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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是记忆里的,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却停留在我的世界里。
“大叔,请帮我找妈妈,我妈妈去哪了?”我哭着问面前的大叔。
“你妈不要你了,你妈出国打工去了,她说很讨厌你,不想看见你,听懂了吗?”大叔满脸凶不耐烦地俯视着我说。
“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妈!”我拼命哭喊着就要往家的方向跑。
大叔一把搂抱起我,不管我怎么样哭喊,抓绕他,往后面一步步走去。
很美,美在可以期待。
大叔是专门收债的,虽然他面相凶神恶煞,但是心里确实一个很暖心的人。
当大叔来收债时,由于妈妈还不上钱,就一个人走了,把我丢在这里,给大叔作为担保,大叔把我带走了。
整整十年,大叔给我起名为“担保”,在此期间,他把我当做女儿一般养大,让我上学,陪我着我高考,渐渐地他也不像以前一样给人感觉强壮,凶狠,现在更多一些沧桑,担忧在脸上,一直陪伴我长大成人。
直到这天,一通电话打来,是我的奶奶,奶奶说,我的母亲现在即将病危,很想再见我一面。
大叔答应过我,找到我的妈妈就把我还回去,就这样,大叔带着我回到小时候的家。
看见面前老而破的瓦房,我回想起,以前妈妈喜欢出去赌博,然后又大醉归家,我总是半夜看见她打砸家里的东西,嘴里骂着爸爸的不辞而别,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十分害怕,躲在床底,忍不住的流泪,直到妈妈睡去,我才敢出来。
其实,妈妈虽然如此,却从来没有打过我,反而她很关心我,很爱我,每天放学都会来接我,给我做好吃的饭菜,然后她就会把我好好安置在家里,看着我睡着,就出门去。
后来我才发现,妈妈每次都是去赌博,喝酒,她把痛苦悲伤留在外面,把温柔体贴留在家里。
我拉开这熟悉的木门,看见一位沧桑的白发女人,口唇苍白,眼里无光的裹在被子里,我又向后看去,大叔一直站在门外关切地看着我,我回过头来看着大叔,大叔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我招着手说着:“去吧去吧,担保,我在外面等你”。
我走进屋里,我看着妈妈,顿时忍不住泪流满面,妈妈紧紧抱住我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等到坐下来吃饭时,我看着妈妈却又是满眼的陌生,而妈妈也吃不下去了,因为门外大叔还等着把我带走。
大叔也看见妈妈病入膏肓,妈妈同样也知道了大叔待我很好,并且自己也无力再抚养我,也知道我心里还是愿意跟着大叔,便默许了我继续留在大叔身边。
在临走之前,妈妈拉着大叔悄悄地说:“请帮我找到她的爸爸,把她还给她的爸爸”,大叔看着眼前即将死去的女人,犹豫了半会,便点了点头。
回来以后,我和大叔回归了平常的日子,大叔依然骑着他的摩托车,给我戴上小猫头盔,带我去上学,我低头看见大叔的鞋子早已破旧不堪,鞋底已经磨破了。
放学后,我看见商场玻璃柜的一双皮鞋,想着大叔要是穿上他肯定是个帅大叔,接着我打电话给了大叔说道:“大叔,最近这几天学校组织校园活动,我放学会晚一些,不用来接我啦,我可以自己回来的。”
“要多晚才回家,担保,别瞎跑”大叔说。
“哎呀,你别管了,我放学肯定就回来咯,拜拜,挂了”我挂了大叔的电话,去了校门口的餐厅做兼职。
晚上我回到家了,还没敲门,大叔就把门打开了,看见桌子上有我最爱的红烧排骨,我赶紧把书包丢给大叔,跑过去拿起筷子吃。
大叔看着我猴急的样子说:“20岁的大姑娘,怎么跟男人一样,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我撇了撇嘴说:“找不到,就跟你这个老头子一辈子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大叔满脸温柔地看着我说:“我可不要你,你爱去哪去哪,我烦你很”。
“我就要烦你,就烦你,略略略”我开心地吃着排骨说。
这天大叔去要债时,坐在旁边茶馆里喝茶,碰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成熟稳重,精致干练,貌似哪里的公司总裁一般,很招人注意。
突然这时有人喊起“付总,您的车来了,可以起步走了。”
男人起身即将离开。大叔拉了拉衣服兜里,抖出一张照片,大叔拿起来仔细一看这个男人很像照片里的人,并且也是姓付和“担保”原姓一样。
大叔冲上前去,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大叔,没给男人思考的时间,大叔吼到“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急忙说:“付钰”。
大叔听到后,转头就走,男人看着大叔离开突然反应过来,以为是神经病,骂了句“真是晦气,莫名其妙”,便上了车。
但是大叔并没有走,而是拿着照片隔着玻璃仔细端详着这个男人,脑海里不断回响起“付钰”两个字。
大叔应该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我不辞而别的爸爸。
当晚,大叔还是做了我喜欢吃的饭菜,但不像以前一样,满脸忧愁,我看着大叔,我以为他生气我最近晚回家,我拉起大叔的手,“怎么啦,老头,生气了,马上活动就结束了,我以后都早早回来”。
大叔看着我迟钝了一下,眼光突然坚决了起来:“担保,你爸爸我找到了,明天送你回家找他吧”。
人的一生,来去匆匆,我们在亲人的欢声笑语中诞生,又在亲人的悲伤哭泣中离去,我们无法改变。
三年,我看着面前熟悉却也陌生的爸爸,当我叫爸爸的时候,我心底却是些许有空洞和不自在,因为在我心中,大叔早已是我的父亲。
现在这个爸爸对我很好,想方设法的给我弥补缺失的父爱,可是他没做的,大叔早已做到了,我不恨他当时不辞而别,不然我也遇不到我爱的大叔,逐渐的现在这个爸爸也感觉到了,自己无法超越没有他在的时间里,大叔对我的爱。
这天,爸爸带着我去露外野炊,爸爸和我说:“你喜欢爸爸叫你‘付琴’还是‘担保’。”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担保”。
这时爸爸看着天上闪烁的星光,又看了看我,沉默了半会会,爸爸红着眼眶看着我说:“你很想他吗?如果想的话就去吧,记得多来看看我”。
我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爸爸,然后又惊又喜,我激动地给眼前的爸爸一个拥抱。
我告别了爸爸,抱起3年前的鞋盒,这是当年买给大叔皮鞋,然后迫不及待的给大叔打去电话:“爸爸,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但是电话对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突然一下哭泣哽咽的声音传来:“担保,担保,真是你吗?你在哪?爸爸这就来接你”。“爸,我在楼下花园等你”我哭着说。
这一句迟到多年的“爸爸”,终于在此刻我对大叔说出来了。
大叔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拿上小猫头盔,骑上摩托车,向我赶来,路上大叔脸上忍不住的笑容,像即将绽开的花朵一般,一路上哼着听不懂的歌,在笑容间,大叔眼前逐渐模糊……
我坐在路灯下的花台边等待着大叔来接我,路灯时昏时亮,往来的车辆渐渐减少,缕缕风儿吹拂过我的脸颊像在说着悲伤,我抬头一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我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