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黎吧啦”

   《左耳》的青春…我总是会想起当我还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子弟规矩好学生的高中,我的那个同桌——现实版的“黎吧啦”。一身略异类的装扮,波浪大卷,红得发艳的皮鞋,与那个小县城第一中学的格调格格不入——县城最好学府,大都是成绩还不错的农村孩子,比较朴素。还未认识就早在人群中一眼知道了她,我们刚报道完,在旁边的花坛边,她跟一群男生打闹,直接蹦进了齐膝深的水池子中,随之迸发出的尖叫声让嬉闹的周遭宁静了那么一两秒…

    坐到新班级的教室里,还在发呆时,一个很张扬的声音飘过来“嘿,我可以做你同桌吗?”一抬头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竟然就是她!我不好意思拒绝,尴尬地点点头,她倒不客气,往座位一坐,霹雳吧啦开始理东西,铺满一桌子…就这样,她成了我的同桌——但至少开始我心里是一万个拒绝的!

   慢慢地,她身上那种无拘无束没心没肺反倒让我羡慕——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那句:无张扬不青春!因为她,我已经习惯于踩着铃声出现在教室、晨跑的操场,习惯于在最烦的历史上玩得很HIGH,然后被历史课老太太叫起来回答问题洋相百出…她与这个学校格格不入那是一种必然,但她说对我这个好学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夜自习过后的晚上,我们会一起在小操场散步,然后,坐在操场旁偏僻的角落,陪她抽烟,有时候她会讲她的以前,在教室里闹事,寝室里一群人抽烟喝酒,把看不爽的舍友打到住院…大部分的时候我像是在听故事一样瞠目结舌,她咯咯直笑“小县城的一中就是不错,同学也很好!”

   班级的篮球赛,她是小前锋,她那个永远不知道是塞了多少东西的大包从来都是丢给我,等球赛结束,再把包和她让帮点的盒饭给她,偶尔她心血来潮,会指点下我这个初喜欢篮球的菜鸟…后来她搬去校外的出租房了,她校服上大小的窟窿,我知道都是她半夜抽烟烫到的…她的故事大概很多,我从来不多过问,大都是她零散告诉我的,她抽烟很凶,但除了我,她从来不在班级里的其他女生面前抽,我总觉得她在抽烟时心事浓得化不开…

   后来的某天,她突然没来上课,甚至都没跟谁打个招呼。那个大家都没有手机的年代,无法联系,我以为她生病了,或许好了就回来了的,只是一天又一天,她都没在教室出现过。每周一换的座位,我都不知道搬着她的书挪了多少地,直到后来,她的书被缺资料的同学东一本西一本地“借”走,越来越少,她始终没来…我问了所有有可能知道她行踪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又是去哪了,她校外租住的房子,也没人知道在哪…

   我旁边的座位从此一直空了很久,我依旧习惯性搬着她剩下不多的书每周换座位,再后来的后来,听到各种关于她的猜测和传闻,有说她在外面不知怎么惹了道上的人,还有说是她打胎的…时间久了,班里的人大概也都忘记了曾有过她的存在,我也重新换了新同桌…她,就像是际遇中的一场烟火,转瞬即逝——是永远的消逝!后来的好多时日,我真的一直想打探关于她的点滴,但任何一丝的消息都再没有,一切像是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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