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陪伴

序言

今天看了我不是药神,关于生死是非感触颇多,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就想简单的记录下来。

……

“周易,你怎么回事?”许静婉推开病房门看见周易的第一眼便是这怒气冲冲的质问。

“什么怎么回事?”周易被问的莫名。

“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说你不还是知道了吗?”周易见她在为这事生气反而笑了!

“笑笑笑,就知道笑,要不是我问囡囡了,你们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我?”许静婉还有些怒意,但看着周易靠在床头微侧着身体看向她的那种淡淡的眼神,就又像泄了气似的发不出火来!

“静姐,其实我们也没想瞒你,这不看你工作忙就没特意通知你么?而且囡囡这个把月的周末都不在我们这边过,我以为你总是知道的。”周易现在的太太罗珊珊忙打圆场道。

许静婉,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从她进门就站在一旁的女人,上次见她还是五六年前的时候,周易把她带回家过夜,被出差提早回来的许静婉抓个正着。那会罗珊珊没穿衣服,听见开门声,第一反应是拿被子遮脸,所以许静婉其实根本不认识她。

许静婉意识到那个女人是罗珊珊后,淡淡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拉过病床旁的椅子自顾自的坐下。

周易看着许静婉这种反客为主的样子,忍不住加深了眼角的细纹,转身怕了拍罗珊珊的手背似乎是在示意罗珊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似的,许静婉看着这微妙的小动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淡淡的别过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珊珊,去洗点水果吧!”

“诶,静姐你先坐会。”说着罗珊珊便拎着一串葡萄出门了。

……

许静婉低头用手机发着邮件,周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有什么说吧。”周易还是那种平静的语气。

许静婉依旧不说话,只是打字的手停下来了。病房里除了眼泪打在手机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切都和静止了一般。其实许静婉心里觉得一个四十开外的女人在任何人面前哭都是一件丢人的事,何况还是自己的前夫。

周易坐起身,递了纸巾给许静婉,许静婉也不去接,周易无奈只能替她去擦眼泪,许静婉打掉周易的手,含着泪瞪他。

周易把纸巾塞在许静婉手中,重新躺了回去。“静婉,不要哭了,你知道的这是早晚的事。”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我爸走的那年53吧,那时候咱囡囡才一个多月,如果我还有个八年时间说不定也做外公了!”

“你不要多想了,现在医疗和以前不好比的,会好的。”许静婉无力的反驳道。

傍晚的阳光带着点金黄色,透过玻璃折射在许静婉的头发上,周易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亚麻色发色下的黑白分明。他的小静婉已经不再年轻了,离婚那年她才36,他以为离开他她会找到另一段幸福,可如今,她却依旧孑然一身,如果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当初呢?

......

周易比许静婉大三岁,许静婉初一的时候周易高一,许静婉高一的时候周易大一,许静婉认识周易是因为学校公告栏里的优秀毕业生名单,确认的说是名单旁边附属的照片,因为许静婉看到周易的第一眼竟是觉得,天哪,怎么会有这么白的男生,然后才记住了周易这个名字。其实说来这样的缘分太多了,本市的大多数学生的目标就是这几个学校,只要你分数够,都有可能在S中和S大相遇。

但偏偏许静婉认定这是她和周易三生三世的缘分,当大一的许静婉听说大四的周易被女友劈腿了实习公司的小主管之后。翘了一节课屁颠屁颠的跑到男宿舍门口堵周易。开口第一句就是,周易我特感谢接盘你前任的小主管,毕竟我第三者上位的话对我名声不好!

听完许静婉的表白,周易的脸更白了!倒是和周易一起的几位同学笑抽风了,拍了拍周易的肩膀,然后对许静婉比了了大拇指就先溜了!

许静婉笑得可欢了,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了,因为周易跟着他同学的脚步就进去了。

最后周易还是做了许静婉的男朋友,原因很简单—轻松!周易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爱上这个没羞没躁的女孩,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他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

六年前

周易拿着体检报告的手在抖,也许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了,所以他不曾想到有一天他会和这样的生活告别。和父亲一样的病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在早期。许静婉前天出差了,还有两天才能回来,孩子也在外婆家,他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考虑如何告诉妻子这件事情。

第二天晚上,陪客户谈完合作后,周易打电话给助理,让她帮忙送他回家。22:30这个时间接到老板电话的罗珊珊是兴奋的,因为她知道,之前她给老板的所有暗示将会在今天得到回馈!

半小时前周易打了徐静婉的电话,关机状态。他了解徐静婉,除了上飞机,平时她不关机的。

徐静婉像平时无数次一样打开大门,只是推开门的一瞬间,以女人的第六感感觉到了和平时的不一样。没有去管敞开的大门和门外的行李箱,徐静婉一直往里走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窗帘避光很好,屋内还是一片漆黑,除了隐隐看到地上散落的衣物外,从室外进门的徐静婉并不能确认被子下面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徐静婉咽了咽口水,缓缓抬起手打开了吊灯,一瞬间的光亮似乎打扰到了熟睡的两个人,罗珊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声。徐静婉的手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周易适应了几秒钟后,缓缓做起来,看了一眼门口的徐静婉,平静的开口道“你回来了!”此时的罗珊珊已经完全清醒,但她不敢赤身裸体的坐起来面对徐静婉,只能拉住被角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徐静婉看了一眼凸起的被子,抿了抿嘴唇,转身离开了!

……

“我们离婚吧!囡囡,房子,车子,存款,股票全部归你。公司归我,年底分红给你50%。”

“好的。”

没有质问,也没有解释。

往后的六年许静婉除了偶尔听囡囡提起过几次周易外,和周易再也不曾有任何交集。

……

六年后周易的癌症已经恶化成晚期了,现在说是住院治疗,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花钱吊着。

那天之后许静婉每天六点左右出现在周易的VIP病房里,也不和周易或者罗珊珊说话,打照面了就点个头,不打照面就在外间用笔记本工作,一直到晚上九点,看一眼周易道一句晚安,然后回家!周而复始!

哪怕许静婉每天都见周易,但周易还是在以惊人的速度消瘦着。

周末,许静婉带着囡囡一起过来看周易,这天周易气色特别好,不需要别人扶着,自己撑着床沿边上的栏杆靠坐着。

不断的叮嘱着囡囡听要妈妈的话!

回去的路上许静婉很不安,送完囡囡去学校又折回了医院,走廊里不住有人往周易病房的方向张望着。

临到门口,听见里面安慰罗珊珊节哀的话时,许静婉忍不住用手揪住胸口!

许静婉茫然无措的往后推了两步,突然转身一路狂奔,高跟鞋回荡在走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晚上的医院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却冷的彻骨,近重阳的日子,更是冷在深夜。

许静婉回到车里,抱住自己放声痛哭。爱了那么久的人就这么没了……

许静婉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周易,到最后不知道是爱周易多一点,还是爱爱周易的感觉更多一点。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穷其一生,和许静婉扯上关系的男人不过周易一人而已!

爱也罢,憎也罢,痴也罢,惧也罢,皆由周易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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