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请慢一些吧,等一等成长的脚步

“当爱从我们心中流出时,会有更多的爱流进我们的心里。”


不完整的明信片

连续几日的雨赶走了伏天的酷热,太阳只是微微露出了半脸,依然是个晴天。

我拿起一本专业课书本,坐在阳台上陪小朋友读书。

小朋友画好一幅自己命名的《拉马巴群岛》地图后,去书架上找来了一本书。

“妈妈,这是一本英文书,你做我的翻译吧!”小朋友说,“妈妈,你看,书里还有一张漂亮的明信片呢!”

原来是《INSIDE  NEW RORK》:精致的书里面有许多漂亮的图片,这本书是纽约吃、喝、游览、购物的完全“向导”。

明信片来自“喷泉之城”—堪萨斯州,明信片上侄女清秀的字迹依然让人怦然心动:“希望小海绵宝宝平安、健康,希望姑父尽快走出伤心阴影,希望姑姑幸福、平安一生……”

这是七年前,侄女在哥伦比亚学习交流时寄来的礼物。

明信片的左上角已经不完整了,有一个弧形的缺损,明信片的中央还有一道不太规则的折痕。

“这个角肯定是被你吃掉的,这个折痕也是你的杰作!”我对小朋友说。

小朋友撅起了嘴巴,就像姆咪生气时候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当然不相信这“蠢事”会是他干的。

“要不要你爸爸也来作证?”

“那时候的你还很小,正是用口腔感知世界的时期。漂亮的明信片到你的手里,很快就被舔,被咬,被吃,被折……不过,对于一岁的你来说,这是很正常的,爸爸、妈妈不会因此而责备你,这张明信片见证了你的成长,所以我们把它留下来做个纪念。”

小朋友明白了:“是的,妈妈,我早就不吃这个了!”

回想当年,我怀宝宝三个多月的时候,公公因病突然离世。

收到明信片的时候,我先生还没有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高大、智慧、英勇、有担当的公公是先生的依靠,他习惯了人物一般的父亲的庇护,公公的离世让先生心理失衡了。

儿子的出生,给家庭带来了欢乐和希望,也带来了诸多方面的不适应,譬如:孩子一下子成了我的唯一,先生被我忽略了,而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些。

先生变得焦躁,不安,易怒……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细心、体贴、满眼都是爱意的人了。

“曾经,我们一句话也不用说,只需一个眼神就彼此明白;现在,即使说了,也彼此不理解。”这是我那段时间最真切感受。

后来的日子里,在朋友的善意提醒和鼓励之下,我阅读了《亲密关系》和《非暴力沟通》,学习一些和家庭问题相关的心理学知识。

我意识到夫妻关系是家庭第一关系,妻子首先要爱先生,夫妻关系和睦,然后父母才能更好地爱孩子,孩子得到的爱才是完整的。

后来先生逐渐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家中恢复了往日的欢笑。

“曾经我们生死相依,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依然风雨同舟。”我在日记里记录下了自己成长的足迹。

小朋友已经八岁了,这张不完整的明信片一直被我们很好地保存着。它不仅见证了小朋友的成长,也见证了父母的成长。


滑梯  大石头  吊桥

今年暑假期间,我履行和小朋友的约定,陪他来人民公园玩,他要求我不把这个秘密约定告诉爸爸。

小朋友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芝麻大小的事都可以成为他的“秘密”。不就是想去“娃娃城”玩嘛!好吧,妈妈答应你,不告诉爸爸。

小朋友用自己准备的二十元钱付了娃娃城的门票,然后便一溜烟似地跑进去和朋友们一起玩起了海洋球大炮、蹦蹦床、滑滑梯、走迷宫等。

出了娃娃城,他又和几个小朋友一起比赛跑步,一起玩石头剪刀布……

亲爱的宝贝儿,妈妈再也不用像前几年那样紧紧跟在你的身后,追着你跑了,再也不用帮你找朋友了。

我安静地坐在小亭子下面,一边欣赏公园里的风景,一边远远地看着你和小朋友们开心玩耍。

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年前那个胆小、害羞的小男孩的身影。

那时候,你不敢自己去买东西,拉着我的手:“妈妈,你去给我买嘛!”倔强的你忍着眼泪,绷着嘴,宁愿放弃想要的东西也不敢自己去。

那时候,你不敢自己坐滑梯,非要拉着妈妈一起滑。妈妈也因此有机会陪着你滑了妈妈小时候没有滑过的各种各样的滑梯。

最初的时候,你坐在我的的怀抱里滑;后来,我在前面滑,你跟在后面滑;后来,妈妈跟在你的后面滑;再后来,不需要妈妈陪,你自己一个人滑。

记得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五棵松华熙广场,你站在高高的滑梯顶上,勇敢地从旋转滑梯上滑下来,然后以胜利者的口吻向妈妈发出邀请:“妈妈,快来呀,一起来滑啊!”

