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

文/阿忞

壹 秋季下午三四点的太阳有着温吞水一般的温度,不炽烈耀眼也不清冷决绝。金色的光辉照在“浅色时光”咖啡馆的屋顶。馆内回荡着的是梁咏琪低调又婉转的声音“有时候孤独可以寂寞,也可以是自由,能安慰自己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阿弋坐在我对面。她对端来的装饰有笑脸的咖啡忽然来了兴趣,拿出手机以各种姿势拍照。我抬头看窗外的景色,在浓重的深秋里,这份浅色的时光就像是奢华的存在。我看着远处出了神,直到阿弋喊我才反应过来。思绪重新收回,回过头来再看阿弋竟仿佛有一种隔世之感。

“锦,你还是那么不愿意说太多话,总喜欢沉默。”阿弋放下手机,端起了咖啡看着我说。“锦”是小时候她们几个常常喊的我的名字。除了我爸我妈还有周围的邻居,喊我“锦”的人也就只有阿弋她们几个了。可自从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的少时玩伴就像相约一起消失似的,除了阿弋留在了我上大学的城市里,其他的都再也没见过几面。

阿弋还没等我回答(也许她根本不期待我的回答),便拿出手机给我看她最近刚换的男朋友的照片。一张又一张。这是据我知道的阿弋的第六个男友,自她初中早恋以来到高中毕业后在药厂工作的六年里。真如隔世。我这样想着。然而阿弋喜欢的男生的类型却是背离隔世的始终如一,都仿佛长着都一张脸,穿相同风格的衣服,留相同类型的发型。

“同款男友。”我戏谑道。此时店内的音乐早已换成了Dido的歌“but if my life is for rent and i don't learn to buy, well i deserve nothing more than i get……”

阿弋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继续给我讲她的罗曼蒂克史。她说起这个男生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的光芒。她说,他每天都会陪她吃饭散步。她说,她生病的时候见过他焦急不安的样子。她说,他好像都懂她每一种情绪,十分默契。

所有的一切都败给了对你好的。阿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亮光,无疑,她生活的很好。

窗外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

“锦,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好多说故事的人,愿意听的却不多。愿意像你这样安静的听完的 就更少了。”阿弋抿一口咖啡看了看窗外。“高中的时候看你一个人坐在喧闹的教室里安静不说话的样子就特别心疼。锦,未来会有一个人看穿你所有坚强的外壳来到你身边的。”阿弋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笃定的看着我。

“教我毁灭还是重生?”

“教你成长。”阿弋此刻郑重的表情让我想起了童年时我们还是很好的玩伴的时候,我问阿弋,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走远了,你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阿弋也是用这种严肃的神情回答,那我就爬到那颗树上去,大声喊你们,让你们慢着点走。

渐行渐远的时光里,走着的人有的或许是耳朵聋了,有的或许迷了路,有的早已走的越来越远,而说要喊慢点走的人或许声音变得嘶哑,也或许是因为背后没有树可以爬,总之,没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开始了。

“cos nothing l have is truly mine……”Dido 在这首歌的结尾重复了四遍这句歌词。就像阿弋坚定的态度。

会有一个人看穿你所有坚强的外壳来到你身边的。

仅仅教你成长。

高中的那段岁月,不长不短的三年,常常在深夜造访于我光怪陆离的梦里,千奇百怪的人物,变幻莫测的场景。那些简短的故事碎片像是排列组合,按照出场顺序一一拼凑完整,相同的开始,不同的结局或是不同的开始,相同的结局。高中的我是不愿意说太多话的,这阿弋比谁都了解。当然,也不一定仅仅是从高中开始。

我的座位是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常常在语言的空白区里构造个人的世界,喧闹的前排成为我眼里转眼即逝的泡影。我并不是不愿意说话,交流情感的各种方式里,我宁愿把自己写给纸听,我甚至疯了一般爱上“唰唰唰”写字的声音,偏执的有些不可理喻。然而看似宁静如水的内心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它原有的流动规律。那是我疯狂迷恋一个人的时期。他们叫他“策”。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调到我的前排来的。他们喊策打球k歌,喊他跑步骑行。他好像做什么都得心应手。策也逃课打架,成绩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一直都稳居班级前十。他坐在我前面不经常听课,桌子上放着村上春树的书,以及陈奕迅的专辑。

