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傲娇神探司之火海观音》

《大内傲娇神探司之天泉山庄》

《大内傲娇神探司之白玉美人》

文/腐草为滢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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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深深,星云如斗。

尚书府上来客如云,都是奔着去参观最近尚书刘子淼大人新得到的一座观音像。

那观音高近两米,通体雪白透着淡淡水墨画般的烟青色,让人不由得觉得亲切和崇敬。

那观音生的极美,不是市面上最经常见到的普通观音。

低螓首,转娥眉,眼波流转,似乎要吐气如兰。

简直在膜拜之外似乎魂魄都要被吸到观音身体里面了。

刘子淼特地在大厅高台设置了观音像莲花座,高台下面是清澈池水,周围池子旁边把手装饰着金莲和笑眯眯袒胸露乳的小佛像,金匠雕工一绝,飞天仙子栩栩如生。

“恭喜刘大人得到这至宝啊,真是可喜可贺!”一位朝中官员冲刘尚书拱手恭敬。

“过奖过奖,几位受邀前来,让吾尚书府蓬荜生辉啊!”刘尚书谦虚道。

话音刚落,那观音的眉眼恍若之间似乎动了动,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若隐若现,忽然出现在了大厅观音莲花座上空,那女子长身玉立,仿若谪仙出世,眉眼淡然,惊得满屋的人都揉了揉眼睛而后纷纷下跪惊呼‘观音显灵了’。

再看那满腔池水碧波荡漾,忽然在池水中绽放无数朵火焰化成的金莲花,熠熠生辉,映得满池金光大作。

那女子声音空灵飘渺,似从亘古而来,“善意如电,来即明,去便复冥。”

一群人跪在地上琢磨着这句话,片刻后那女子忽然消失,满池金莲花也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一场梦境。

结果当天夜里尚书府传来噩耗,刘尚书家的公子暴毙。


  1

苏府。

层层梨花树下,苏母拿着一张小画像细看,苏家三兄妹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

“娘,你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开心。”苏清隽端着一叠桂花糕一边吃一边挤过去,结果被苏母立即躲开,“桂花糕的渣都落到上面了。”

那画上是一个圆圆脸的小姑娘,生的分外可爱,梳着双髻,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眸子里都是笑意,只是貌似有点太胖了,“这是谁啊?”

“哎呀,这不是小叶子嘛?”苏婉仪冒出个头,目光转到大哥苏河身上,“小叶子可是大哥指腹为婚的妻子啊!”

苏河脸红不说话。

两个妹妹貌似对这个未来嫂嫂都不是很满意,主要是因为小时候大概四岁左右见过一面,小叶子那圆润的身材和手里捏着的鸡腿惊呆了苏氏三兄妹,实在是太胖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未来嫂嫂是个爱哭鬼,以及她比最小的清隽还要小。

从那之后就没再见过面,这几年多多少少听了一些关于叶家没落的传言,小时候两家交好的娃娃亲。不知道到底还算不算数。

但是能够看出来苏母苏父都是很喜欢小叶子的。

难得清静的苏河一边吟唱‘河海清宴,天下太平’晃晃悠悠到了集市上,大老远闻到一股生肉腥膻味,买肉摊前不知为何围了一大帮人。

“你卖的肉缺斤少两,”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出来,引得苏河拿着扇子也往里面挤着看,吃瓜群众一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围成一圈。

那少女皎洁面孔如湖水新月,笑容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娇糯,一身烟青色衣裙,像是一片春日鲜嫩的绿叶悠然落入苏河心头。

    再看那屠夫裸着上身,肌肉发达,横眉立目的一副彪悍样,一瞪眼睛就能把小娃娃吓哭,此时正用油腻腻的手握着一把大刀,来来回回翻动着案板上的几块肉,像是驱赶着蚊蝇,仗着自己身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个小姑娘,“小妹妹,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缺斤少两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切的猪肉少了不少分量,”那小姑娘竟然一点也不怕,看着屠夫的秤,“如果说别人不曾发现你的缺斤少两,那么就说明你在木衡上做了手脚!”

