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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装糊涂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四张脸。

丁一的表情告诉我我是在用灵魂在看他们；有一个侧脸告诉我他也挺伤心的，我想如果我还可以有生命，也许会与他成为朋友。

我等待着我的灵魂脱离我，然后就可以看见我自己了。

不过那只是一瞬的思想，过了那一瞬我便又不想我的灵魂离开我了。

我想到我的“死”是柳娟致使的，而她是不可能让我死的。

不过最后的最后还是那小兄弟的一声“他醒了”使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又回来了，也许这就是称为“叫魂”的土方吧。

七弟，你醒了？

盟主，你醒了？

丁一和吕口一似乎对那小兄弟的话语和我睁开的眼睛持怀疑态度，而我为此付出的是两声“嗯，我醒了”，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醒。就如这样的一种情况：突然某一天很多人用问句对你说“你活了”，我相信最后你会感觉自己也许不应该活，不过这种情况对聋子不适用。

你怎么晕倒了？七弟。

对呀，我怎么晕倒了？

大夫说你中了迷魂散，你怎么会中迷魂散呢？

对呀，我怎么会中迷魂散呢？

那你想想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呀，我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我晓得他们一定是把我当八哥了。不过对于此我没必要争辩，我知道我不是八哥就行了。

你醒了就好，省的逍遥子大师怪我照顾不周。

那就多谢关兄照顾，现在回去休息休息吧，你们也都回去休息休息。

丁一和吕口一说了声“盟主，你多休息，我们不打扰了”，就出去了；但那小兄弟的腚似乎与板凳粘在了一起，没有动一丝，对于丁一的“你别在这打扰盟主的休息”也是置若罔闻，我只好替他回答说你别管他了，你们先回去吧。

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我想陪着你。

说着，他立即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想，将他的屁股挪到了床上，而且还拉着我的手，搞得我特不自在。

你怎么搞得跟个女的似的。

难道你被女的这样对待过？

我把我脑中关于柳娟的记忆全部挖出来，发现我与她一起的时候，我未发生过什么意外，不过最意外的就是我被她用迷魂散弄晕了，然后就出现了小兄弟的这个问题，我只好回答“没有”。

就是么，那你怎么知道女的会怎么样？

反正我感觉两个大男人这样拉着手是很不正常的。

如果我是女的，你会要我么？

当然了，如果你是女的肯定会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你不让我要，我还强要呢。嘿嘿……

我可是认真的。

别那么认真，你又不是女的。对了，我告诉你今天上午的那个人才是女的呢？

哪个呀？

就是我追出去的那个人。

你说那“西北小矮子”，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不认识我就会追出去么。

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婆。

什么？？？

他立即跳起来，似乎听到他老爸被人砍了。

你说她是你老婆，那你结过婚了？

还没。

那你就说她是你老婆，自古以来都是先入为主，先嫁为长。你还不知道会不会先娶她就说她是你老婆。

迟早会娶的。

那迟了就是小老婆了。

我并没有打算娶三妻四妾。

你当了皇上以后就由不得你了，而且大老婆就会是皇后。

对呀，到时我就封你个王当当，不过……

不用不过了，我没有资格做王，我……

停，不要说了。我请你喝酒，去不？

我要说完的。

不要说了，你就说你去不去喝酒吧，有什么话喝完再说。不要太不够兄弟哟。

我故意将“兄弟”加重语气，我也能猜到他会说什么，但是我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隔着一层纱就不用担什么责。

然后我们就下楼去喝酒。

夜极静，楼板的“吱吱”声引来了老鼠的“吱吱”声，老鼠的慌乱将福掌柜惊醒了。

客官，这半夜三更不睡觉要到哪里去呀？

就到这喝酒。

半夜三更的喝酒。

我想在他心中“有病”这两个字也许出现了很多次。而这话就像喝醉酒要吐的东西一样，是不能当面就倾胃倒出来的，但是一转身便不管什么了，一切都倾肠倒出来，只不过是从哪进从哪出。

这句话也就是转身挡一下嘴唇的变化而已，不过他还是很热情的抱来了两坛酒，然后对我们说不够喝，自己抱呀。

我们客气的邀请他加入我们的行列，他连忙拒绝，顺带打几个哈欠回屋了。

此时的夜就像油墨一样的黑，而我们的房间就像只抹上淡淡的一层油墨，似乎夜到此，墨已尽。

点点的烛光随风的变化就迫使黑影的变化，但它终究力量太过小了，就连这间屋子也照不完全，而且如果风大的话，它就会熄灭了。

这样想着，似乎上天听到我心中的话而错把它当作请求语，很幸运的是烛光也并非我想的那样脆弱，倒是那小兄弟竟瑟瑟发抖。
【武侠】无涯 33 成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