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音奏鸣,僧侣吟诵;佛音袅袅,余音绕梁。
当佛徒叩开电音的门扉,当流行遇到古老的佛经,一唱一和间,竟然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化学反应,不禁让人惊叹三分。
这是我听完日本僧侣药师寺宽邦与世界各地的僧侣们线上合作完成第三版《般若心经》的感受。
而这种新式"布道",不禁让我打开了佛教新世界的大门。
用流行演绎佛经,用新潮布道众生
颂佛念经,对佛教徒来说,本是一场修行。如果说背诵大段经文是参禅悟道、修身养性的必经之路的话,那么虔诚的信徒必须忍受诵经的嘈切之声。
长久以来,诵经多与枯燥为伴,伴奏的乐器也多见于木鱼、法钟、引磬等,单调中固见神圣与宁静,但也多少缺乏听觉和视觉美感。
当然,可能很多人要说,念经重在参禅悟道,好不好听不重要。何况这样的方式已经延续2000多年了,也没必要为了迎合社会潮流,而有损于佛法的庄重。
真是这样吗?
不妨看看以下几位和尚的实例。
1.药师寺宽邦
开头我们已经看到了由他发起的线上作法,而作为一个"摇滚和尚",药师寺宽邦不仅用流行乐重新演绎佛经,更与时俱进的做直播、办音乐会。
药师寺宽邦出生僧人世家,从小便被写就要"继承父亲寺庙"的命运。然而性格倔强的他,为了逃离被安排的命运,选择了组建乐队,玩摇滚。
然而一次机缘巧合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与佛法的命定渊源。之后,便听从佛祖的召唤,回去当了海禅寺的副住持。
这期间,他一边清修佛法,一边思考如何把佛法发扬光大。而玩乐队的经历,让他意识到佛经和流行音乐是可以相互融合的。于是,借助流行音乐的力量,他找到了一种对外布道的新方式。而这种新奇和让人耳目一新的形式,不仅吸引到更多信众,更得到广大网友的一致称赞。
他诵读经文的视频,点击量超过1000多万次;《般若心经》的视频转发也超过40多万次……
2. 朝仓行宣
与上面那位类似,朝仓行宣与佛祖的姻缘也是命中注定。
早年,大学毕业后,他便成了上班族。作为一个喜欢泡夜店的上班族,朝仓行宣对电音有着强烈的迷恋,不久便成了一名夜店DJ。
同样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他顿悟到DJ和弘扬佛法的共通之处。于是,他回到了福井县的乡下,成为照恩寺第17代住持。后来便专心研究如何将DJ和念经融合起来,最终创造一种新的法会形式"电音法会"。
这种法会在原来诵经念佛的基础上,加入了电音和灯光秀,将现场打造成了一场盛大的灯光法会。信众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佛光普照之中。
而事实也证明,他的"出格之举"不仅没有遭到人们的反对和佛界人士的谴责,而且收获了人们的广泛赞誉。
他的"电音法会"受到全球200多万人点击收看,美国CNN等无数媒体争相采访和报道。
3. 悟乐法师
与日本两位"潮流和尚"类似,悟乐法师也是一位一心想用音乐弘法的湖北黄冈红安县天台寺的方丈。
由于大学学的是音乐专业,又醉心于禅乐,1997年时,悟乐法师便发愿要创办一个佛家艺术团。但因为种种原因,当时未能如愿,直到4年后,他才终于得偿所愿。
这个名为"禅乐团"的佛教艺术团由30多名和尚尼姑组成,是全国首个佛学院艺术团。
据悟乐方丈介绍,他们演出的内容多是自己出家修行的感悟,乐器不限于佛教法器,还有中国传统的箫、笛子、古琴,以及西方的钢琴、小提琴等乐器也会用的到。
2006年开始,"禅乐团"先后参加了全国多场禅乐音乐会,他们表演的"千手观音"得到社会各界的高度好评。除此之外,他们还多次受邀走出国门,到新加坡、泰国等地进行表演和交流。
上面几位和尚的例子,不仅没有让佛教人士感受到了冒犯,反而让普罗大众体会到佛法的力量。
如此演绎的佛经,不仅好听、好看,而且庄重感、仪式感丝毫不减。
这种新潮的布道方式,也打破了佛教小众和"高冷"的藩篱,让更多人可以低门槛的接触到佛教文化,进而产生更多好奇,关注,甚至向往。
与时俱进敢革新,诚心向佛也破圈
变革无处不在,即使是远离俗世的佛门。
如今庙堂里的和尚,也不再是苦行僧式的生活。上网、玩手机、网购、开车……这些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最基础的生活需求,和尚也都有。