她说得斩钉截铁,让屠夫面子上立刻挂不住,当即就瞪圆了眼睛吼道,“哪来的黄毛丫头,是同行吧,来捣乱我的生意!”说着一拳头就拍过来,直扑少女巴掌大的小脸!

一把锦扇忽然挡在了屠夫手面前,来人出手力道不轻,那屠夫只觉得像是碰上了一块钢板,整只手一阵发麻,而且手的侧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就肿了起来。

“这位大哥,”只见那公子悠然扇着扇子挡在少女面前,“好汉动口不动手啊,还有,”苏河看了屠夫一眼,“还真让你说对了,别看这小妹妹身材娇小,但是和你的确是同行。”他一把按下屠夫发怒的拳头,“听我说完,这位姑娘不仅是屠夫,还是一位你惹不起的屠夫,人家也是一名仵作。”

此语一出,吃瓜群众都瞪大眼睛后怕地退了几步,包围圈立刻扩大了一些。

那屠夫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又见苏河倾身向前在屠夫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屠夫态度立马大转变,“行了行了,没事了走吧。”

想看好戏的吃瓜群众觉得无趣都散开了。

苏河刚转身要走,身后忽然传来少女的声音,“你和屠夫说了些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只是知道了他木衡做手脚的方法,威胁他要是不给个面子就戳穿他。”苏河露出玩世不恭的标准坏笑,锦扇摇的不紧不慢,“至于你的身份再简单不过了:第一,你的裙角,鞋帮都泛着少量油光,腰间颈部有细红色勒痕,从位置上看是屠夫的围裙,证明你是一个屠夫;但是同时呢,寻常屠夫常年用大刀虎口处有茧,而你是不仅虎口有茧,食指外侧和拇指内侧都有茧,这说明你还经常使用剖尸的双刃柳叶刀,除此之外,你身上还有防腐膏的味道。所以我断定你是个仵作。”

少女赞许地点头算是承认,还想问点什么,身边烈风一过,一匹高头大马忽然停在身边不远处,穿着官服的一个少年道,“苏公子,发生命案了,麻烦您去看一下。”

“知道了。”苏河应了一声,忽然被那少女拽住了袖子,“苏公子?!你是神探司第一神探苏河吗?”

“正是在下。”

“苏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少女拽紧苏河的衣袖,一双翦水秋瞳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我是小叶子啊,我是叶梨衣啊!”

“小叶子?!”苏河又惊又喜打量着这个姑娘,与记忆力那个胖嘟嘟圆滚滚的小女孩完全联系不起来,只是一看平民家穿的青色长裙也料想到了叶家这几年的传闻。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晃为了生计很辛苦吧,苏河想着并没有提出‘那你去我家住吧’这类伤自尊的话语,而是道,“好久不见了,家母特别想念你,今早还拿着小画念叨你呢,说你什么时候能来一趟,要是无事的话来陪陪我娘亲,也好有个人和她说说话。”

“好啊,”少女脸上泪痕未干就登时笑颜绽放,“我和你一起去现场吧,说不准能帮上什么忙。”

“好。”爱哭鬼这一点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苏河心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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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刘彦,是刘尚书的公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家里,今早侍女进来发现的。”一神探司成员向苏河报告。

那留公子死相诡异非常,脖颈处一道横亘的狰狞伤口,右手拿着刀,唇角竟然带着笑容。

叶梨衣熟练地带好手套蹲下身查看,看了半天才道,“目前查看死因是大动脉破裂导致失血过多,从握刀和角度来看,的确像是自杀,但是……”

苏河说出了叶梨衣的疑惑,“但是现场看起来有点怪。”

“对,我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就是怪!剩下的还要带回去看看才行。”

“昨日这尚书府内还传出了‘观音显灵火海金莲’的传言。”几个下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真的,我都看见了!”一个仆人看了一眼一旁的仆人,“是不是薛义?咱俩一起看见的。”

“是。”那仆人灰头土脸攻弓着身子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和。

“你们在说什么?”苏河亮出神探司的腰牌,“办案需要,把你们知道的都如实招来。”

“是,是。”

苏河专心询问相关的人员,叶梨衣在屋子里面来回转悠查看现场状况,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小截烧焦的丝线赶紧揣到怀里,一旁的几包药引起了叶梨衣的注意,空气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淡淡香气,“你家公子可是生了什么病?”