妈妈当然没有让你失望,也像你一样爬了几百个台阶,从高高的旋转滑梯上滑下来。

想到这些,我的心中升起无可比拟的幸福感:妈妈陪你长大,你妆点了妈妈的梦!

“妈妈,你看,我一下子就爬上这个大石头了!”

循着声音,我看到骄傲地站在那个大石头上的小朋友。一瞬间,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刚上幼儿园小班的时候,几个小朋友一起来公园里玩,其他小朋友都可以爬上这个大石头,而你却爬不上去,还要妈妈帮你。

你爸爸却不让帮忙,坚持让你自己努力爬。最后,你还是没有爬上去,那天,你是哭着回家的……

其实,那时候,你刚刚学会一个人荡秋千,走直线也还走不好。

意识到你的运动协调能力欠缺,肌肉力量不够,我和你爸爸便开始查阅资料,学习锻炼协调能力的方法,陪着你一起去玩“滚轮胎”,站“平衡板”,爸爸坚实的背成了你最方便的“跳马”设备……一天天,妈妈看到你进步了。

从公园返回途中,我们一起走过吊桥。这座吊桥曾经封闭很久,后来复修后重新开放。

伫立吊桥中央,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先生在这里约会的情景:春天的公园里到处绿草茵茵,优美动听、富有感染力的萨克斯《回家》在耳畔回响……

记得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啊,把一个无知的大学生一下子丢到这个复杂的社会!”

哈,不过,无所谓的,有先生的陪伴,有爸爸妈妈的爱,我们一起成长!


红指甲

前天晚上,姐夫在“Big Five”家庭群里发了照片:姐姐正在用指甲花为坐在轮椅上的妈妈包红指甲,妈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爸爸站在旁边看着……

“姐姐真行,手脚都包了呢,咱妈最喜欢包红指甲!”

“去年暑假回家,咱妈还亲手给我包红指甲,甚至不让我动一下手……”

我一边在群里回着话,一边抹着眼泪。

妈妈脑出血后整整一年了,恢复得不错,但遗留右侧肢体活动不灵便的后遗症。一年来,因为疫情和工作的原因,我很少照顾、陪伴妈妈,心中满是遗憾。

想当年,清华大学毕业的二哥博士毕业后,在北大攻读了李政道教授的博士后。二哥毕业后,面对去上海和回河南的抉择,父母亲没有要求二哥留在离家近的城市,而是支持他为事业发展考虑做出自己的选择。最终,二哥在上海安家。

正如同当年爸爸愿意让我离开他,支持我到先生所在的城市里工作一样。

“把孩子们都栓在身边有什么用?” 爸爸妈妈总是为孩子们着想,“你们姊妹四个长大成材,都有自己的工作,能为国家、为社会做些有益的事情,我们就很满足。”

前几天,大哥在群里说:“弟弟和小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辞掉了学校的领导工作,只接两班高三数学课。你嫂从高三调到高一,只接一班英语课,目的就是把咱爸咱妈照顾好,把家照顾好!”

……

小时候,我每年春天都种指甲花,花开的时候,采摘鲜花,兑上白矾,砸碎,包红指甲。第二天早上,指甲已经被染红了,非常好看。

现在,我们都已长大,离开了家,妈妈退休后每年都在院子里种指甲花,等着我们回去包红指甲。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总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到足够懂事,却已近中年,父母几近耄耋之年。

时光请慢一些吧,等一等成长的脚步!

后记:感谢父母给予我们爱和力量,我们把这份爱传递下去,爱父母,爱亲人,爱家,爱孩子,爱生活,爱自己……青春易逝,我们要认真地生活,认真地年轻,认真地老去。

(网络图,侵删)

文字之光征文|亲子共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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