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渴望拥有奇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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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入南山之寿,不蹇不崩。”

1.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没看过你。

“阿晨,又出去啊,你也真是的,人家都对雨季避之不及,你一到这种天就往外跑,别忘了带伞啊。”

“嗯呢,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一边回应着舍友关切的询问,一边跑出宿舍楼,尽情嗅着空气中湿润的泥土香气。

一场又一场细雨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接连不乱地下起,如柳如丝,极尽缠绵,将天地晕染在一片烟雨朦胧里,而我又想起了你。

之恒,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每逢雨季,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忆起初来这所学校,初遇你时的情形,也是这样氤氲的湿气,淅淅沥沥的雨滴,树木被洗刷的翠绿鲜活,一草一木都昭示着生命的气息,你就这样猝不及防闯入我的视线。

只可惜,时过境迁,如今你却要踏着这和风细雨轰轰烈烈地奔向远方。

此刻的你应该已经准备登机了吧。

原谅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送你,原谅我又做回那只懦弱又敏感,咬破嘴唇哭红眼睛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兔子。

我只能默默地脱了鞋赤脚走在学校的青石板路上,看着雨水冲刷脚背上刺目的疤痕,一遍又一遍,图留一地叹息。

从此那干净的白衬衫,巨大的黑色双肩背包,脖子上的单反,还有回望时的盈盈笑意,就这样消散在江南的烟雨中,同样消散在我的梦里。

我还是没有更好更圆的月亮,没有未知的疯狂,没有声色的张扬,也,没有你。

2.我知道美丽会老去,生命之外还有生命,我知道风里有诗句,不知道你。

哦对了,我是怎么遇见你的呢。

“陆之恒,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入南山之寿,不蹇不崩。”你可还曾记得你与我自我介绍时我随即喃喃出你名字的出处,你脸上的诧异与惊喜。

那是12年蝉鸣喧嚣肆意的夏季,你初升大二,而我终于怀揣着满腔的热血与梦想迈过高考大坎,来到心仪的大学。

在学校的社团面试中你端坐于评委席,而我最终顺利通过传媒中心的面试,进入你的部门,成为一名每周为广播站供稿的编辑。

但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在我与你正式相识之前,我们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入学第一天校园中类似欧洲小镇的粉墙黛瓦画楼依,地面上色彩斑斓,画满动漫人物的地下井盖就已足够让我感叹惊艳,举手投足间带着成熟与稳重的师哥师姐们更让我欣羡敬佩,一时间我这个从未见过大世面的普通文科女在这个性自由、画风独特的艺术学院竟仿若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

而你,淅沥的雨丝中在青石板路上赤脚走着的你,身着白衬衫,背着双肩背包,步伐里写满洒脱与不羁的你,在拥挤的报道人群中遗世独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视线。这让我这个习惯了循规蹈矩,习惯了清一色校服、表情严肃、步履匆匆穿越校园的乖乖女受到太大震撼,竟一时不知所措。似是感受到我的注视,你回头对我淡淡一笑,任我的嘴巴张成O型,独自在风中凌乱,等我反应过来你早已走散在人群。

3.我听过荒芜变成热闹,听过尘埃掩埋城堡,听过天空拒绝飞鸟,没听过你。

从未想过会在社团面试中再次见到你。是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纵使此时你少了那日的洒脱随性,你一直在严肃认真地写写画画,可那干净出尘的气质却仍让我熟悉与亲近,让我不自觉地更想拼尽全力靠近你。

一同报名的伙伴陆续收到通知,大多数都被调剂,而我,苦苦等候多天终于收到你的短信,你可知那一瞬的我几度泪盈于睫,庆幸自己太过幸运。却不知,这未尝也是巨大的不幸。

我们,终于有了交际。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你说带我去广播站监听录制节目,熟悉节目内容与风格。我便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翘了晚课去找你。

可待我赶到约定地点,看到的却是,昏黄的路灯下,你与部长站在一起,一人一瓶青梅绿茶,有说有笑地谈古论今。路灯把你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的好长好长,而我一旁的阴影里,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走过去。

