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阮瑜的2017
前天一趟山东行，把一年要喝的酒全喝了，喝得火冒金星，喝得手舞足蹈，喝得心花怒放！趁着这股酒兴我来扒一扒我跟山东汉子们喝酒的故事。
提起山东，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山东大汉，大学时住在我对面宿舍的会计班同学有一位是来自山东淄博的，近190的个子，200斤左右的体重，让他完全符合传说中的山东大汉标准。每次跟他一起打篮球都没少挨他肘子，而且因为我个子矮，肘子都是打在我脸上的，所以对他印象就特别特别深刻。
另外一个对山东印象深刻的就是隔壁大学的一次著名打架事件。那是一场山东帮与东北帮的对决，事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几个东北哥们守在三楼楼梯口，几个山东大汉光着膀子、抡着长条板凳就往上冲，那气势跟郑伊健、陈小春演的古惑仔群殴场面一样一样的。
01.
我第一次到山东是在2002年。因工作关系到烟台拜访客户。客户姓姜，比我年长十多岁，我叫他姜哥。姜哥是莱西人，讲着一口浓重的胶东半岛口音的普通话，我连蒙带猜基本能听懂七八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在姜哥位于烟台开发区的工地上我待了四天，陪他准备招标资料、跑业主的各个部门盖章办手续、监督工人配料……他是个工作狂，带着我从早七点就开始忙碌，由于位置偏远，中午为省事，只管我吃了四个茶叶蛋！到了下午5点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我：小阮，我们今天是不是没吃午饭呀？我扶着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回答：是的，我们早餐吃了一个大馒头加两颗大蒜，中午吃了几个茶叶蛋！姜哥一脸尴尬的笑，拍拍我的肩膀，带着歉意说：那咱赶紧走，晚上带你去吃顿好吃的！
印象中记得那是一家韩国餐厅，跟穿着传统韩服，一口一句안녕하세요（韩语里你好的意思，读音：an niang ha sei you）的朝鲜族姑娘点完菜后，姜哥对服务员说：来点啤酒吧。服务员：来几支呢？姜哥看看我，笑了笑：每人先来8支吧，不够再拿。彼时的我饥肠咕噜，感觉可以活吞一头牛，还不带打嗝。本以为可以白米饭就着龙虾红烧肉饱餐一顿，没想到豪爽的山东大哥要跟我这南方来的小弟饿着肚子煮酒论英雄，一煮就是人手8支！凭着南方人不该有的豪气+不怕死的酒胆+小鲜肉的年龄优势，我们一杯又一杯的干，隔几分钟就去一趟厕所泄洪，硬是一起干掉了这满满一桌的青岛纯生！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天、扯淡，谈山东的风土人情，谈我刚离开没多久的大学生活、谈现在的工作、谈女人、谈政治……聊到到最后，故事未完酒却已喝光。
最后离开烟台，姜哥拍拍我的肩膀，跟我紧紧的握手，依然用那浓重山东口音的普通话跟我说：小阮呀，你看你来到我这个工地上，陪我跑上跑下的，也没招待好你吃好玩好，当哥的很抱歉哈。我这个工地的原材料就都跟你进吧！回去就给我发货。
这是朴素的一句话，也是一份价值100万的订单，那是我公司当时一个月的销售额，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张大订单！
山东兄弟的生意经就是这么简单，酒喝好了，喝酒的过程中生意行不行也就基本有数了。什么合同、协议、供货保障、单价，统统都融在了相见恨晚的一杯杯酒中。直到今天，我还跟姜哥保持着联络，虽然他很早就离开了这个行业。
02.
