”肖旭问。

“那天刚好有个远方亲戚要来,我要留在家里。”莫欣然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肖旭盯着莫欣然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大声笑起来:“哎!没事儿,多大点儿事,不是挺好的,不用提心吊胆的,等明天见到教导主任,我就理直气壮地走过去,我就这么走。”肖旭挺着胸,摆了一个特别滑稽的姿势在天台上,在天台上走来走去。莫欣然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教学楼笔直地刺向天空,月光幽幽地笼罩着那方静谧的天地,浩瀚星河,仿佛会随时倾注而下。

“听首歌吧,我一直很喜欢的。”莫欣然拿出偷偷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找到了周传雄的那首《樱吹雪》。二人坐在天台,紧紧挨在一起,把双腿悬在空中,目之所及处,是一间间灯火通明的教室。

“粉色樱花忽然间迎着风,吹起年少的轻狂,潇洒的放纵,回忆飘如雪,遥远的哀愁,我曾深深爱过的,白雪般的你……”那段旋律流淌在晚风中,飘荡在空气中,追寻着气流,去向更远的地方,就如同那个常常被问起的问题,宇宙是否有尽头?如果有的话,会是在哪里?


肖旭那天晚上没能来上晚自习,后来听他说,他和莫欣然分手了,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之后,肖旭重新回归到了我们的队伍中,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晚饭后去大操场散步,他也有了更多时间帮我们讲题,所以我们的成绩都提升得很快。只是,他还戴着莫欣然给他的手套和围巾,秋天要结束了,到了冬天,它们会更有用处。

一年多后,我们结束了高考,大家考得都还算不错,有了个满意的学校,结束了大一的生活,我们依照之前的约定,几个同学回到高中的教室,小聚了一下。

记得那是一个炽热的夏日黄昏,蝉在树叶间鸣着,教室醉倒在夕阳的橘红色光晕中,我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关于回忆,以及自己的近况。

聚会结束,我和肖旭留下来收拾卫生,搬弄着那些曾经的桌椅,发出的都是青春的声响,肖旭拿着抹布,在讲桌上擦得很慢,似乎想让时间慢上一些。

“对了,老肖。”我问他:“你最后有没有给莫欣然写情书啊?”

他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有的。”

“都写了啥啊?”我顺口问道。

他沉思着,似乎陷入了一段悠长且美好的回忆中,脸上也慢慢泛起了笑容。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我。

“忘记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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