那下人道,“公子从小娇生惯养,自己还爱吃,经常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很晚才回来,日子久了就落下了胃痛的老毛病,已经很多年了,近几年变好了很多,偶尔才会有急性胃肠症状。”

“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异常?”

下人仔细想了想,“异常倒是没有,就是昨天少爷回来喊着胃痛非常,我急忙拿了药煎了给少爷喝下,然后他就睡下了。”

查询无果,线索凌乱毫无头绪,叶梨衣还在屋子里寻找线索,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对上苏河笑盈盈的眼睛,他有点孩子气的摸摸肚子,“我饿了啊,一起回家吃个饭吧。有空提审做观音像的那户人家和金匠。”


3

于是到苏府做客的叶梨衣就遭到了围观。

一开始还袅袅婷婷站在苏河身边的叶梨衣,结果见到苏母全部破功了。

“苏伯母,梨衣好想你啊!”叶梨衣双眼通红如同委屈的小兔子,牵着苏母的手不放开,惹得苏母也有点伤感,赶忙道,“来了就好,好久没见都是大姑娘了,变化这么大,留下来吃个饭住几天陪陪我。”

一桌子人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下人一个接一个将菜端了上来,一群人瞬间精神抖擞了。

色泽鲜亮,香气扑鼻,搭配均衡。

什么红烧肉,百合糕,蜜汁梨球,西芹百合,平湖芦笋……无所不有,应有尽有。

叶梨衣围着围裙在一旁鼻子上还沾着面粉有一点滑稽,笑容晶晶亮,“苏哥哥,苏伯母,两位妹妹这都是一些我亲手做的菜,你们尝尝。”

苏家两姐妹面面相觑一眼。

苏河吃的津津有味,余光看到两个妹妹眉来眼去,却是问叶梨衣,“小叶子,琴棋书画你怎么样?

“不精通,倒是都会一点。”

两个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会的苏家姐妹差点喷了。

两个人一边心有所想筷子一直也没耽误,顾不上搭话只记得吃,因为真真好吃啊。

“三妹,你看这家常菜这么容易,你做一个呗!”苏河 戳戳苏清隽。

苏清隽打着哈哈,“哈哈……哥,这个百合糕和京城买的一样好吃。”

苏河又转头拍拍苏婉仪的肩膀,“二妹。你看梨衣给娘亲做的衣服这么好看,你给母亲做个最简单的手帕或者香包怎么样?”

苏婉仪有点脸红,头上冒冷汗,“那个……娘你穿这衣服肯定特别好看!真的!”

倒是苏母忍不住笑,问起一旁的叶梨衣,“梨衣,这几年一个姑娘家都在做什么工作呢?”

一想到小时候看到毛毛虫都会哭的稀里哗啦的叶梨衣两个姐妹偷偷一笑,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了,打的啪啪响。

叶梨衣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在……义庄。”

除了苏河,几个人的勺子都掉到了汤碗里。

4

刘尚书家的公子忽然暴毙引得城内人心惶惶,观音显灵的传闻越传越面目全非。

吃过午饭后的两人迅速提审给刘尚书家运送观音像和雕刻金饰的金匠两人。

然而提审结果不尽人意,两人无动机无目的,而且杀了两位大人的公子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引火烧身。

案情进展又陷入了僵局。

程公子从怡春楼出来时,深夜已经过半了,打更的过了好几次。

他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在半路被仆人架回去。回到卧房的程公子醉如烂泥瘫倒在榻上,仆人出门去给程公子煮醒酒汤。

下一秒一道白影忽然飘忽了过去!