当时的我是反应迟钝吧,这么暧昧的场景,怎么就没有嗅到什么呢。直到后来我从别人的流言里才渐渐知晓,这一届的部长本应是你,以你的才气,又怎会是区区只是负责一个栏目板块的责编呢,可你却并不在乎这些虚位,你宠她,她想要,你便双手奉上,随即还接过各种繁复的琐事的处理。

你们发现了我,笑意盈盈地向我走来,轻松地谈天说地,打闹嬉戏,到最后甚至做起了游戏,我看着你闪亮如星子的眼眸,竟一时不敢相信在我心目中安静温和的你骨子里居然如此欢脱中二。

我十分想融入到你们中去,却还是掩饰不了举手投足间的满是拘谨,只能时不时带着大一新生的疑问与好奇问几个拙劣无比的问题。

整个录制过程中,你们玩的风生水起,我却如坐针毡,满脑子一直在想究竟该如何与你们这些学长学姐相处才算大方得体。当时的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也会跟你没大没小地开着玩笑,并且偷偷地喜欢上你。

4.我拒绝更好更圆的月亮,拒绝未知的疯狂,拒绝声色的张扬,不拒绝你。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我们之间还是最普通不过的工作关系,还是带着淡漠的抹不去的疏离。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想,我想我大概永远都不会企图站在与你比肩的位置,大概就这样甘愿一直如尘埃般仰望着你。

我忘不了那日的节目组例会,你照常盘点了近期工作情况并让大家把稿件相互传看,相互学习,而我,却被指责抄袭。

“诶,陈晨这篇文章好熟悉,跟我们校刊上有篇如出一辙呢。”“你不会说叶毅师哥那篇吧,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学造诣也极高。陈晨你不会吧……”一瞬间所有人目光全部投向我,带着无限审视与鄙夷,似乎我已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而我,脑子里早已一片空白,顾不上他们伪善的嘴脸,纵使芒刺在背,也只慌乱地看着你。在你看完校刊的一瞬,我的头却似有千万斤重,再也抬不起。我不怕他们所有人的肆意中伤,恶语相向。我独独怕极在你眼中读出失望与不信任,我毫不怀疑它能让我瞬间失去站立的勇气。

我整个面容都一定紧张的失了血色,我还没有看过校刊,每一篇稿子的一字一句都是我自己反复推敲琢磨得来,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曾借鉴过别人,何来抄袭?

“够了,都别吵了,事情还没清楚前怎能乱说,我会亲自调查,如若属实,必定严惩,散会。”你不怒而自威的声音响起。

你走过我身旁,我急急想要解释,想要说些什么,双眼终是触碰到你的眼神,还好,还好,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我不由松了口气。在那平静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是鼓励与任性吗?是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与一厢情愿吧,一愣神,你却早已离去。

5.我变成荒凉的景象,变成无所谓的模样,变成透明的高墙,没能变成你。

转眼好几天过去,我找遍方法,费尽心力想要与那位事务繁忙的师哥取得联系,一筹莫展之际,却不料主动收到了师哥的信件。

他在信中向我表示抱歉,并表明自己在路上捡到一个便签本,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署名与证明身份的标志。翻开看发现里面的只言片语写的精彩,就不经意间用到了自己作品里,然而碍于身份,不可能公开在杂志上向我道歉,希望我能够表示理解,也不要向别人大肆声张。

我一阵激动,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不在杂志上说明,不要声张,所以他们还是依旧会认为我是可恶的剽窃者是吗,纵使辩解又有谁能相信我的话。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我一个大一刚入学默默无闻的新生又怎能与大四成绩斐然、万众瞩目的师哥相抗衡呢,我默默地将所有的眼泪与不甘吞到肚里。

6.我听过空境的回忆,雨水浇绿孤山岭,听过被诅咒的秘密,没听过你。

纵然再多不懑,日子还是要继续。繁忙的课业与兼职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顾影自怜,自怨自艾,沉浸于那件事的失落与委屈。

我曾无数次期待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与你不期而遇,却不料这期遇发生在我最狼狈最怕见到你的时刻。

在学校的小吃街里,我拼命躲闪,不想让你发现此刻正满身油烟,穿着工作服,灰头土脸帮忙兼职的我,却不知左手右手拿满小吃看着旁边吃得不亦乐乎的部长的你早已自动忽略了身旁的一切不相干风景。

