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思》

作者:如烟

“下雪啦”!我抬头望着天空散漫飘飞的琼玉,对她的造访表示出无法隐忍的雀跃。我伸出手心,试图与她亲密接触,但她飞行的弧线是飘忽的,你无法触摸到她的芳踪。像是偶然经由此地,她显得那么漫不经心,但即使只是琼花碎屑也早已迷醉吾心。我想雪应该是蕴藏着冬天所有人集体的眺望吧,也似乎只有雪才能真真正正代表冬的属性及特色。不知为何,总觉得北方的冬天如果少了雪花的造访就失去了这个季节的况味。

盼久了,她却迟迟不肯前来,似乎就要与我玩一场捉猫猫的游戏。在这场对峙中,我注定是要溃不成军的。久而久之,心中的渴盼就开始变钝变缓,我安慰自己说“道法自然”,上天可记着我们这一片土地呢,今冬咱们这里还是有过几场零星碎雪的数据记录呢。只是,在近几日奇寒凛冽的态势里,我又一次次复苏心中对雪的向往。

“数九寒天下大雪”民谚带着时空的厚重更透着科学的真实。已经是三九了吧?寒天与雪花,她们注定是这个季节最完美的拍档吧!我在故乡等雪来!

果然,一周的变温酝酿后,今日午时,天空就飘起了雪花。初始时,她以零散的碎末娟娟地飞舞着。这时会相到徐志摩的那首诗《雪花的的快乐》,“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我在场景中与诗情对应着,穿越长河品悟诗心。新月派大家的细腻浪漫柔软与坚定就和着雪花迎面而来。品读诗句,能够体会到诗人当时对爱的坚定追寻。这也像极了雪花,她看似柔软却无比超然,她是空灵而美丽的,是圣洁而脱俗的。

雪在下,渐密了,但依然不是太大。密实的雪花有的挂在树梢,有的落在远山,有的就滴在我的衣襟与帽沿上。雪里的城市愈加凝集,远山亦变成了近效,这时你断然分不开它们的界限。雪中的景色都充满着安宁与平和,节奏变缓时空凝滞,雪和雪中的雪白就成了此刻最美的景致。

空气清润了,雪的气息弥漫过来,我摘下口罩用力吮吸着这片刻清宁,静立原地用心聆听雪落的声音,我慕求着与她来一次无言的对望与深情的相拥。渴望做一个少时顽劣的孩子,做一个风雪夜归人。“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样的沉静与亘古的孤独将我带回旧时。

想到了旧时雪后天地的博大辽阔,就又想到余秋雨先生在《阳关雪》中对天地的一番描述“有了这样的天,地才叫地,有了这样的地,天才叫天”。我突然无比神驰畅往着那一方天地。到那样的雪地里走行一番,寥落无人的世界做自己的巨人,辽远无垠的世界又做回侏儒。这种时而巨人时而侏儒的切换让我愈发感到生命的渺小,叹服自然的伟力。

雪依旧婀娜摇曳风姿无限。没有气势磅礴,多了婉约内秀。继续的冬雪里,我隐然的落寞更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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