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而有翼

首先感谢,这么久还没取关我的你们。借着高考东风,今天想聊聊自己的经历。

高考,好多年前我也是亲历者。在我爱逛的知乎论坛上,热搜的话题已经从前两天“参加2019年高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到今天热度第一的“大学什么专业最好?”“出江苏数学题的葛军是怎么一种存在?”“到底该不该复读?”


高三对于我来说,是人生比较黑暗的日子。在省重点的文科班,老师家长,对我的期待压得喘息困难。最后半年,每天想着退学,想着死了,就没那么痛苦。离家出走,逃课逃学,青春期的叛逆突然大爆发。撑到高考结束,一个终于打进去听分数的电话,十八岁尘埃落定。

比本一线高出不少,但是离原来心里的复旦新闻还是有一段距离。想着复读,被妈妈一碰冷水泼醒。“我们家可经不起你再这么折腾了。”想到自己那些醉生梦死,要死要活的日子,还是放大家一条生路吧。

在上海的大学四年,还是非常开心的。一开始傲娇想着,我应该是入学高考最高分吧,接下来被山东姑娘的高考分数震惊。心里对于山东曲阜的考生有了深深敬畏,不愧是孔子老乡。

后来这姑娘,研究生去了复旦新闻,现在于新民晚报任职。某种程度上,过上了我年少时心中的理想生活。

诚如古希腊哲学家艾比克泰德所说,很多时候,我们登上我们并非所选择的舞台,演出我们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

很多时候,在我们还混沌着的时候,被命运裹挟走上了不同的分叉口。


大二好基友们开始准备托福和GRE,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出国读书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出国考试中,以GRE复习尤为痛苦。单词12000,此生都用不到的60%的单词,记了忘,忘了记。每天起床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是空的,敲起来有“铛铛铛”的回响。

 每天不足六个小时的睡眠,无数杯速溶咖啡下活蹦乱跳的我。当一次次深夜从教学楼里出来,都在想,是不是值得,是不是在透支着生命。但命运给了我一巴掌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你想赢。

命运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背叛你的努力。大四,我拿到了UPS的跨国快递,带着里面的通知书踏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自以为好的英文,在美国的第一个月被打击成渣渣。

教授们天南地北的口音,放飞的读不完的材料。托福里满分的写作,课堂提交作业直接拿了B-。生活上甚至连星巴克点饮料都要战战兢兢,星冰乐这种东西都要提前查好怎么说。还生怕服务员问我要不要加Whipped cream还有其他听不懂的鬼材料。

于是,又一次清空自己,从零开始。人生真正有意义的地方,不在于我们取得了多少成就,而在于我们怎么能够再N+1次站起来。

第一学年末,收到了系里教授邀请我和她组队参加全美比赛的邮件。没错,就是一开始给我B-的那个老太太。

当我作为赛程里唯一的中国人,代表学校参加全美的教育创新比赛,全英文讲述我对教育的看法和研究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二十分钟短暂又漫长的问答环节。结束的时候,六位评委的鼓掌。

经过初赛,复赛,决赛,拿到冠军和一万美金。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经历,世界仿佛对我开了一扇新的门。

然而世间的日子正是这么的鲜亮与暗淡,交叠轮回。

毕业的时候,该找工作了。于是生活又一脚把我踹到地上,赛场所有积分板清零。仿佛听到实质化的嘲笑“你一个中国人,不想着当中文老师,在美国竟然想竞争英文老师的工作?”

所幸,三个月后。我也狠狠脚踩命运的脸,昂起被生活打得满头包的头颅,大声问“你服不服?!”

虽然在美国好几年,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命运暗搓搓伸出来的勾魂一脚。

想来有意思,其实那么多人生的道理,我们中学都学过了。直到步入中年,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

王安石老先生早就在在《游褒禅山记》里告诉我们,“世之齐伟,硅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当时怎么也背不下来,现在却常常浮现在脑海里。


你生而应为高山,而非草芥。


老柚子

2019/6/10 

超级超级闷热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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