恍惚之中程公子清醒了一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一件白衣服在半空中飘浮,衣服上星星点点都是红色的血迹,鬼魅一般甩着水袖,迎着程公子迎面扑来,那程公子吓得面如土色,屁滚尿流地四处逃窜,一边钻到桌子底下一边喊,“不是我害了你啊,你不要来找我好不好!?”声音抖得都不成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是你的忌日啊,我给你上香念佛行不行?!”

那件白色衣服飘飘停停,像是无声地挑逗着程公子的耐心,猫捉老鼠一样追随着程公子。

哆哆嗦嗦躲在桌子下面半天没有听到动静的程公子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白色衣服的影子,正要松一口气,忽然感觉脖颈痒痒,一抬头那件白衣服就抚在他脸上,立刻引得程公子失声尖叫——

刚刚接触那衣服的刹那,程公子刚刚还透亮的眼睛瞬间开始涣散,他的脸上身上忽然冒出一缕乌青的烟,他嘴唇张得老大,呼吸急促,惨叫连连,大片的妖冶蓝色火焰在他脸部蔓延开来,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像是摇曳的蓝花带着微红的花蕊丛丛绽放。

他倒在地上疼的四处翻滚,仆人听到声音赶来只看到那诡异的幽蓝色火焰和已经烧成灰烬的一堆布料,急急忙忙端来水泼过去已经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现场只剩下一团乌黑灰烬,继观音显灵之后,蓝色鬼火的消息又立刻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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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河几乎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程府和刘府都是朝中重臣,一个属于户部,一个属于吏部,平日除了朝堂来往似乎并无其他交集,屋子里的烛火从夜晚一直亮到清晨,几个得力助手和苏河卷宗翻了又翻查了又查,终于发现了几年前的一件案子。

说话间叶梨衣已经推门进来,“苏哥哥,在程公子死亡现场我发现了几个错落有致排序的小孔,虽然目前不知道是何用途,不过我发现可以连通前后房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表面上看这死去的两个人似乎平日没什么来往,刘,程两位大人并不是多么清廉的官位,而且也不是一个部门,但是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案子,一个弹琴的侍女被几位京城富贵公子戏弄,轮番奸污,最后那女子不堪受辱跳楼自尽,案宗上面一笔带过,显然是有人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草草就结案了。”

“难道说当时在场的几位公子就有死去的程公子和刘公子?”苏河问。

“不错,但是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礼部尚书的儿子王公子,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复仇,那么下一个就是他不错了。”

“立即派人保护王公子!”苏河立刻下命令派人过去,”梨衣,你继续追查关于死去女子的亲人都去了哪里。”

结果得到的消息是王公子已经失踪了!

一群人在王公子家找寻未果,平日里王公子经常去的地方也都搜查了个遍都没有。

直到几日后一家专门打造制造佛像观音的店铺,今早送货时,店里的伙计挪动观音时,听到了叮铃的声响,不知道到底从哪里传出,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在一座观音面前停下,有一座观音重量比其他的要重很多,惊慌之下打开观音像,竟然在里面发现了失踪多日的王公子!

“有什么结果出来嘛?”

“那王公子已经死去多日,尸身已经开始微微小部分变软,从最初的僵硬已经开始缓解。未见其他伤口,外表瞳孔涣散睁大,汗毛竖起,肌肉僵硬。解剖之后发现他心脏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极有可能是被吓死的。”叶梨衣拿出一块用布托着的观音碎片,“苏哥哥,你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

“分层现象?”

“观音鋳造法和佛像几乎差不多,最常见的是以‘失蜡法’为基础塑造铜像,大体步骤分为泥塑,浇浆,塑膜,翻砂,熔铸,焊接,打磨,抛光,贴金,上色这几个步骤。”叶梨衣说来头头是道。

苏河连连点头,“这观音碎片分层,同时我也询问了店铺老板伙计有没有观音多出来之类的状况,并没有——也就是说明这是有人事先做好的观音像被人再次从中间剖开,装入尸体,再进行浇浆重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装在里面。”

只见苏河摇着扇子穿着神探司的衣服侧帽风流,挑眉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小叶子,你换件衣服,和我去个地方?!”