多么温柔又体贴的你啊,我不由忆起曾经我们一同去食堂吃饭,你看到我点西红柿炒鸡蛋会细心地问我这道菜在这里都是甜的,北方人吃得惯吗。看到我的餐盘里没有肉,就把你的肠分我一根。你还会在早课下课给我u盘时记得我没吃早饭帮我买杯我爱喝的红枣豆浆。

这样细心而又温暖的你,竟就如此轻易侵蚀了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固城墙,进入到我心里。

我竟就这样一不小心晃了神,再抬头,却看见部长不知何时已来到我面前,“啊,陈晨你在这里帮忙呀,我要一份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麻烦啦。”你听得她这么一说明显一愣,才抬起头刚刚注意到我,看着部长脸上精致的妆容,而我的一身狼狈更让我无地自容,想要钻到地缝里去。我的脸嗖地一下红了,只知道机械地打包着关东煮,然后递给你们。哦你好像末了说了句谢谢。

自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足够努力,可只要你的一个眼神却还是轻易将我打回原形。我没有丑小鸭的高贵血统,没有灰姑娘漂亮的水晶鞋,梦真是该醒了吧。

你们俩有说有笑的离去,我看见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

7.我抓住散落的欲望,缱绻的馥郁让我紧张,我抓住时间的假想,没抓住你。

部门里的人对我的抄袭事件再也没有提起,在我已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不了了之之时,不料却看到新出校刊的一角,是师哥叶毅对我的致歉。

虽只是在及其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但我仍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之前他态度如此强硬,怎会突然?

来不及诧异与惊喜,就接到部长叫我去找她的通知。

“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学妹,师哥他凭什么跟你道歉,恐怕连联系你都根本联系不上他吧。”

“要不是之恒他,你不知道他为这事东奔西走了多少天,联系了多少人,本来学校预留给他的实习名额,学生会继续上升的机会全都因此被叶毅师哥阻挠,不得不拱手让人你知道吗。他为人最孤傲,最讨厌人情世故的啊。”

“就因为你这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凭什么……”

一瞬间我的脑袋里如天雷炸响,我曾想过里面或多或少会有你的暗中相助,却从未料到你竟会为我做这么多。

我不等部长说完便跑了出去,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见到你,马上见到你。

8.我包容六月清泉结冰,包容暮老的生命,包容世界的迟疑,没包容你。

待我真正跑到你面前,才发现自己来的莽撞唐突了,半晌只好喃喃出一句:“那个,谢谢你。”

你还是一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举手之劳嘛,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不尊重别人心血的行为而已。”

“才不是举手之劳,我知道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我大声向你分辩,却不料被你打断,“陈晨你知道吗,我的文章也曾未经允许授权便被人私自刊登出去,那种感受我知道。所以,你懂。”你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的,你这样不有余力地鼎力相助,不想让我受半点委屈,只是因为我们同样的赤诚之心而已,无论换做是谁,你都会这样做的吧。只是我还是想努力变得强大起来,作为一棵树的形象与你站在一起,出了事情一同解决,而不是拖你的后腿,受你荫蔽。

那一日,我在学校广播上听到你亲自写的文章,温柔的女播用缱绻而又感性的声音读着,说正是这一颗常怀的对文字的谦卑与虔诚之心才让我们有勇气一直坚定地走下去。我想起你每每审阅稿子时一丝不苟的眉眼,仿佛听到灵魂深处发出的共鸣,竟不由地泪流满面。

9.我忘了置身濒绝孤岛,忘了眼泪不过失效药,忘了百年无声口号,没能忘记你。

认识你越久,了解你越多,我便越感念这世界的宽广。就像早已干涸的土地久旱逢甘霖,就像走失森林的麋鹿再次听到鸟儿歌唱、流水淙淙,它们激动欣喜,却又更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幸运。

我从不敢主动联系你,只好日夜期待,终于接到你的讯息。我极力克制住自己激动地心情,却仍掩盖不了看到谁都充满笑意的眼睛。我不由自主地穿了我最爱的棉布长裙,修了眉,画了淡淡的妆去见你,我拼命想要摆脱自己满身的稚气不成熟,站在能与你并肩匹敌的位置,对,就像部长那样。

