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姑且称为W小姐,最近两年才跟我熟络起来,她对交朋友的要求超高,但她处女,我摩羯,我俩意外地能有些合拍。
她总会跟我说一些很刺耳但又很真实的话,比如上回蹦迪约了一个姐妹儿,她私下跟我说下回别叫她了,太傻白甜了,太扫兴,接着又会找补,说其实自己以前也挺傻白甜的。她老跟我说,这样 judge 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她还说会经常自己干完事儿之后再 judge 自己。
我跟她说,我觉得你这样特别好,在我看来这是真实。我最看重的人的品格,就是真诚,比如说一个人不喜欢我,但却藏着掖着不说,其实在往后接触的过程中是能看出来的,我就觉得何必呢,说出来不就好了,大家都痛快,不然这是装给谁看呢。
其实我也知道不该在背后嚼人舌根,但这也不是长舌妇的表现。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其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也用不着让我们来评判,我们只是记住当时自己的感受,然后指导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有的时候,我们太想做一个面面俱到的好人,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我们组织聚会,总想每个人都被照顾到,每个人都能高兴,哪怕自己不开心也要装,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实际上还有谁是开心的呢?这个聚会还有什么举办的必要呢?所以对自己真实多么重要,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感就是无感。
听W小姐评判一个个人,发现我们对人的看法好相似,她能感受到的一个人身上的某种特质,我也能感受到。那天去酒吧吃饭,因为实在是人太多,跟边上一桌挨得很近,那一桌从两个姑娘换成了后来的两个大哥,我能感受到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边上的大哥一直在瞟我们。
后来我们又来了两个伙伴,四个人一块儿玩儿骰子,那两个大哥终于忍不住了,加入了我们。骰子这个游戏在酒吧存在的意义就是,输的人要喝酒,但其实也就是个形式而已。玩儿到后来,我能看出来那个大哥想灌我其中一个朋友,老怂恿她开骰子,而坐在我边上的朋友甚至比我还早地看出来了,一直叫她不要开。
后来我在和被灌的朋友以及W小姐一起聊天的时候,我问她,你看出来那个大哥要灌你了吗,她还一脸无辜地摇头,W小姐就说那俩人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就一直瞟我们,于是她一直嫌弃地称他们“猥琐大叔”。我当时就觉得,W小姐和我是一种人,好歹我们对人的敏感度和敏感点都还比较一致。
等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后,我们又语音聊了聊,关于爱情观啊之类的俗套话题,发现很多观念都一致。我跟她说,我一直羡慕一种友情,就是默契到随便在街边听到一首歌,两人能同时 get 到一个点,然后可以随时跟着跳起来也好或者跟着唱起来也好,总之我很羡慕这种友情。
我说其实我的朋友都是不同时期的同学积累起来的,基本上每一拨人都只能分享我人生或者是我这个人的其中一面,比如高中同学就跟他们吐槽日常,或者聊聊买买买和逛逛逛,大学同学就跟他们聊得形而上一点儿,探讨探讨价值观之类的,基本没有一个人是可以能分享我的人生正反面、阴阳面、AB面的。
她说,你可以把我当这个朋友试试。
其实那天,可能是借着酒劲儿,把自己也说兴奋了,我以为找到了自己的 evil twin,可以把自己邪恶的一面分享给她而不用担心会被抛弃。但因为后来想学吉他的事儿又让我质疑了这一点。
我们一直约拍照,一直没有时间,她说周六上午有事儿,周日一定约,我说好,我正好报了个吉他班,周六要去上课。然后就是她表达了自己也多么想学吉他,我说可以跟我一起啊。
中间曲折的沟通过程我就不赘述了,最后是她爸爸建议她可以买把好点儿的吉他然后自学。我就发现,关于自学,我跟室友很容易达成共识,因为我俩一起买的吉他,但都没坚持下来,W小姐虽然也认同我说的观点,可是到最后还是我自己在坚持,或许也是遇到与父母相关的问题时,大家都会第一反应优先考虑父母的建议,这也是我发现我们很大的一点不同。
我一直觉得我对父母持很叛逆的态度,并且我认为听自己的是对的,目前并没有打算改,但大部分同学都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的 evil twin 是可以让我跟她分享这一点的,可是现在看来 evil 也能相同在某一方面,或许我们能在爱情观上达成共识,却还是没法儿分享全部的人生。
我觉得是我误解了友情,能拥有可以分享一部分人生的朋友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不该奢求能有分享全部的灵魂双胞胎,那该是伴侣干的事儿。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或许是一种成熟后的修养,但也是灵魂缺失的一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