6

“苏哥哥你竟然带我来这种地方?!”叶梨衣穿着一身简便的公子服,少了女儿家的娇媚,多了几分英气,眼睛大而明亮似山间清泉,唇如涂膏,雪肤犹胜丝帛只细腻,面藏半开花朵之鲜灵——此刻正在怡春楼的门口,被一大堆香气呛鼻,庸脂俗粉酥胸半露的‘姐姐们’一面抓着一面簇拥着进了有名的青楼。

苏河也被簇拥着紧随其后,老鸨一见两人穿的华服锦袖,气宇不凡,立刻迎上来声音娇嗲嗲的,“哎哟我的爷,两位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是想找哪个姑娘寻寻乐子啊,包君满意!”

苏河吃着花生米眼睛瞟着楼上,“想见见头牌倾城姑娘。”

那老鸨上下打量着苏河,多看了几眼一旁的叶梨衣,面上带笑,“公子这口气不像是来寻乐子的,要不也不会带个姑娘家来我们这里。”她的目光在叶梨衣耳垂上转了一会,话锋一转,“这倾城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话音未落一块牌子已经挤到老鸨眼前,那老鸨脸上颜色变了又变,立刻眉开眼笑变脸比翻书还快,“原来是官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去把倾城姑娘叫出来,”叶梨衣收好腰牌,扫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神探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吃瓜群众立刻做鸟兽状匆匆离去,还有一部分为了一睹怡春楼头牌倾城姑娘的美貌悄悄猫在不远处。

首先闻得一股淡淡脂粉味香气扑鼻,只见阁楼上一位红衣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而来,杏眼樱唇,妆容精致,眉梢眼角都是妩媚的神色,身姿窈窕曲线玲珑穿着一袭大红色天蚕丝长裙,当真配得上倾城这个名字。

倾城在苏河面前站定,微微欠身作揖,不卑不亢,“不知大人找民女有何事?”

叶梨衣抽了抽鼻子,好像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倾城姑娘几日前夜里曾经可曾见过程公子?”

“见过。”

“程公子死亡的事情你可知道?他当天是何时离开的?可曾有什么异样?”苏河一面认真地问,但是叶梨衣却发现她的苏哥哥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倾城姑娘的身姿,登时有点不满。

“程公子死了?“倾城手绢掩嘴有点吃惊,“大概是丑时……我记得夜已经很深了,”倾城想了想,“不曾发觉有什么异样。”

“恩恩,好,倒杯茶给我。”苏河一副大爷的样子让旁边的叶梨衣更加不爽,让倾城过来奉茶。

出了怡春楼气鼓鼓的小叶子也不等苏河径直往前走,背后苏河不紧不慢跟上来,”小叶子?”

不理他。

“拜托帮我通知大家,城内弄得人心惶惶的火海观音的案件已经解决了,且让大家都去刘大人府上等候,我自会细细道来。”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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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邀前来刘尚书府上的大堆大人等候多时才见苏河摇着扇子姗姗来迟,”我今天来是想给各位大人看一场好戏。”

此语一出,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忽然一片寂静,因为那天在尚书府出现过的观音显灵的奇异景象又出现了。

一到虚无缥缈的身影凭空而现,那观音仙气飘飘,如同踏月而来地悬浮于半空之中,十指兰花手执宝瓶,声音轻灵渺远。

“大道红尘,因果报应,普渡众生,亦复如是。”

随后只见那观音纤纤玉手一指,池水中赫然有火药席卷而来,灼灼怒放恰似金莲花。

引得所有人诚惶诚恐地跪下膜拜,只有苏河一个人没跪,如同鹤立鸡群般显眼。

“别拜啦,”苏河懒洋洋道,冲着那观音道,“下来吧。”

