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先生】李十二

3月30号下午16:35

#2路公交车#

“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在他旁边都不让座的。”

“是啊，一点爱心都没有。”

“一看就是90后，这么没家教。”

......

小满掏出口袋里的耳机，把它们双双塞进耳朵，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左手一边把手机音量调大，想要淹没两位大妈的叽喳说教，似乎，还是挺有用的。

（我那么累，我才不要让，何况今天还是...）

    多热烈的白羊

    多善良多抽象

    多完美的她呀

    却是下落不详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啪啪曾经这么问过小满，小满反问，喜欢她的样子算吗。

啪啪说不是的，不是因为ta长得深入心扉，而是ta深入心扉，才是一见钟情。

小满今天下午一见钟情两次。

当公交车划过4S店的的时候，那辆低盘的红色轿车让小满背信弃义，彻底忘记了陪伴他3年之久的幻视--小满第一份工资供买的雅马哈机车。

“东港汽车城到了，请从…”小满在车到站那一刻，门打开那一刻，人就从车上弹射出去，再禁不起任何时间的等待，直奔4S店展厅。

尽管气喘吁吁，心跳加速，小满也不停下脚步，环车3周，真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忍不住给他附上灵魂，叫他贾维斯。小满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它取名字，而且名字都会闪念迸出，完全不需要查字典，翻名字表。

“我真的超爱你的。”当导购员走到小满面前的时候，小满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对车。

然后第二次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突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就这样跟贾维斯一样，一眼便是她。小满一股感觉涌上心间，如沐春风，风驰电掣，彻底沦陷，先下手为强。

当一个女孩深入心扉，然后恰巧是你的理想型，甚至你可以隐约感受出，她的性格，她的品味，她的格调，也完全就是关于自己的理想型，如果这不去追逐，你会后悔的，不，你会后悔死的。

小满第三人格如是对小满说。

“先生…看起来你很喜欢这辆车？”她显得有些紧张，甚至挽了挽留海。

（小满内心:她是故意在撩拨我的心弦吗？）

“是的，不只是很喜欢车。”小满一本正经，“那个，你可以帮我打车，不是，打包这辆车吗，我要带回去。”然后胡说八道。

“啊…哈哈哈，先生，车是不可以打车的，啊不是，打包的。”她居然可以在客户面前肆无忌惮地笑得那么灿烂，“不过我们还是先来了解一下这款车吧？先生贵姓？”

“那什么，贾维斯才能叫我先生，然后我觉得我们同龄人之间，不要那么客气，叫我小满就行了。”小满不喜欢这样的距离称呼。

“然后吧，这车不用了解了，当然你喜欢说就说，我也认真听。”小满想尽快试驾。

“我可以不说吗？啊不行，小满先生，本着职业操守，我应该要和你介绍这款车的。”她将名片递给小满，“还有，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叫我十二就好了。”

“名片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叫十二，还有这上面有只猪，这是在嘲讽我什么吗？另外，我也是有名片的家伙，给！”小满递上自己超酷的名片，并看着十二的名片回味。小满觉得这是很有趣的名字，很有趣的名片，但是自己应该狐假虎威，装模作样，以起震慑作用。

十二面色凝重地接过名片，一脸都是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应对客户的责骂的表情，“小满先生，啊不是，韩小满先生，不好意思，那个名片，应该是我弟弟的恶作剧，并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换一张吧！”十二伸出她的双手收回那张猪猪名片，顺便接受小满的怒火。

“猪还挺可爱的，十二为什么叫十二，你怎么不回答？”小满收好名片，继续震慑。

十二面色微红，嗔怒地看着小满，然后侧到小满的耳边小声细语:“你在调戏我吗，从一开始就是是不是！”

小满退了一步，受不住这一步棋，败下阵来:“不...不是的，我喜欢的是车，不是名片。”

很久以后，小满才明白，小满和十二这样一进一退的相处模式，就是从见面那一刻就自然而然地养成了。

十二觉得自己对面前的客户，有一种心生熟络，似乎多年以前，他们曾是挚友，被江湖人士下了毒药，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彼此。

胡思乱想了，胡思乱想了。十二恢复正常导购员的语气:“我12月12日12点出生的，所以家里人给我取小名十二，我觉得挺好听的，就把它改成我的大名了。”

“那你原来叫什么，秋香吗？”小满都快忘掉贾维斯了，跟十二打趣道。

十二白了小满一眼，似乎要说出“你全家都叫秋香”这句话的时候说出了“我原先叫李华。”

小满差点没笑出来，好不容易止住，便假正经地对十二说:“好的李华，我知道了！我们去车库挑车好不好？”

十二肘了小满一下，暂且发泄下对客户礼貌的怒气:“好的，马上带你去挑车！快走吧，走吧走吧！”

#车库#

“十二，你喜欢什么颜色，这车太多了，我选不来。”小满的选择困难症一直都没能解决。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黑色，说真的，低调奢华有内涵，但我个人喜欢红色。”十二用导购员通用话语，顺便加上了自己的心仪颜色，向小满介绍到，并将卡板递给小满，“还有顺便把个人信息填写一下吧，这样我好赖着你买车拿提成。”

