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十三少
看着三人仓皇而走。梁经理对周正柱道：“周警官，这个雷勒在开福区还是很有势力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这儿也得罪不起，您看，是不是将身份亮明给他们，也好给人家一个台阶下？”
“梁经理，这是两码事，郭强教训他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尽观其变吧。我们不给你添麻烦，再喝两杯，咱下楼到外面去等。”周正柱说完坐下，示意梁经理去忙自个的。梁经理下了楼，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派出所。
郭强回到座位，将刚才在洗手间的事情轻描淡写跟三人说了一下。黄建东心想，这个郭强脾气也不小啊，跟我咋这么像呢。马四说：“小郭，你们警察训练是对付悍匪和恐怖分子的，你待会儿对付这些小流氓可得手下留情啊，这可是人民内部矛盾。”
“马叔，放心，郭强有分寸。来！喝酒。”周正柱又举起了杯，四人继续龙吸虎吞。
几口喝完酒，周正柱下楼结帐，四人来到大夫第大门口，分开坐在台阶上，一人一支烟，点起来，开始吞云吐雾，等待还有没有热闹看。不一会儿，十几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没停稳，下来几十人，浩浩荡荡手拖砍刀棍棒大步流星走过来，受伤的雷哥走在最前面，就像一只受伤的狗熊领着狼群来寻找猎物。他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四人，虽然吹哨子喊来了大部队，念起刚才的凌辱，不免仍有些紧张，来到四人面前两米处，他招手叫队伍停了下来。从他身后有一人一步上前，穿着灰白色的一套西装，三十岁的样子，个子高高瘦瘦，大大的尖衬衣领，港风昭赫，翻盖住西服，脖子上也有一圈闪亮的金项链，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一副古惑仔坐馆浩南哥的模样。雷哥指着郭强，对着他说：“十三少，就是他！”
十三少朗声道，他的声音尖锐像铁铲刷锅：“你，你，你，还有你，都站起来，说说，混哪里的？为什么动我燕山的人？”
十三少看几人淡定，气场不凡，按照江湖规矩，先搞清对方的路数再动手是最聪明的。
郭强首先站了起来。他虽有点醉意，但刚松动了下筋骨，反而激起了兴意，看到这么多混混过来，不惊反喜，他知道周正柱和黄建东也是能一挡十的，心中安宁得很，心想正好可以好好练练了。周正柱也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最近重案组也没什么大案子，手痒痒得很，这正是想瞌睡有人递枕头，黄建东更是疾恶如仇的性格，他的基因在进化，有时总觉得有个声音在提醒大脑，该攻击了该攻击了。马四心理就不太一样，他带一帮球员训练，要演不怒自威的教父，像以前青训那套动不动往队员腿上踹两脚的事，已经不太做了，但他知道黄建东的厉害，心道也轮不到自己出手。
于是三人也站了起来，烟还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吸两口。
周正柱说道：“我们不混哪里，我兄弟只是看他不顺眼，教训两下而已。怎么着？一起上吧，我们还赶时间。”
看他嚣张那劲，十三少火冒三丈，用夹雪茄的手一指：“行，不错，有气魄，我今天就让你们几个见识一下，在永安，燕山帮的实力。”
不开眼的派出所警车驶来了，匆匆下来两个警察，一边走一边吼：“都干嘛呢干嘛呢？玩喋血街头啊？”
其中一个红光满面长得像吴孟达的警官斜视十三少，说：“十三，你这是干吗？赶紧叫你的人滚蛋，你以为这是香港九龙寨啊，一帮兔崽子，人五人六的，还拿着家伙！”说完又看到了正挽袖子要动手的周正柱，说：“我靠，周队长！你这是干甚么，哪些个不开眼的惹了您老人家？”说完还走过去套近乎，看得出来，基层警察都认识铁血刑警周正柱。
十三少旁边那个年轻点的警官，跟十三少低声说了两句。十三少将雪茄狠狠扔地上，还不耐烦地伸出右脚碾压了一下，怜悯地拍了一下雷勒的头：“你个二货，没看出几位大哥是人民警察啊？瞧你这造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疾步向前递给周正柱，挤出夸张的笑容：“各位警官，多有得罪，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叨扰各位了，这是小弟名片，多多关照啊！”随即手一挥：“都滚！”回头走了，心中郁闷之极，今天本来要抖抖威风，没想到碰到几只六扇门鹰犬，还好没动手，惹了鹰犬招来祸水自己的后台也不一定扛得住。雷哥也悻悻离去，众混混一听呼扯也不含糊，收刀收棍快闪一气呵成，面的车队一溜烟功夫全不见了尾灯。
四人刚提起点精神被吴孟达打乱了，都扫兴地将烟蒂扔了。周正柱手上掂一下十三少的名片，看也没看，弹到地上，对吴孟达说：“你派出所的？认识我？”“认识认识，太认识了！几次厅里给你发那什么奖我们都在下面坐着呢！”吴孟达谄媚道。
“那你们辖区这些个混混是什么意思？”
“这......呵呵.......马上去处理马上去处理。”吴孟达自知言多必失，边说边招呼同伴告辞走了。
周正柱怅然若失，他是刑警，也是重案组的队长，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如此耀武扬威搁平头老百姓是不能咋地，今天正好被这几位碰上正是有机会来个场外辅导，却被派出所搅黄了，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安放。这派出所跟hei社会，说不定就是沆瀣一气，欺压百姓。周正柱向酒楼里看一眼，仿佛要看透大门找到梁经理似的，他料想一定是梁经理报了警，对于酒楼经理来讲，做生意的门口沾上是非总归不吉利，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故作潇洒道：“不理了，我们再找个酒吧喝！”
马四觉得他们今天一定是要惹事去了，劝道：“几位大侠，还喝哪，别折腾了，我一把老骨头了，不陪你们了，有空再聚，先走了哈。”
马四拦住一辆出租车，径直往极地俱乐部驶去。黄建东惦记着马云芳，叫了个辆车，要前往一六三医院。郭强是请假出来，也不便久留，要回武警部队营房，跟黄建东正好顺一段路，便也上了黄建东叫的出租车。只剩下周正柱一人，他凝望夜空，想起了女儿，好长时间没见过了，今天去她妈妈店里坐坐去算了......
黄建东来到医院，病房内，马云芳还在沉睡中，见到了吴教授和一个女医生——那个在南中大学实验室的皮肤白白的女医生，她正在给马云芳测血压，吴教授手上另握一个绿色的仪器，一个半圆包裹在云芳的手臂上，绿色的仪器有一条数据线另一端连着一个惠普彩色打印机，一张张看不懂的图从打印机的小嘴里吐出来。“这是干什么？吴教授。”黄建东问道。“保密！”吴奇涵举起两张打印纸看了看，说：“建东，你是不是和云芳已行夫妻之事？”女医生闻言好奇地抬眼看着黄建东。
“我......”黄建东没想到教授这么直接在有第三人在场时就问了个这么个问题，在想用哪个措辞回答的时候，吴教授好像并不期待他的答复，又自言自语道：“难怪，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建东，你暂时不用呆在这里了，这里有我们照顾，反正她暂时也醒不过来，你去忙你的去吧，注意保护好自己。”
黄建东对吴教授有种莫名的敬畏，一是他知识渊博，二是他是老板的老板，而且对自己的身体甚至身上的分子式都似乎一清二楚，这让他有种在教授面前LUO着的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样也好，我回去衡州，也好花点时间看能不能将凶手找出来，他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