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促膝而谈
1
时隔九年，张彬再次来到洛家。
那是初九接近中午的时候，太阳格外慷慨地洒向地面，给人一种冬天过去了的错觉。
身穿便装的张彬站在气势辉煌的大门前，按响了门铃。洛母开门后，看见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刚想问“找谁”，看清张彬面孔那一刹那，便激动地脱口而出：“警察同志，是你啊？是抓住凶手了吗？”
张彬早就料到，亲眼看见顾筱筱和钟文的人肯定不是洛母。所以，他决定再找洛母谈，期望得到最精准的消息，不管顾筱筱是潜逃还是失踪，都必须先找到人。
看到洛母这么着急地问，张彬也没有半点隐瞒，“还没有，我们掌握的线索有限，今天来，就是想再详细跟您沟通沟通，看能否得到一些线索。”
洛母听罢，明亮的眼神又暗了下去，“你们，进来吧。”
“蒋女士，你那天在警局说，你‘亲眼’看见顾筱筱和钟文是吗？”张彬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洛母。
“嗯？嗯，对，对。”
“那，他们那天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洛母突然抬起头，迎上张彬疑虑的目光，呢喃道：“这、这……”
“是这样，我们在调查顾筱筱失踪案时，也有一个人说，她‘亲眼’看见顾筱筱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张彬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看着洛母细微的面部反应。然后接着说道：“那个亲眼看到顾筱筱和钟文的女孩，名叫郑雨蒙，你认识吗？”
张彬知道洛母肯定认识郑雨蒙，他故意这么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这……”
洛母的眼神里充满了慌乱与不安，支支吾吾地答不出一句话。
“您应该认识吧？她和您女儿当年在同一个班，而且关系特别好。”
洛母暗淡无神的眼睛，慢慢地看向张彬，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认识蒙蒙，是蒙蒙看见那两个人的，也是蒙蒙告诉我，她听到那两个人在偷偷摸摸地谈论我女儿。”
“我女儿真的没理由会自杀的，肯定是他们啊！”
2
“喂？蒙蒙，你中午到我家吃饭吧？”
“嗯，对，就今天中午。”
“哦，没什么急事，就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洛母打电话约郑雨蒙中午到她家吃饭，其实，这是张彬的主意。他不想单独去找郑雨蒙，三番四次的，郑雨蒙这个小姑娘总是有保留的回话。
他想从郑雨蒙那里，知道更多关于顾筱筱和钟文的事，甚至是洛薇儿溺水的事……
接到洛母的电话，郑雨蒙很是惊奇，虽然之前她常去洛家，但是洛母主动打电话让她去吃饭，这还是头一次。
挂断电话，她换了件淡粉色的打底衫，穿了一件军装绿的羽绒服，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箱纯牛奶，便往洛家走去。
在洛家的大门口，洛母掩着嘴凑近郑雨蒙耳朵，低声说：“处理薇儿案子的那个警察也在！”
那天洛母急匆匆地赶往警察局，她就知道，警察会再次找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在洛家。其实在洛家也好，省得母亲又唠叨她“不安生”。
3
“张警官，又见面了……”郑雨蒙站在茶几外侧，微笑着跟眼前熟识的警察打招呼。
“你是认识钟文，对吗？那天和顾筱筱一起走的陌生男人，就是钟文吧？”张彬抿了抿嘴，以示回应，待郑雨蒙坐下后，直接问道。
郑雨蒙看看洛母，说道：“是钟文，顾筱筱……是和钟文一起走的。”
“你知道些什么，能全部告诉我们吗？不管是顾筱筱失踪案，还是洛薇儿溺水案，你可能是知道的最多的了，我们需要你的协助。”张彬温和地说着，眼神里充满恳切与肯定。
郑雨蒙看着张彬的眼睛与神情，突然间特别想一吐而光，她眼角低垂，缓缓地说道：
“那天聚会结束后，我刚出饭店门口，就远远地看到，对面马路的红绿灯下，有两个人在纠纠缠缠，没几分钟，他们二人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那个女人的着装很像顾筱筱，而那个男人，却不像顾筱筱的男朋友。我就跟着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脚踩两只船。”
九年过去了，郑雨蒙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说的绘声绘色，可言语之间，难免些许偏见。
“结果，他们一路来到一栋废弃的大楼，啊，对了，就是我们曾经欺负顾筱筱的那栋大楼。”说到这里，她抬起眼，尴尬地看看洛母，又看看张彬。
张彬与一旁负责记录的同事对看一眼，轻轻地点点头，又示意郑雨蒙继续。
“然后他们站在大楼的空地上说话，我在绿化带旁的简易房这侧听，听那意思，似乎钟文喜欢顾筱筱，但顾筱筱却特别排斥他。”
“你还记得他们原话怎么说的吗？”张彬听到这里，开口问道。
“原话……好像顾筱筱在说‘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钟文激动地说：‘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张彬看向同事，示意他一字一句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呢？”听到郑雨蒙停顿下来，又问道。
“之后，我的手机响了，他们也发现了，我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他们发现你了？”张彬向前一探身，厉声问道。
“应该没看到是我吧，我一直躲在简易房这边，他们应该看不到，手机响了后，我就蹲下了，绿化带遮住了我……”
“嗯。他们怎么就提到洛薇儿了？”张彬若有所思，想到洛母一口咬定，是他们二人合力害了薇儿，又问道。
“哦，对。顾筱筱说：‘你和洛薇儿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然后钟文就怔怔地松开了她，俩人都不说话了。”
从洛家出来后，张彬和同事没顾得吃饭，便顺着郑雨蒙所说，来到那栋废弃大楼，这里确实有许多杂乱的脚印，四处看看也没有摄像头。
这是栋废弃很久的大厦，原本打算盖学生活动中心，可多少届学生毕业了，还没盖起来。盛传城市要向东发展，这个位于市区西侧的地方，就这么被闲置了下来。
「无戒365训练营日更第07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