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莫回头

大概是在玲丽两三岁的那个寒冬,时间模糊是因为爸爸妈妈的说法不一致,至于寒冬,幼年期哪个冬天不是寒冬。

有一天,妈妈像往常一样,带着将近十岁的哥哥去山里砍柴。回家的路上,哥哥被草丛中窜出的一条蛇咬伤,凭着经验,妈妈判断出是一条毒蛇,而且是很毒的那种,接下来的事,大概只能用母爱来解释吧。妈妈在第一时间利索的打死了那条蛇,用石头捣碎,敷在哥哥的伤口上,据说这样可以解蛇毒。然后背着哥哥回了家,要知道妈妈是个小个子女人,比她高一个头的哥哥到底是怎样背回家的,没有人过问。家里顿时乱了套,哥哥是当时家里四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

妈妈的土方子当然没有多大用,求医问药也只能保住哥哥的命,终于打听到靠谱的方法。外公家驻扎的有地质队,他们有治疗蛇毒的药,但路途较远,于是第一时间决定,爸爸妈妈和爷爷背着哥哥赶往外公家,奶奶带着两个小孙女看家。

还记得那晚,寒风凛冽,吹得窗户纸“扑拉扑拉”乱响,又冷又饿,野狼也出动了,先是听到在远处,奶奶就坐不住了,先是马上出去,把牛圈插好(生产队的牛,轮流放),再把猪圈门插好(母猪刚生过猪仔),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油水,马虎不得。然后把房子的门插好,不放心再顶上,窗户也检查了又检查,确定都插好了才上床,搂着孙女,一老两小谁也不敢睡。听着野狼在房子周围打转嗷叫,听着猪牛还有鸡因为恐怖发出的不安的叫声,在三岁的玲丽心中记忆至今。大概是无知者无畏吧,玲丽一定是最先睡着的那个人,后来的事是二姐告诉她的,还一口咬定玲丽不是睡着了,是吓晕的。后来是林场的工人敲打竹竿,发出巨大的声音吓跑了野狼。第二天爸爸他们回来了,清点一下,被野狼拖走一只猪仔,为了这,奶奶还落了很久的埋怨。

玲丽当时只说了一句,林场叔叔真厉害,连狼都不怕,又被二姐耻笑,他们人多啊,你不知道,爷爷一个人都敢斗野狼的。

第一次,玲丽对那个高高瘦瘦,经常不落家,全家人都怕的爷爷有了一点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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