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门格尔
由前面数节可知
上阶财货逐级转变为下阶财货
最终成为直接用于满足欲望的一阶财货
这个过程是受着因果规律的支配而绝不是无规则的进行的
因果概念无法与时间概念相分离
一切转变过程都只能在时间中展开
若想悉数把握过程中的各种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乃至全过程本身
我们就必须把对过程的考察放在时间维度中
因此
时间就成了我们所要考察的基本要素
技术的进步有使许多过程的时间周期趋于缩短的倾向
但若要这些时间缩减为零则是不可想象的
不同的因果过程所需要的时间有很大的差别:
一个得以支配了培育橡树林所必需的土地/劳动力/工具和种子等的人想要得以支配一片适合砍伐的橡树林恐怕要等上一百年——多数情况下甚至要由他的继承人或别的受让者替他来实现
然而一个得以支配了制做三明治或者果汁的原料/工具和劳动力的人往往转瞬之间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食物和饮料
这种差异不论是大是小总归是存在着的
由此我们可以说
一个上阶财货在特定因果链中的财货性质的获得与保有通常并不源于这个上阶财货当下的性状对人类欲望的直接满足
而是源于生产周期完结时的那个一阶财货对人类欲望的满足
进而我们可以说
当得以直接支配着一个下阶财货时我们自然可以比较确定的获知该财货的数量和品质
然而
通过支配上阶财货而间接支配着这个下阶财货时其确定性必然大打折扣:
一个拥有100蒲式耳(1蒲式耳≈36公升)谷物的人可以较有把握的评价自己的财货的等级和数量
然而
生产100蒲式耳谷物所需的土地/种子/化肥/劳务以及农具等财货的精确数量应该各是多少
按照精确的数量投入了生产后
收获季节归仓的谷物将会是什么等级
最终会是丰收还是欠收抑或是绝收…
跨时间支配财货的不确定性始终困扰着我们
这种不确定性在一些生产过程中较小而在另一些生产过程中则较大:
凭借皮革/工具/劳动力等上阶财货来生产鞋子的人推断产品的数量和品质把握就比较大
凭借土地/农具/劳务力以及亚麻种子和肥料等上阶财货来生产油籽的人推断收获物的收成和等级把握就比较小
不过与猎人/啤酒花种植者甚至珍珠养殖者相比
亚麻种植者又不是最不幸的…
各阶财货是因果过程中最重要的但绝不是唯一的因素
对产出品的品质和数量有影响的尚有财货领域之外的因素
它们与人类福祉之间的因果关系或是我们至今还没有认识到
或者是认识到了但它们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截至不久之前的漫长岁月里
化学元素和土壤特性等因素对农作物的影响这方面的知识一直是不为人所掌握的
而农业科技取得长足进步的同时又应该意识到
尚有许多领域我们仍处于蒙昧状态
比如最适合作物生长的天气条件应该是什么农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可是他们没有能力对此施加影响
只好靠天吃饭
开始时说过
因果过程中我们所不了解的或虽然了解但无法掌控的因素都不属于财货
各种因素中非财货的占比越大则我们研判最终产出品的品质和数量的不确定性就越大
这是经济不确定性的重要方面之一
这方面亟待投入更多的研究
——《经济学原理》p018-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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