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不曾负

       芳华,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它与奔走的荷尔蒙关联,它与娇艳的色彩关联,它与蓬勃的生命力关联,它与一切的纯粹和美好关联,然而,这部影片,如同文工团里的乐器一样,我们听到了轻快跳跃的手风琴,悠扬悦耳的笛声,铿锵激昂的小号,更有低沉悲凉的大提琴,而所有人物的命运,也与这些音乐带给我们的感观交相辉映,谱写着属于他们的芳华。

        对于没有在那个年代生活的我来说,冯导想透过镜头传达给情怀,我可能无法一一解读到,但影片中,仍有太多触动我心弦的地方。

        第一点:高贵的灵魂,不会被打倒,更不会被摧残。

        无论在哪个时空,活着的人都千差万别,而在影片中的那个年代,则是对人性最大的考验。平时演出排练的时候,大家兄弟姐妹战友情,高唱爱国歌曲,不容队伍里有蛀虫,可是有事情发生了,众生态是什么样呢?穗子的军装不见了,小郝带头质问小萍,林丁丁最后的不追究也是怕小萍暴漏她误场的秘密;下雨天凉在外面等小内衣,小芭蕾守在那里监视谁最后收起,对小萍一顿撕扯;日常的排练,舞伴嫌小萍汗味太大没人愿意和她配舞,同宿舍的女孩如同陌生人一般冷眼相看;活雷锋刘峰被下放,昔日的好战友们无一相送......太多太多的冷酷和漠然,与那个敲锣打鼓高唱社会主义战友情的风风火火的年代形成了太鲜明的对比。我认为在刘峰被下放的这段,后期的剪辑被处理了很多,剪切了所有人落井下石举手投票的嘴脸。所有人里边,只有小萍,才是唯一配的在精神灵魂上与刘峰对话的人,如果影片中的旁白:只有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所有大家习以为常的刘峰的善良刘峰的好,只有小萍一个人被深深感动到,这也为两人日后的命运埋下了悲凉的伏笔。

       两个高贵的灵魂,从此刻开始他们漫长不幸的一生。所以小萍会去刘峰下放最后一晚,去看望刘峰,对迎面走过来的刘峰的战友,说出讽刺他们的话;在刘峰落寞的下放的当天,亲自去送他,并敬以长久的最尊敬的军礼;在对这个集体失望之后,每天敷衍的生活,对草上那次唾手可得的上台机会,一再拒演,而对政委的处理,嘴角那一抹嗤之以鼻的笑;在前线护工期间,对刘峰深深的牵挂。所以刘峰,也会在小萍精神奔溃后,特意前来看望,给以最温柔的力量;才会对小萍那张撕碎的照片,一片一片的粘贴起来,那是小萍的梦最芳华的留念。

      这两个从来没有失去初心的人,却不曾被命运善待。刘峰,从英雄的神坛跌落,变成了一个政治犯,下放伐木连后走上前线,小萍,在被从文工团下放到护工前线,却因为表现好成了英雄,然而却精神奔溃了。一个英雄倒下了,另一个英雄又站起来了,这戏剧化的命运,只有唏嘘和无奈。而时代不管如何改变,两个人,始终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初心,坚持着自己的路,从不会被改变。好看的皮囊,世间数不胜数,比如林丁丁,比如小郝,比如剧中的甲乙丙丁,但它们终究会败给时间,变的面目全非,而高贵的灵魂,却经受得起时间的洗礼,日子再久,光芒也不灭。

       第二点:哀怨莫过于心死,但无法舍弃曾经的执念

        影片最打动我的地方,没有之一,就是小萍作为精神病人去参加对英雄的慰问演出。面对昔日的战友和舍友,小萍已经全然陌生,眼神里再无任何波澜,无论是真的被刺激还是内心的强烈排斥,她都不想与这个集体的任何一个人再有关联。而当熟悉的音乐响起,那首沂蒙颂,那支刘峰陪练的舞蹈,小萍被唤醒了。从最初的指尖跳动,舒展双臂,到草地上寂寞的独舞,身体不再僵硬,表情不再呆滞,像是枯死的树木恰逢甘霖,活过来了。在我看来,这应该是影片最沉郁悲凉,浓墨重彩的一幕,也是感人至深的真情流露。即使从来不曾被生命善待,纵使所有的希望都已幻灭,但只要当回忆里的一点光透过尘封的记忆滲进来时,曾经对美好的执念便喷薄而出,破空而来。

         这是影片中,最震撼我的地方,它没有一句对白,没有刻意的煽情,却在无声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已至于那场用力很重的离别宴,在怀旧音乐煽情泪水互诉衷肠的烘托下,反而我却没有任何的情绪。谁不是很早变在内心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甚至早已经筹划好了天明之后的去处,那么这一场仿佛生死离别的分别,真情究竟有几分呢?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比如小萍的独舞;而狂欢,时一群人的孤独,这个集体的这些人,谁不孤独呢,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道在垂暮之年,是否还记得起,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过一个叫像活雷锋的刘峰,出现过一个卑微倔强不曾被善待的小萍?是否会收到灵魂的拷问?无从知晓。

          第三点:爱情与姐妹情

         刘峰和小萍的爱太过沉重,我选择性的跳过,我只想谈一下穗子,小郝和陈灿。影片一直以穗子的视角回忆着,她的芳华里也同样出现过陈灿。相信一开始,陈灿和穗子,也是彼此有好感,而好姐妹小郝也都知道。但突然,小郝就和陈灿好了,穗子被通知后才知晓。那封不曾被看的情书,就这样变成碎片散落在行军路上。之后呢,曾经那份牵肠挂肚的爱情,像没发生过一样,姐妹之间的情谊,更是未曾受到任何影响,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这块的过渡处理太突兀了。也许有另外一种解释,对他们来说,从来没有真正的爱情,只有门当户对的嫁娶。也是挺可悲的。

         所有的经历,终将伴随我们一生,温暖的,冰冷的,痛苦的,喜悦的,只是有些被放大不时的拿出来缅怀,以致记忆犹新;有些被尘封绝口不提仍其被时光掩埋,以致归于尘土。无论哪一种,祝愿我们,新的一年,不负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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