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城隅候

“沈佳宜,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追到你!百分之一千万,一定会追到你。”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如果有人这样向你表白,额.....

图片来自网略

(1)

2009年冬,从千里之外回长安的我和静子约好在车站见面。

半年没有见面的两个小情侣即将相会,激动和迫切的心情无以言表。

西风凛冽,刚下火车的我拖着行李在车站徘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边。考虑到在这样的人群中可能根本识别不了方向的静子,我决定把见面的地点从车站换到城墙下。

电话里再三叮嘱是“尚俭门”,可是文科生的静同学硬是不识南北。

刺骨的寒风穿透包裹严实的我,电话那头的静子明显对分不清“尚勤门、尚俭门、尚德门”而焦急烦躁起来。长安的城墙屹立了600多年,而这一刻突然因为有这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城门而让人心生埋怨。

电话告知静子待在一个城门下,不要动,我前去寻找。然后又因为迫切相见而慌张中迷失方向。拖着笨重的行李,寒风中在城墙脚下游荡。魂牵梦萦的100种相见的方式,现实中却如同电影剧情那样,繁闹的大街上,两个相恋的人无数次擦肩而过,却没能发现对方。

命运总是要考验相爱的两个人。从相见的迫切,寒风的刺骨,觅而不见的焦躁,不辨东西的落魄,然后在你精疲力尽的时候,给一个你所想象的100种见面方式之外的一种。没有之前那种急切焦躁,而是在平静中回头的那一瞬,在那个古老的城门外,发现你所等待的人。

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一刻一万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君在城门内,我在城门外,相距不足百米,觅而不见,搔首踟蹰”

然后相见的两个人,站在相距10米左右的距离,痴痴的相望,相互微笑说不出话来,然后疾步走近......

抬头看看城门,岁月让深刻在城墙顶部的“尚俭门”三个字略显沧桑,它见证我们相遇,虽然过程有些波折。

这是第一次,异地恋的第一次相聚,选择在这里相见。而后来的四年,每次从长安去学校,从学校回长安,起点和终点都是位于城墙东北的这一段城隅,所以这里就成了我们的“据点”,也成了我们久离重聚的老地方。

(2)

记得有一年腊月从长安回学校,深冬下午5点的时候,天就暗了下来。当时静子送我进车站。挥手道别的时候,我看见城墙上的灯光突然亮了。沿着女墙轮廓一圈圈的灯带闪烁着,扑朔迷离。灯光的照耀下,城墙的轮廓更加清晰,映在夜空中,如诗如画。

“静子,快看,长安的夜,原来这么美”

静子没有回头看,过了很久她慢慢地说“长安的夜一直都很美,但这里美的何止是长安的夜”

我傻傻的站着,许久。

“快走吧,马上开车了”说完,静子挥手告别。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霓虹中,带着一丝留恋和一丝说不出的伤感。也许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是她再也无法控制内心伤感的那一刻。我能想象,那个在我面前淡定十足的女孩,在转身的那一刻,她一定泪花满满。

“长安暖月银光泄,古唐夜市酒旗斜。对月一举三百觥,醉卧十里长亭街”我长舒一口气,穷我之所及,看一遍这座美丽的古城,你这么美,而我却要离开了。

火车上,脑中不时浮现送别时的情景,“这里美的何止是长安的夜”,不止夜晚,还有白天,还有一起走过的路,一起走路的人......

(3)

2011年国庆,第一次登上这座曾相遇了无数次的城墙。

城隅四季花自芳,浮生怎奈负华年。踩在厚重的墙砖上,抚摸充满智慧的女墙,环绕一周,每一处都有不同历史故事,每一个故事总能牵动一处对历史的崇敬。

走到城墙西北角我们曾无数次见面的那一段,静子非要站上女墙的垛口。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垛口上,微微有些颤抖的她说“我想看一下,一个人站在下面等另一个人是怎样的画面”。

微风吹乱她头发,那一刻她一定心潮澎湃。

确实,站在12米高的城墙上俯视下面的行人,会有不一样的感受。春风十里,夏花灿烂,秋月朦胧,冬雪茫茫。你站在城脚下看风景,而城墙上的人正在看你。

我能想象,春夏秋冬,当静子站在那个城门外窥探远方,在穿梭不息的人流中寻觅我的身影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岁月如梭,而等待一个人过程中,每一秒,时间都加倍的延长。

四年的时光,说不短也不短,说不长也不长。但是生命里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四年,徘徊在相聚千里的两地,一头说不尽思念,一头道不尽惆怅。踏过黄河,越过长江,涉过千山万水,相聚在向往已久的那段城隅下,心情才能释然。

那一刻,卸掉所有防备,享受回家的安宁。

而那段“城隅”,成了回家的符号。隐隐沉默心底,无论何时,都提醒着我,家里,有人在等。


(4)

毕业后,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回到长安工作,不用再让静同学在这座拥有古老“城隅”的小城里等候我。

从此可以常常穿过城楼,沐浴晨钟暮鼓的惬意,欣赏古城四季如画的美景。而每次经过城楼下,心中总感慨万千,曾经这段城隅是古城的一个符号,也是家的一个符号。那段异地恋的岁月中,每一个瞬间,历历在目。而这段城隅是我们故事的见证者。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 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一次打趣对静同学说“静女,现在整天跟你腻歪在一起,没有再给你‘俟我于城隅’的机会了”

“哈哈,才懒得‘俟你于城隅’”静子不屑。

去年,我经常去上海出差,也常常在那个被称为“据点”的城隅边上坐火车。一次晚上坐车的时候,到了车站取票时,才发现钱包里的身份证是静同学的。离发车也就剩30多分钟时间了。我赶紧给静子打电话。关键的时刻老天总会跟你开个玩笑,手机突然拨不出去。于是又辗转来到公用电话厅打电话让静子打车送身份证过来。

20多分钟后,静同学来了,没来的急给出租车师傅钱,就跑了过来给我送身份证。见到静同学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今晚,我‘俟你于城隅’”我打趣说。

静子噗嗤一下笑了,让我检查下东西带全了没有。

“静子,快看,长安的夜,原来这么美”我故作惊讶的说。

“赶紧“滚”吧,都这个时候了,还给自己加戏”静子说。

火车上我发消息给静子说我想用“城隅候”作为我的网名。静子假装糊涂问我为什么。【“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俟”是“等待、守候”的意思。我喜欢“候”这个字,因为“候”比“俟”听起来更温暖。】我解释给静子。

静子回复“准”

“城隅候”,包含了这些年多少聚散离分。每一次相聚都不容易,这些回忆都激励着我珍惜生活的每一瞬。

城隅候,见证了那些年拼搏和奋斗的全部,也记录了成长中遇到的所有挫折和困惑。

城隅候,打算用真诚的文字与你对话,这里有我的故事,也有你的故事,想与你一同前进,愿我们成长的路上多一份陪伴,多一个朋友。

城隅候,故事还在继续,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城隅候,在真实的生活里,悄悄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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