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果子
虚度了四十多个春秋，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在跌跌撞撞里徘徊，在风风雨雨里踌躇，在无数次的相聚和别离之后，我笑过，也哭过。我明白了宿命的无奈，也明白了自己这些年是有多么自私和不堪，明白了真真假假，看透了红尘滚滚，也顿悟了，清醒了。蓦然之中，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所有我的‘遇见’，所有我曾经历过的生命…
生命是脆弱的，又是那么无情，父母的苍老告诉了我真相。昨天还在仰望着父母的高度，今天，就被那满头白发和佝偻的身躯压碎了心灵。我对不起你们，辜负了你们赋予我的生命；辜负了当初送儿求学时凝望我的眼神，辜负了盼子成婚的祝福，也辜负了照料孙儿的艰辛……
青春是那么生涩，以至于还没有品尝什么味道，就被生生咽进了肚里。整个过程那么仓促，似乎记不起起点，也忽略了终点，更遗忘了重点。在爱与被爱里挣扎，在情与不情里取舍。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别人的，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亲情？一切是那么茫然无措，一切又是那么顺理成章，我只能被动的接受，认识，了解，然后分手。因为无知而相聚，又因为了解而分手，却又因为顿悟而懊悔，最后因为无奈而孤独。
我以为，这就是人生。在并不是抛物线的轨迹里，错过了那么多事，伤害了那么多人，误会了那么多情，也把对不起衍生为最不该的现实。或许，我对不起的不仅仅是这个或是那个，也不是曾经或是未来，而是那一双双哀怨的眼睛，还有心里无法压抑的愤懑，甚至于那一次次并不严重的争吵。给别人多少牛顿的怨恨和不解，就会被别人以同样牛顿的力反馈回来。伤人亦伤己，这就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谁输谁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对不起已经成为了现实。我希望，对不起是发自内心的忏悔，是对自己无知的报应，是每次疯狂后的折磨，是得而复失后的良心不安…
然而，我还未深知我的过错。我把骨髓里的伤害，给了我生命里最珍贵的孩子。
是的，孩子。他们才是我最对不起的精灵。从人性的冲动，到胚胎的发育；从彻夜不眠的照顾到和父母同样期待的眼神；从乌马河畔的柳树，到麓台山的祈祷；从小小班的咿呀学语，到小学初中的懵懵懂懂……哪里有他们的影子，哪里就被我充斥了阴霾。毁了孩子而成全自己，该有多么自私，多么可恨。还自诩什么?_?
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每个名字，对不起那名字的一横一竖一点甚至每个撇捺。初时寄予的名字含义是那么温馨，却被我无情的吹落了，他们的心灵被沾染了灰尘，他们的路是那么坎坷泥泞。难道，这就是我所标榜的父爱？还是臭水沟里让人遗忘的石头？
我的心在滴血，尊严被自己击打的粉碎。虽然在无悔里证明了自己，却自以为是的喝下了现实的鸩酒。我忽然发现，我的利益不等同于他们的利益，我的原则也绝不能强加到他们的身上。我想要拥抱青春，可青春早已绝尘而去；我想要血战沙场，可战场上却都是自己的宿亲；我想要飞上蓝天，可折断的翅膀还在流血；我想要对着大山呐喊，能听到的却只是自己的回音……
于是，我恐惧了。我怕父母愈来愈苍老的无助，我怕红颜亲朋背后的指责，我怕爱情萎靡之后溃烂的幼稚，我怕若干年后的孑然一身的孤独，我怕被人看穿内心的尴尬无情，我还怕世事绝不以个人内心为转移的渴望……
我要弥补，想弥补，想让任何人都能以识我而满足，想照顾绝大数识我之人的利益。可在许多年的经营之后发现，我没有那种能力。自顾不暇，惶论其他？我还是那么无知，物竞天择的规律是谁也打不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点也没有错。我不恨别人，只恨我自己。我没有输给命运，我只是输给了自己。我输给了————自己的选择。
我曾经对不起那么多人，以至于我有些麻木。
黑格尔曾经说过：如果你生活在一种无法抗拒的、无法改变的痛苦里，那么这种痛苦将是你的幸福！给自己一个希望和勇气，大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慷慨的说句“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甚至迷信他说的另一句话：只有永远躺在泥坑里的人，才不会再掉进坑里。
我这样迷茫着，回过头来，我发现我还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这是俗人能感受到的最真的心灵独白，也是为数不少的止步不前的人的心路历程。友友们切勿对号入座。谢谢友友们最真切的关怀，‘我’非我，只是不愿累及他人的第一人称。图片选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