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那观音也落到地上,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叶梨衣。

“这个所谓的观音显灵,火海金莲非常好解释。”苏河摇着扇子坐到椅子上,“这第一个火海观音案——并非什么真正的神灵显灵,而是有人事先在佛像莲花座的支架两边系上了肉眼难以看到的天蚕丝,这天蚕丝纤细坚韧,不易折断;再派一个轻功较好的女子穿上宽罗水袖的服饰站在天蚕丝上面,就能制造观音显灵的假象。”

“那池水中火海金莲你怎么解释?”有人不服地发问,“众人皆知,水火不容啊,怎么可能让两者碰到一起还能毫发无损地清晰出现?”

“这个呢也很好解释,”苏河让这位官员靠近池水仔细观察,“这位大人,请问您看到池水上方还漂浮着什么?”

那人仔细一看,“这味道,好像是火油?”

“就是火油,我们都知道油轻于水会漂浮在水面,这时候只要趁人不备在池子里洒上一些火油,然后适时地轻弹火星——”苏河扇子一抖,一个星点火星弹出,“就像这样,”池子里立刻有火苗腾起,“就好解释为何出现火海金莲的景象了。”

“那么也就是说,大家被观音显灵的景象吸引的时候,再趁其不备烧掉天蚕丝,这样连证据都销毁了。而能够事先在池子里撒了火油做了手脚的人,又能在支架上拴好天蚕丝的人,那不就是为刘大人建造池子装饰的金匠,或是制造观音像的人!”

“那就错了,”一直喝茶的苏河抬眼,眉眼淡然,“这个人自认为非常聪明,想把一切罪状都推到观音显灵这个传言上去,”苏河目光穿过大厅利刃一般直刺一个不起眼的身影,“薛义,你是知道刘公子有胃痛的毛病吧?”

那人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只身缩在黑暗中,低着头缓缓挪出来,灰帽粗衫下,是狠绝阴戾的眉眼,戳在那里仿佛周围尘埃飞扬,满堂华彩都因为他身上的气息成了布景。

正是那天刘府的小厮之一。

“你得知刘公子养尊处优又与一堆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胃痛是他的顽疾,急性胃病这几年也会经常犯,他平时治病的药中有致幻的蕈类,少食可治病,多食就会产生幻觉,轻度会感觉头晕眼花,重度就会觉得有人对他讲话——于是神志不清的刘公子就很可能听从命令人的‘命令’行事,甚至自杀!

第二件鬼火焚尸案——程公子自怡春楼回来之后,在房中出现的鬼火,并非什么冤魂索命之类的,而是有人事先在那件白裙上撒上了磷——这种物质很常见,大多在墓地里,又极易燃着,而且因为特别轻,随着人的走动就会飘飞,也能造成鬼火上身的景象,然后把人烧死。

第三件观音裹尸案——王公子之死,更为简单,这观音碎片分层,也就说明这是有人事先做好的观音像被人再次从中间剖开,装入尸体,再进行浇浆重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装在里面。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姐姐报仇!”

他又转身看向门口,指向门口一位被押着的姑娘,“那么为何时间那么凑巧程公子回去了就碰上了鬼火焚尸,只可能是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一个准确知道程公子回家的时间,一个算准时间提前溜到程公子卧房的后面那间房进行准备,利用那些错落有序的小孔穿上天蚕丝来操控那件把程公子吓坏的衣裙,再实行后面的计划。”

“奉茶时我特地看了你的手心,你是习武之人,手上的老茧暴露了,其次是你身上的香气,可能你自己未曾察觉,与刘公子家现场的香气味道一样。再者就是你的衣裙,”苏河手里捏着一根淡红色的丝线,极细极细,“这是城内罕见的天蚕丝织成的衣物,在刘公子府内发现的,整个城内除了王公贵胄没有几个人穿得起,那日我见倾城姑娘穿着那么艳丽的天蚕丝衣服,整个城内穿着这样上等的服饰这样艳丽的衣裙寥寥可数。”

“只靠这些就能说明我是凶手?苏河公子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吧!”倾城冷笑。

“那倾城姑娘认识此物嘛?”一块腰牌被递到倾城面前。

倾城却在看到此物时脸色煞白缄默不语了。

苏河见倾城不语,又把腰牌举到刘尚书眼前,“刘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刘子淼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惊呼,“这不是我府上的腰牌?!”