小满填写信息的间隙，就拿着笔在挥动:“我最不喜欢导购员说的所谓‘适合’了，要么是快过期的，要么是卖不出去的，再要么就是贵的离谱的。我选择你喜欢的颜色吧，跟展厅那台一样的，就你靠的这台吧！”小满一连串正经的话让十二嫣然一笑。

“你认真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帅。哈哈哈”十二接回卡板，并在卡板颜色处打了一个勾。

“那我们去试驾吧。”十二取了钥匙递给小满。

“我不开，你代我开吧，我坐副驾驶感受一下，美女代驾。”小满接下钥匙摁了开门锁，打开副驾驶就坐了上去，留下十二在车头怅然。

十二坐上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调好座椅导镜。这位小满先生还真是拥有有趣的灵魂呐！所以十二在转动钥匙启动汽车的时候调侃:“尊敬的乘客，请系好安全带，您的私人司机十二将竭诚为您服务！”

“出发吧，李华司机！”小满把手向前一挥，目视十二，十二的侧脸真好看。

十二猛的一启动，一个急转便把车驶出车库，可以说是专业的赛车手的手法了。小满一惊，“十二你人长得和你车技不匹配啊，韩寒才是你真爸吧？”

“他不是我爸，他是我教的”十二嘴角向上一挂，“小满你好好感受一下，这车我第一次开，也是真喜欢，你的品味不错嘛！”

试驾路上，十二熟练的介绍了贾维斯的各种特点功能，小满也洗耳恭听，两人在车内这样的小环境完全没有了客户和导购员之间的拘束，说话聊天也穿插在介绍中，基本信息两人都相互交换了一遍，完全没有查户口的感觉，就是老友的畅聊。

“小满，那你对车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十二介绍话语落在这一句。

“车的相关选择，都由你定，我都交给你了，喜欢的车就要交给你这样的人选择和搭配。”小满满意地对十二挑眉。

“怎样的人啊？”十二将车速减慢，准备并入匝道驶回车库。

“唔，以后再告诉你答案吧。要不，你送我回家吧，不然我不买这车。”小满突然想让十二知道，家在哪儿。

十二一个急刹，略带生气的口吻说道:“你说什么，试驾不能到城区的。还有，你怎么又不买了？”

“我家不在城区，在郊区，下城区源禾路。反正，不送我回家我就不买，说什么都不管用。”小满一脸赌气的表情，望着窗外，印在车窗上。

十二看着车窗上小满的脸，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辆车，或者说，很喜欢小满买这辆车。

“那好，我送你回家。”十二挂上倒档又转D档，配合油门方向盘，熟练地掉头就走，向下城出发。

...…

小满关上车门，走到驾驶位一侧，掏出十二的名片向十二挥了挥，“十二，什么时候我去提车再联系你，记住，我就要这辆。还有，早点回去吧，别被经理骂了。再见啦！”

十二迎着车窗的风，对小满露齿笑了笑，并说:“生日快乐，小满先生！”随即油门一踩，十二的车身一溜烟离开了小满的视线，消失在黄昏色的转角处。

十二，真的超爱你的，嘻嘻。

小满满心欢喜地把电梯楼层都按了一个遍，然后一蹦一跳地上了楼梯，留下电梯在空等。

#小满家#

晚上9点半，小满看着桌上的两个蛋糕，既开心又难过。

老李还是记得小满的生日的，尽管在外出差，也不忘订上蛋糕送上祝福:长大一岁，就要长大一点，生日快乐，小满。总是那么简洁的老李，在Z城就像是老大哥一样关注着小满的成长，其实小满觉得，在Z城，老李就是小满的菩提老祖。

另外一个蛋糕，是死党啵仔的年度蛋糕了，并没有什么惊喜，每年如此。厚颜无耻的啵仔也只能每年送送蛋糕，陪陪喝酒这样子，完全没有一起赚钱，提拔兄弟的想法。只顾一个人东奔西跑地赚钱快活，顺便养家糊口，相妻教女，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当然祝福语，也是奇葩令人难以接受的，“小满高寿，勿忘国耻，爱我中华，蛋糕难吃，就你自己吃吧，胖吧。你以为我会说生日快乐，但我不说。”

不管怎么说，小满心存感激。蛋糕被扔进冰箱，没有想吃的欲望，希望明天不会坏掉，可以用来当早餐。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小满的思绪。

“您的城市速递，签收一下。”快递员递上签名笔给小满，小满熟练的签好名字，附上谢谢便关上门，一边拆装一边猜测这是来自谁的礼物，立秋？

贾维斯的钥匙，躺在精致的盒子里，并且这张落款十二的卡片这么说到:“您好，小满先生，我是贾维斯，您的智能爱车。漂亮的李十二小姐已经代付订车款，并嘱咐你一定要买下我，还有记得还钱给她。”

装，落款忘了改成贾维斯了吧！

#十二家#

“生日快乐，小满先生！”十二发送了小满的好友验证信息，便大字型躺在床上睡去了。

第一天的工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