再次踏上山东的土地已是十五年后的今天！在北京见完客户后坐高铁前往山东泰安，两小时的车程，一个午觉就到了。到了泰安打滴滴专车赶往肥城。肥城是泰安下辖的县级市，泰安以泰山著名，肥城则以“天上蟠桃，地上肥桃”为人所熟知。
虽生意往来不多，但与客户天南地北也是相谈甚欢，先后见了客户的采购经理、技术经理、董事长，从三点半一直谈到六点，本有客人在济南相约，正准备起身告辞，无奈李董事长再三挽留：“在哪都要吃饭的，既然来了就在我们楼下食堂吃个便餐吧”。过往也在很多客户的食堂吃过饭，有些是一份快餐，好一些的是炒几个菜，来一大盆米饭。我以为也就是简单吃个工作餐，1小时搞掂，还可以赶回济南见另一个客户。没想到厨房准备晚餐就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等我们入座就餐的时候才发现，虽是单位餐厅，但李董很有格调的装修了几个不错的包间，相比外面的餐馆而言，显得更为安静，菜品也更卫生安全。在聊天过程中李董告诉我他胃不好，还有高血压，所以晚上不能陪我喝酒，但为了招待好我们远方来的客人，安排了跟我年纪相仿的赵哥、孟弟作为副陪、三陪。喝的是肥城的本地白酒，名字没看清，但口感甚好，温顺柔滑，很是好喝。
由于本人不好酒，因此对喝酒文化了解不多，但到山东来，才知道喝酒有这么的讲究。首先是座次的安排，是很有说法的，也是不能乱的。如下图所示：
作为客人如不了解规矩的时候尽可能的选择往下坐，主人会把你拉到你应该坐的位子的。
其次是喝酒的节奏。一杯白酒约2两半，规定分7次喝完，叫“7起”，这里起就是发达的意思，跟广东的8=发的意思差不多，图个吉利。一般是主陪先发言，表示欢迎之类的话语，然后带领大家喝，然后是副陪、三陪接着陪喝。每喝一口前，山东朋友都会说一句祝酒辞，比如第一口“一帆风顺”、第五口“五谷丰登”、第六口“六六大顺”，喜庆得让你不喝都不好意思。
据说山东人这么好喝酒，讲究喝酒，是有原因的。虽然齐鲁大地“泰山在这里崛起，黄河在这里入海，孔子在这里诞生”，是儒家思想发源地，但总体民风淳朴，人民忠厚老实，不善言辞，他们认为陪客人把酒喝好就是把事情办好了。因此都能喝，会喝，酒文化非常浓郁。
推杯换盏间，谈谈跑步、健康，聊聊人生，拉拉家常，转眼间就消灭两瓶白酒。从开始的陌生到一起勾肩搭背上厕所，互扫微信，酒桌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还好我早年在军工单位里被党国训练过几年，虽已远离酒场，但多少还是有点基础，以至于还能带着几分清醒赶回到济南。
03.
一夜深睡无梦，早晨6点准时爬起来到大明湖跑步。昨晚喝的真是好酒，头一点也不痛，只是有点口渴而已。跑步十公里回来，夏雨荷没见着，倒是精神百倍了。
接着出门去见济南的客户Y总和Z总。济南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堵城，到处都在修路，红绿灯又多，加上遇到一位不熟路的滴滴大爷，十来公里的路硬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客户公司在城西的一座别墅里面，400多平的房子带花园只要200多万，真是羡慕死我们这些来自北上广深的苦逼房奴了。我们花了10分钟喝茶，5分钟洽谈业务，然后，然后就是最重要的吃饭喝酒。
中餐Z总安排的是济南特色菜，很多都是我没吃过的北方菜。
我跟Z总说，昨晚喝多了，一会呢还要赶飞机，中午就点到即止好了。不料他唰唰唰拿出了一瓶习酒，一瓶红酒，还叫了若干啤酒，说着，没事没事，飞机晚着呢，少喝点就好。Y总是正宗的山东人，喝酒能手，主营喝酒业务，顺带做做生意。：）老规矩，一杯七口喝完。也许是昨晚才喝了不少，这习酒刚入嘴时感到有一股辣味，但喝着喝着，觉得越喝越顺，难道我才短短两天就酒上瘾了么?啥都觉得好喝：）我们聊各自的过往，聊行业的发展，聊我们的家庭，聊到子女教育，父母赡养，大家边喝边聊，话题就着酒，越喝越有。一顿胡吃海喝，大家满脸通红，异常兴奋，Z总坚持要送我去机场，回想起客人来拜访我时，我一般都是送到电梯口，这山东兄弟真是太热情了，让我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到了机场，下车前朱总从后尾箱拿出两瓶1988酱香型的习酒，唰唰唰把包装给拆了，给我塞到行李箱，来，这酒不错，带两瓶回去喝。我想，我这个平时在家滴酒不沾的人，估计也就要等山东朋友来深圳才有机会喝这酒了。就当是提前托运到深，我先藏起来吧。
一时兴起写下这篇文章，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销售，其实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是我们宝贵的阅历，入乡随俗，深入体会当地人的生活，学习别人的宝贵品德，于自己而言，远比生意是否谈成更为重要。虽然我不喜欢喝酒，但到山东的每一次喝酒，都让我感觉很舒服。
能清楚的记录下来，说明我当时没有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