前一阵子,灵隐寺招聘新媒体小编的新闻一度刷屏。由于报名人数太多,灵隐寺很快便撤下了招聘公告。
人们应聘的热情除了薪水诱人,也多对佛门存在误解,存在不切实际的美好想象。
而根据第一任社招小编赵莲贵的描述,灵隐寺的日常工作,其实并不轻松,也与其他品牌的新媒体小编没有什么区别。
而借助赵莲贵的透镜,我们也能发现这座古老寺院的现代化和与时俱进的一面:现代化的办公室,电脑、wifi、相机等一应俱全,可淘宝、可网购……很多人想象中的深山古刹,古朴梵音,其实早就呈现出一派新的面貌和生机。
这些寺庙通过社招的方式,吸收社会新鲜血液,进而以入世和紧跟潮流的方式,向众生宣传佛教文化,其实也显示出佛门大胆创新,拒绝固步自封、闭门锁院的求变心态。
而若我们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也会发现有不少少林和尚已经成了短视频平台的网红,比如抖音"少林男团"武僧释延淀、释延高等人。
他们用镜头记录少林武僧的日常,参加平台组织的视频大赛。在收获网友无数赞的同时,也拉近了与普通人的距离,以此更好地宣传少林文化、佛教文化。
此外,还有日本和尚赤坂陽月以Bbox的形式吟唱《般若心经》,亲自混音的架势,相当硬核和专业,引发网友无数崇拜。
当然,你可能会说,不管是少林武僧还是日本和尚,都有作秀的成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出现,颠覆了我们的陈旧认知。通过这些视频,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和尚,不是远在高堂,遥不可及的神圣存在,而是可以近观,可以了解和互动的平凡存在。
看似"高大上"的佛教文化冲破圈层,引发普罗大众的关注,尤其是年轻用户的侧目,这即是现代媒体的价值体现,也是佛教穿越认知壁垒的胜利。
看众生还是众生,见佛门还是佛门
当然,不是所有的创新都会受到大家的欢迎。很多时候,佛教文化的"出格"演绎,也会遭到很多批评之声。
日本和尚惠心,用一支木鱼、一个钵翻唱了皇后乐队的经典歌曲《We will rock you》,视频登上Twitter热搜的同时,也引来佛教界的批判;
少林&特步秀场惊艳了消费者,但也引发不少网友对佛门不再是净土的悲叹;
而悟乐法师的"禅乐团"也因使用西洋乐器,引发了"是否离经叛祖"的巨大争议。
在我看来,这些批评其实有些过于紧张了。
不论是摇滚+木鱼、运动品牌进佛门,还是使用西洋乐器奏禅乐,这些都只是一种传播载体,一种表达观念和思想的手段而已。
一种新传播形式的产生,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阻力,而这不过是新旧两种观念的冲突,其实有点像保守派和革新党的对立。
面对飞速变化的时代,古老的寺庙也需要与时俱进,无论是传道方式,还是传播方式,都应该勇于打破固有藩篱,这样才能实现佛教传承和普渡众生的价值。
变革总要有,否则庙堂终有一天会断了香火。
这些年,佛界人士也在不断研究如何在新媒体时代更好地弘扬佛法,传播佛教文化。我觉得上面这些探索,便是很好的例子。
正如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如果心虔诚,那么即便形式存在争议,也当放宽心,允许个别人在尝试和犯错中不断前行。
虽然我不是佛教徒,但通过药师寺宽邦、朝仓行宣、悟乐法师等"音乐和尚"的例子,也
让我对佛教传承与发扬光大增添了几分信心。
这些个例虽然只是星星之火,但我也由衷希望,这些星星之火,未来可以点燃更多佛教徒弘法传教的热情和探索传播形式的积极性。
而佛经与电音的跨界,无疑为佛法的流行和传播,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参考样本。
结语
听完药师寺宽邦的《般若心经》已经好几天了,我仍旧很激动,像听到了一首好音乐。而好音乐是可以感染人,给人力量的。
我隐隐觉得佛教找到了一条直抵人心的捷径,这条捷径如此顺畅和润物无声,反而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巨大作用。
佛教徒已经如此出众了,我们普通人也当从中有所领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