那是一个十七岁女生所有的心事。就像是夏日里的一场狂风骤雨降临于无人问津的沙漠,沙漠外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场沁人心脾的阴凉。那段时间,我看完了村上春树所有的书,听完了陈奕迅所有的歌。

村上在《国境之南,太阳以西》里写“能强烈吸引我的,不是可以量化,可以一般化的外在美,而是潜在的某种绝对的什么”。也许是这样的。就仿佛看到策“潜在的某种绝对的什么”,而这个“什么”能让我看到既与之相似又截然相反的自己。

也大概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学会了写信手拈来的情诗。

策就是上句下行,平仄押韵,意犹未尽。

能看出我所有心事的还是阿弋。她说喜欢就给他说啊。阿弋从来不赞成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她说遗憾是最没用的东西。我听她讲了一天的道理,讲到我都觉得口干舌燥。看到我无动于衷的神情,阿弋吁了一口长气说我是一块朽木,不可雕。

自卑的十七岁是不合时宜的尴尬年龄,起码对我而言。策有时候会回过头来向我借东西,他大概很好奇在当时如此一个人人不安分的教室里还有那么一个能忍受得住孤独的人。

那一天,策喊我去陪他跑步,我涨红了脸陪他跑了一千米。他小声哼起的那句陈奕迅的“难得可以同座,何以要忌讳赤裸”是我当时听到的最具有磁性的声音。

他见我不说话,便主动问我看不看村上,我说看。他问最喜欢哪部作品。我说《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唔”,策露出神秘一笑说,他也喜欢。我偷偷的把这份不言而喻的默契收藏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包括阿弋。

再后来呢。策去了南方的大学。

《再见金华站》里有句台词说的好,当某天,你无端想起某个人,他曾让你对明天充满期许,但是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

毕业后的一年后再与同学聚,与策寒暄。我与他开玩笑说,你已经错过了你生命里最好的姑娘了。策笑而不语。

人散后,他与我发消息,有些人是只配我们错过的好姑娘。

时光倒流那几年,我依然能看见当时的那个自己站在窗户后面偷偷看策打球的样子,看他拍着球跑着就像看一出期待已久的舞台剧,剧中有我钦慕的少年,有村上春树,有陈奕迅。

有我最好的时光。

阿弋说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时间花在沉默上,每个人都在那么尽力的表现自己。而我就是那沉默的少数者。

阿弋说的对。我宁愿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人独自走走,也不愿意在一群是非里站队攻讦。然而当时的高中里真正能被别人记住的除了优秀的人就是哗众取宠的人。我两者都不是。前者自卑到尘埃里,而对于后者,则带有不屑的意味。

大概永远没有人能注意到那个靠近窗户的角落,包括班主任讲课时的余光也鲜有会朝那里瞥一眼的时候。那几乎就是我个人的天地,前排的人在热闹着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像个自闭症孤患写着自己都理不清思绪的文字,那是专属于我的文字江湖。我把余年写成江湖里的故事,没有曲折的情节,没有押韵的语调,就这样把平淡无奇的那十几年说给风马听。

转眼就是三年之后,那时的我写了多少文字已经记不清了,而记得最多的仅仅就只是单纯的快乐。满满一箱笔记本等我再回过头来翻阅的时候,都已被蒙上了一层尘埃,带着熟透了的光阴的味道。

高中同学聚会,能参加的人已所剩无几了。勉强凑齐一桌人,所有人举杯庆祝。仿佛门外就是洪水肆虐地动山摇,只剩昏暗灯光下不可言说的温馨。尽兴之余,有人谈起了那三年,有人抱着酒杯不放,有人在狼吞虎咽,有人说讲个笑话,就和盘托出了自己所有难过的情感。不知谁突然开了一个话题,说说高中时喜欢过的人。他们讲自己明恋与暗恋的故事,绘声绘色,像是在说别人的生活,然而于自己本身而言,曾经能泛起涟漪的那片心海早已变得波澜不惊了。就在大家话语将近的时候,宸突然站起来。宸是高二时的班长,大家眼中“只可远观”的男神。他说出了我的名字。所有人张大了嘴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们两个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当年那个高傲严肃的宸竟然会暗恋一个已经平凡到快被他们遗忘的女生,当然吃惊的还有我。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宸往下说。