在车上,我们彼此安静地玩着手机,我心中却是风声鹤唳,你居然会约我出来吃饭呢。

“和风食堂”,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正如你在我的世界本是和风细雨,却不经意间淋湿了每一个角落,不留余力。

这是我吃的最漫长而又短暂的一顿饭,你把盘子里仅剩的米排成心的形状给我看,脸上写满了爱玩的孩子气,你拿出手机拍了好多照,说要把所有美好的时光都记录到心里。

回去的路上人潮拥挤,好几次我们俩都险些走散,我不由自主地幻想着你过来拉住我的手带我穿过喧嚣,逃离人海,奔向另一个世界去。

在车上你给了我一个耳机,缱绻的歌声里,我忍了又忍才拼命克制住自己把头靠在你肩膀上的念头,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一遍又一遍,希望这条路长又长。可惜地铁不会堵车,播报站牌的女声不断响起,一遍又一遍,像极了我们来不及阻止就张皇失措、呼啸而过的寸寸光阴。

可这条路,终是到了尽头。

宿舍楼下,我欲言又止,满脸期待地看着你,你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望着转身要走的你,脑海里满是我们下车时听的最后一首陈粒的《奇妙能力歌》,突然地鼓起勇气大声向你问了句:喂,你说,我有没有奇妙能力。然后不等你回答就跑了回去。

那晚,我开了很大很大的淋浴,巨大的水声还是掩藏不了怦然心动的心。

我向你交了最后一篇稿,题目叫做《我也渴望拥有奇妙的能力》,我在稿子中写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想要未知的疯狂,想要声色的张扬。

但其实,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最后那句,我想要你。

可我知道,最多,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

10.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想要未知的疯狂,想要声色的张扬,我想要你。

是的,最后一篇稿,我知道你要走了。不仅仅是换届,而是,你真的要去追逐你的梦想了。你原本学的就是英汉双语播音,就该出国,去远方。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部门聚会那天你喝醉了,原本已准备睡下的我接到你的电话,就义无反顾地跑了出去。

你赤着脚落寞地坐在学校的青石板路上,闭着眼蜷成一团,像一头孤单的小兽,你的白衬衫沾染上了酒气,我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抱抱你。

你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总喜欢光着脚。你无谓地说着,就是不喜欢穿鞋,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啊。

你还是如此随性洒脱与不羁,你告诉我这样才能真正感受到自己与脚下的寸寸土地紧密切合在一起,自己每走一步与心之所向还相差的距离。

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勇气脱下鞋,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别人将我当成另类,还是没有办法像你那样爱憎分明,无畏无惧的做自己。

就像我从未像别人吐露过的我的脚上有一道长长的疤,那是我在家做饭时听到父亲为我筹备学费外出打工出了事故,一时心事不宁碰掉了案板上的刀所致。就像我的家境远远比上这的大多数同学,他们穿的衣服用的化妆品全是我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可就是这样的我,自卑,敏感,懦弱,又怀揣着一身梦想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我,碰到了你,这两年来,我悄悄暗恋着你的心事,像云又像雨,你教我长大,教我努力,教我自信,教我洒脱,教我做自己。我拼了命的成长,拼了命的追赶你的步伐,可最终还是没有奇妙的能力,拥有你。

你靠着路旁的座椅像婴儿般沉沉睡去,原谅我偷看了你的手机,然后我明白了你刚才一闪而过的诧异。通讯录里,我的名字与部长挨在一起,刚才定是你误打误撞拨到了我这里。原来,我还是没能走进你心里。

不过,我早已知足,你教给我的已足够多,足够让我鼓起勇气自己努力向前奔跑,所以我不应该再贪心。


又是一年新生入学季了,此时我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已变得热情开朗,成绩优异,各方面都有不错的成绩,也换届成为编辑部部长。一轮又一轮面试着刚加入的新生,看他们脸上写满对大学的憧憬与新奇,还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想尝试的稚气,像极了当年的我和你。

短暂的休息时,我收到一条讯息,是你从大洋彼岸发过来的。照片中,和风食堂里,那个身着棉布裙的女孩子双手托着下巴,天真地望着眼前的食物,背后是青色的石板墙,时光仿佛静了下去。我看到你在下面说,她能够听到风里的诗句,她明白什么才能让她骄傲,她值得拥有更好很圆的月亮,我相信她拥有奇妙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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