“那么你来告诉我,为何刘府的进出府腰牌会出现在程府?”苏河看了一眼薛义,“我在程公子卧房后面发现的,听说近几天程府进了小偷抓获未果,估计也是回来寻找着腰牌的吧。查查最近刘府上谁丢了腰牌,凶手自然水落石出!”

“三年前一名叫雪桑的女子在酒楼卖唱为生勉强维持生计,却被几个富家子弟调戏侮辱,一时想不开跳楼身亡,当时这件案子被人压了下来,死者竟背上了勾引的侮辱般的证词!”苏河目光在台下丧儿的三户大人身上流转一遍,却让几个人连连低头不敢看她,“有一些人以为千金可以换一条无辜的生命!那个女子的弟弟妹妹随后消失了踪影,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个寄人篱下,一个成了青楼名妓,只是为了那冤死的姐姐!”苏河静静看着倾城,“你自己说‘善意如电,来即明,去便复冥’,善不可失,恶不可长。纵然这几个人罪恶滔天,但是还轮不到你们杀人越货动用酷刑,你们这般与死去的三人有什么分别?!”苏河收起嬉皮笑脸,字字珠玑。

满堂尘土飞扬,只剩下一片死寂。

8

断案的一周之久——

无论是初见的惊艳,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爱哭鬼,或者做菜女红时的意气风发,断案时的精准的判断。

种种种种,无一不给苏河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小小身影,娇糯笑颜,灼灼风姿,亭亭玉立,早已如同嫩芽扎根生芽,爆青抽条,内心抽丝剥茧,天地间都是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苏母苏父都很喜欢未来的儿媳妇,虽然两个苏家姐妹还是有着偏见,但是并无卵用,“不如找个日子把婚事定下来吧!”

小女儿叶梨衣羞红了脸,小声道,“全凭伯父伯母做主。”

苏河点头同意。

吃瓜群众之一不是省油的灯的苏婉仪挤过来问苏河,“大哥,为什么那么多姑娘都看不上,这个答应这么爽快啊?”

某人抄着双手,一本正经地不要脸的振振有词,“怕人跑了,吃到肚子里我才放心啊!”

“……”

一屋子人正热闹,冷不防地门外传来一行脚步声,客人已经到了大厅门口,来人华服锦绣,苏家上下立刻齐齐跪下去,来人带着特有的公鸭嗓,呈着圣旨道,“苏家苏河听旨,奉天承羽,皇帝诏曰,苏河公子神探司第一神探,少年豪杰,才清志高,玉树临风,慧中秀外,特请入宫面圣,钦此。”

每听到一个词,苏河的脸色都黑一分,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苏公子,接旨啊!”公公小声催促道。

“敢问公公,可知道这次面圣旨为了何事啊?!”苏河接过圣旨卷轴。

那公公笑而不语往旁边一闪,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容颜秀丽的少女穿着极具特色的突厥服饰,开叉的宽松樱粉色蜡染长袍,左右袖子不同精致刺绣,鸦羽般的长发编成很多小辫散落,辅以珠缨宝石之类的宝物做成的发冠,小巧耳垂上硕大半月形耳坠。

是典型的突厥装饰。

那少女腰间一把大刀,此时正看着一脸惊讶的苏河,俯身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碎玉溅石般动听,“苏若水,我来找你啦,因为你是我突厥备选驸马人选之一啊!”

“公主?!”苏河登时觉得万分头疼。


编者注:本文为大内傲娇神探司系列第三篇,欢迎收看第一篇《大内傲娇神探司之天泉山庄》,第二篇《大内傲娇神探司之白玉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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