宸已不似当年那般不苟言笑。他喝掉杯中的酒,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说起了当年。

他说注意到我是在那次办公室无意中看到我的作业时。那时语文老师会每周布置一篇随笔性的作文,他说他看到我的文字时心里就像有什么被触动了,说来也好像很好笑,就像看惯了大雨中街头上所有打伞的人,突然来了一个淋着雨走的人,就很想走过去拍拍她肩膀,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并且告诉她,他想送她回家。

宸笑着对我说“那时候就差一点勇气就说喜欢了呢。”我试着去回忆一些事情,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从宸总是来到后排的位置坐一坐,问我作业是什么的时候,或许是从他每次值日时总是提醒我别一直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也或许是我都忘记自己的生日时,他特意跑到我的桌子前向我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又或许那次班级k歌,阿弋说宸唱歌时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当玩笑话转眼忘掉的时候。

回不去的时光。

宸顿了顿,“当年是真的很单纯的喜欢呢,但又怕过分打扰。”

是啊,就像策对于我。不过也只是“当年”罢了。宸如今在北方以北的城市里继续着自己的梦想,他说他和她女朋友都做好了考研的打算,争取来年有个好结果。

残杯冷盏,众人唏嘘。理想与现实,能力与野心,巨大的落差并不能在只言片语中说的清楚。

就差一点勇气。就差一点勇气就达到要求了,就差一点勇气就得到理解了,就差一点勇气就实现梦想了,就差一点勇气就说喜欢了。

而青春岁月里最遗憾也最美的就是“差一点勇气”。

我曾一个人买单程票坐火车去没有目的地的地方,就在高三那个早起后有些烦躁的早晨。仔细想来,这算得上是我那三年中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我花了三天时间梳理凌乱的心情,把余年做了一个完美的打算。我看着车上形形色色的人,看他们旅途中或疲倦或欢愉的神情,看他们讲话时坦然自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看到一颗颗不安分的灵魂在唆使着他们不能习惯于一成不变的生活。

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阿弋把我臭骂了一顿,她说我疯了。她说外面那么危险,何况自己一个人出去。阿弋生气起来语无伦次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笑,她却一本正经的抓住我的胳膊郑重其事的告诉我,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擅自做过主张,不仅仅因为阿弋,还因为不够坚定的信心。若论起“一成不变”,阿弋比我更不习惯,而我确实也没足够的勇气去与整个循环往复的生活叫嚣。

也自那以后,阿弋路过我们班的时候常常会朝我的位置多看两眼,然后离开。她像担心一个孩子似的担心我毫无逻辑的思想和毫无征兆的行为,用她的话说她怕我不安的情绪会支配我的大脑做些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永远重复着繁琐的日子。在那份冰凉的时光里,与我有着从小学到高中十多年感情的阿弋就仿佛是带着体温而来的救赎者,把繁琐不堪的日子替我重新整理,让我在生活适宜的温度里能继续生长。

那时阿弋还在与她第五个男友地下交往的时候,她一边秘密处理和那个男生的关系,一边继续担心着我。阿弋仿佛有一种极强的与外界打交道的能力,她把她所了解的世界讲给我听,有时候伴随着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一些不入流的“大道理”,生怕我在哪个地方吃了亏。兴许她接受外界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让人自惭形秽的程度,那“第五个男友”在一个下着雨的傍晚以“不喜欢”为由拒绝了与阿弋的联系。阿弋突然变成了像是被人否定的loser,她一边拿着话筒唱着无所谓,一边哭的歇斯底里。这是第一个敢如此拒绝与否定阿弋的男生,想必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哭完之后,阿弋像是从一场生死场逃离出来。

“锦,我们还得相信未来对不对。”

“阿弋,别太难过。”

阿弋,别太难过。第二次向阿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高考成绩出来的当天晚上。阿弋没有太难过。她比我更相信未来。

“生活还得继续哟。”这是她去药厂工作临行前说给我的话。阿弋抱着必胜的态度迎接了新生活,她说,脱离了学校这座象牙塔,她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

锦,我们还得相信未来,对不对。

一点都没错。阿弋。

后记

安东尼在《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里写,那些我们一直惴惴不安,又充满好奇的未来,会在心里觉得它们是明亮的。没错。我曾有一段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冀的时光,我在这时光里见过一些人最深情的面孔与最柔软的笑意,如七堇年所说“灯火一样给了我苟且的能力”,我想这段时光就是他们想要描绘的锦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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