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生——淋雨一直走
“那天的事情……”裴央在卞之快上楼时，终于把想说的话吐出里口。
“不用道歉，那天你喝醉了。”卞之未等他说完，就急忙道。难道他打电话就是想说这。
裴央未完的话吹落在凛冽的寒风中。他想问问那天说的事情她考虑的怎么样了。看着卞之笑嘻嘻地回答，裴央脸色阴沉，在自己伸手掐死她之前转身离去。
卞之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是第几次这么离自己而去的。而在学校的那棵梧桐树下的那次闹别扭，他就是这样转身离去的，却没走几步就转身回来，抱着她。
“我怕我转身太慢就找不到你了。”现在，他再也没有回过头，看看她的孤寂。
日子还在继续。
她昨天碰到银行高管了，虽然卞之忘记了姓名，但卞之记得他。他搂着一位温文尔雅的女生向她走来。
“真巧，卞之。这是我女朋友，小雅。”
“你好。”然后他就在马路上兴奋地向卞之讲述他们的相遇。
他们就相识在和卞之相亲的那天回去时，他倒车时不小心撞到小雅的车，当小雅下车时，不知为何就喜欢上了她，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
他们的相识是幸运的，在万千人海中。自己与他又何尝不是呢。五年前，从第一次见他就迷恋上了他。可现在，卞之都不能确定这个相遇，还是幸运的吗。她欺骗自己，如果自己不表白，也许就不会在一起，没在一起，也就不会有伤痛。正如没有相见，就不会相识，更不会离别，就没有了悲痛。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假设。
今天突然收到顾城邮寄过来的照片，是在北京游玩时拍的。卞之怎么看都看出他竟然只比自己小一岁。他的目光清澈、有神，充满了朝气，身着橘红色衣服，怎么看都像个学生。里面并附有一张纸条：你收到时，我已到了你所在的城市，下班时见。
这孩子，保密的真严实。自从上次分开，她和顾城一直联系着。他就像个需要照顾的弟弟，有时还会撒娇。
顾城觉得不可思议，自从卞之走了，自己突然也没了游玩的兴致，而是一直在想念她甜甜的笑。
以前，他总是习惯独自旅行，享受孤单时孤独的感觉。但是自从和她游玩了之后，觉得有人陪伴也是美好的。他不能确定自己缺少的只是个伴，还是只是缺少他。
但当顾城再次见到卞之，他觉得风声云起。原来，他要的只是她。
卞之很高兴再次见到他。
卞之这几天就一直除了上班，就陪顾城到处逛。自己在这座城市那么多年了，竟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景点。
“卞之，往这看。”顾城在游乐场前给卞之拍照。卞之觉得多大了，不愿意进来，但终究还是妥协，谁让他的死缠烂打太厉害。
“卞之，我们去鬼屋玩。”
“不要，我真怕。”
“没事，我保护你。”说着，把手放在腰上。
“小不点，叫姐，就你还保护我。”卞之毫不在意地打掉他的手。
“卞之，你吃胖了，腰都圆润了。”说完，顾城就松开搂着她腰的手，然后跑了。
卞之此时忘记自己身在人群之中，向顾城追去。这哪还是那个坐在办公室淑女的卞之。和他在一起，卞之是快乐的，好像又回归到了以前的自己——疯疯癫癫，快乐无比。
办公室的同事都问她是否谈恋爱了。笑脸整天挂在脸上，还是无意识的，不是以前那种刻意的微笑。
新恋情倒是没有。和他发展，但真的他在自己眼中只能算是弟弟。但是她不知道顾城不这样认为。
周六的下午五点多，卞之被顾城约在广场的喷泉边。
“卞之，我爱你，我们交往试试吧。”在喷泉升起时，顾城手拿鲜花，双眼真挚地望着她。
卞之从没想过顾城会喜欢上她，以为只是小男生对她的依赖，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顾城，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的。”卞之不忍心拒绝她，但更不能放纵他。
“正因为如此，答应我，给自己次机会。”顾城拥抱着她，轻言细语的话语在她耳旁。
是的，给自己机会，但却不是和你在一起。
“顾城，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卞之没有任何犹豫的说。
“那以后可以考虑当你男人。”
卞之看着他认真的眼神。
“我对自己没信心。”
“我不介意你拿我做实验。”顾城依然开朗地说。
“我想想吧。”
卞之动摇了，大家都饶过自己一回吧。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以前认为自己和裴央是绝配，独一无二的爱，最后不也是一盘散沙。
当收到卞之的短信，顾城高兴地宣布：“今天的书全部五折。”不知情的以为他中了彩票。
短信只有六个字，带上标点——试着处处吧。
这时的裴央正在疯狂的加班中，夜以继日的。他只知道她再次拒绝了自己。看来是自己太过多情了。只能用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忘记伤痛，这些天自己又好像看到了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除了翻天覆地地找她，自己的酒量、烟瘾也是在那时与日俱增的。因为怕自己头脑太过于清醒。
自从卞之答应试试后，每天收到一束花，还是送到办公室的。卞之的车也不再开了，顾城每天车接车送。
卞之也试着去接受他爱的表达。一切似乎都在正轨中。裴央也没再联系她。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元旦。顾城说去卞之母校看看，卞之也想去，虽然未能在此完成学业。
和顾城在湖边走，看到那株树，光秃秃的，只留下枝干。卞之竟觉得恍然若梦。第一个情人节，在这颗树下，裴央给她戴了项链，亲吻了她，浅尝辄止的。继而，他又摊开手：“看，这是一套的戒指，等我们结婚时再给你戴。”
那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树木刚长出新芽，像她们的爱情，处于萌芽发展中。此时，是象征着衰败吧。卞之忘了，短暂的衰败之后又是再一次的发展。
“卞之，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裴央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回想，卞之停下脚步，闭上眼，等待心痛的感觉来掩盖心动的错觉。
重新在一起又如何，那也改不了最后悲伤的结局。我们都不是记忆中那无忧无虑的男孩、女孩了。
卞之睁开眼，看着在望着自己的顾城，这也挺好的。手就搭上顾城伸过来的手。
却突然看到从对面走来的他。他也没有回去，竟然也来了这校园。卞之竟然想下意识的把手抽出来，然后她无声地嘲笑了自己一下：自己真是疯了。
顾城感受到了卞之的紧张，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往这走来的那个男人。他高大挺拔、沉稳帅气、睿智儒雅。难道这就是卞之念念不忘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