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十五）--儿子认父上演人间悲喜剧
文/朱秋霞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汉末乐府诗《孔雀东南飞》讲述了焦仲卿、刘兰芝夫妇被迫分离并双双自杀的故事。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不好相处，旧社会婆婆欺压儿媳妇已是风俗习惯，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个“熬”字说明做媳妇有多难！现在谁家婆婆还敢对儿媳妇不好？全都反过来伺候儿媳妇，生怕出问题及早就分家。
青年德成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四方脸，具有北方汉子气概。可惜空有一副好身板，对母亲言听计从，唯唯诺诺，没有任何主张。德成老辈也是富户，自从父亲去世后家庭逐渐败落。母亲出身富户，性格一贯骄纵，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不得不放下身段，为了给儿子德成娶亲，她也没少作难。德成十八岁娶了大三岁的王姓媳妇，德成娘说“女大三抱金砖”，找个大点的能操持家务。
王氏进门后，德成娘熬出了头，过上被人伺候的舒服日子。王氏家境一般，性格温顺，嫁过来后尽心尽力伺候婆婆和丈夫，凡是小心谨慎。她越是恭恭敬敬，婆婆越觉得高高在上，处处刁难，稍不如意张嘴就呵斥。菜做得咸了说她“打死卖盐的了！”洗脚水烫了说她“你想烫死我啊！”王氏做什么德成娘都要挑理，弄得王氏天天晚上抹眼泪，德成心疼媳妇，实在看不过去，抱怨他娘一句：“这样的媳妇伺候还不满足？谁还能伺候好了？”他娘就气得骂他：“你个混小子！你倒是向着媳妇说起我来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货！”一边骂一边哭，索性坐在地上一把鼻滴一把泪：“这日子没法过了！两口子欺负我一个老太太！我不活了，给你们腾地方！”说着要往门框上碰，德成赶紧拉住，王氏也跑过来拉她，她反而一甩手给了王氏一巴掌，骂道：“小贱人！小娼妇！再吹床头风看我不打死你！”王氏惊住了，捂住脸傻呆呆地站在那里，闻讯赶来的村民赶紧把王氏拉走了。村民私下都说德成娘不像话，媳妇多勤快脾气也好，啥活也都拿得出手，这样的好媳妇不好找，德成娘太作！
结婚几个月，王氏受气无数，弄得神情恍惚，娘家人听说后，她哥哥来了啥话没说就把王氏接走了。德成以为过些日子王氏还会回来，一等二等都没影，告诉他娘想去接王氏，他娘还不醒悟，来了一句：“自己咋走的就咋回来，不去接！”德成没办法，又等了几天，终于耐不住偷偷跑到王氏家，大舅子拦住不让进门，说：“你来干啥？欺负我妹妹还没欺负够？你们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妹妹？你来了也好，今天就和你把话挑明了，我妹妹从今后再也不登你家的门了！你也别来了！咱们两家的关系断了！”德成没办法，哭着回了家。把大舅子的话和他娘学了一遍，他娘这次啥话也没有了。
德成因为这次婚姻，再找媳妇可就不好找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他有个严厉的娘，谁也不愿意嫁给他。王氏很快另嫁人了，离开德成的时候她不知道已经怀了孩子，等发觉时已经无可挽回，就带着肚子改嫁了。头胎生下男孩，只有她明白这孩子是谁的。
德成娘死后，德成一个人过日子，村里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他曾经结过婚，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光棍。
几十年后，村里出了一个新闻：德成的儿子来认亲了！人们议论纷纷，老人们想起了这段往事。德成的儿子已到中年，他娘和继父都已去世，自己的孩子也快要娶亲了。要不是他娘临死前把身世告诉他，可能这辈子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德成。德成和儿子抱头痛哭，父子团聚，村民都为德成高兴！真是可叹可怜！
作者简介：朱秋霞，山东单县人，爱好写作多年，系列随笔《故乡记忆》、《岁月留痕》、《乡村故事》及中篇小说《打工者》等，风格写实，记录过去，让微小人物在岁月流年里留下一点印迹，以文字形式保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