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尘间红叶
01
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六一儿童节。盼望它，如同儿时盼过年。小时候，庆祝一下是要自己编排节目的。可怜我们只有六个女生的班集体，一个男老师身兼数职，却唱不了歌，跳不了舞。
只有我曾读过一年半载的育红班，会唱一首《我们的祖国是花园》的老歌，真奇怪至今我还记忆犹新。连舞蹈也是我带着另外五个女生排的，无非就是把以前老师教过的动作原样照搬，可那帮男生稀奇啊。他们总是围着我们看，还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我当场翻脸，告到老师跟前。他才不敢得罪我们，否则完不成任务，挨批的人就是他了。有老师撑腰，我们几个自然耀武扬威。他们再不敢得罪我们，还在课间休息时，把院里一人粗的两棵树中间栓了两根绳，请我们六个一起打秋千。
六个人肩并肩，手挽手并排坐在秋千上，两边的人紧紧抓住荡起的绳索，他们使劲摇着，推着，我们一飞冲天。真的荡起来，和屋顶一般高。不知道危险害怕，大声说笑着，催促着他们快点，再快一点。
现在想来，那是六一节最快乐的事了呢！
02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转眼间，儿子长得比我高了。今天这个日子，我祝他，节日快乐！被人家好一顿嫌弃，说早不过了，要过青年节呢！是啊，没长大的，盼着长大。那个不年轻的，还奢望有颗童心。
还记得小男孩入园第一天，是姥姥送进门的。眼瞅着他一步一回头跟着阿姨上了楼梯 ，老师一再请姥姥放心，赶快回去，怕小朋友哭出声。她退到门外，躲在楼梯下，只想听听他是不是哭了。
我那时候真的没心没肺，忙着自己的工作，根本无暇顾及太多。在家也是姥姥带他多，一上午跟小朋友玩得挺高兴的，午睡醒了，哭着找姥姥。却不知姥姥在楼梯下独自站了两个小时，偷偷抹着眼泪。
第一次过六一节演节目，也是姥姥姥爷一起陪着观看的。回家后，他根本没有告诉我自己是多么厉害。阿姨把他打扮成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子，涂了胭脂水粉，漂亮极了。我这个“假妈妈”一无所知，真够可以的。
六岁入学，因为生日小了半个月，我听从老师的建议，果断决定晚一年再上。男孩要比同龄的女孩发育成熟的晚，怕自己顾不上他的学习。1~6年级，他表现的像个小大人，是班里的班长，纪律委员，体育班长。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或“优秀班干部”，自主和自立能力从未令我操过心。
我只盯着他的学习，几乎占用了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与他一起做作业，练习题。为他的粗心大意，不够努力，发过脾气，还动手打过他。他从未记恨着我，也没有流过泪。不开心一会，就跑过来对着我笑，喊我“妈妈”。那时不觉得自己错了，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来自于我的父母，还自以为是为了他好。
六年的儿童节，我没有一个陪着他过过。好像那天一直都是工作日，即使不是，我也在加班的路上。也许是我在心理上认为，过儿童节就是一帮小孩子的游戏。
03
不知不觉中，他长大了。已经不过儿童节了，小学毕业时，班里举行了梦幻王国的欢乐游，算做孩子们的六一节礼物。我第一次做为家长代表参加了活动，一下车，那群孩子像一只只小鸟，眨眼之间，一哄而散，没了踪影。留下几个大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那天快乐的是孩子们，受罪的是父母。烈日当空，守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们小时候见都没见过的新玩意，按捺住内心的一次次冲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声说着笑着玩着闹着。却不能放下身份和架子，和他们一起嗨。年轻真好，做个孩子多么幸福！
好想好想，也再做一次小孩子，玩过山车，海盗船，蹦极。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然而升入初中后，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到头了。经常看着他皱眉坐在桌前，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练习题。这个时候的我，束手无策，成了旁观者。
他一个人骑着单车，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穿行，顶着星光行走在辅导班的路上，有时候兴致来了，会眉飞色舞给我讲宇宙星球，山川河流，好像无所不知的样子。更多时候，面对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的成绩，默默无语:为什么那么多人比自己优秀，还如此努力？
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步入更广阔的天地，他再也不是众星捧月，一枝独秀。我看到他的挫败和失落，比他还要焦灼却深感无力。有时候，想拉着他一起出门走走，玩玩。他总是摇头拒绝，有了自己的烦恼和心事。以为他会一直是我掌中的宝，我不老，他也不会长大。我努力为他撑起一片天，他可以不用急着长大，简单快乐如一。
原来成长是如此不落痕迹，生老病死皆由不得个人的意愿。没有什么人和事，等待着你成长变坚强，有能力承受所有的不期而至。我们都是边遭遇边成长，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即使这样，也不能失去简单纯真的心，要始终充满好奇，用童心探索世界，像孩子一样去经历。想和你一起过六一，有一种幸福是你长大了，我还没有老，可以一起去探索发现快乐的秘密。
end
我是尘间红叶，坚持将美丽进行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