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打到他满地打滚为止!都什么年月了,还想讹人不成?竟敢和姑奶奶撒泼耍赖,也不看看老娘我是谁!”
车子交叉驶过,一阵凉风裹夹着几声坚锐的嗓音飘进夏依娜敞开的车窗里。
“又是一起车祸!”
她低声的说了句,车子减速靠右,慢慢的贴近右侧停车。她向前伸了伸腿,黑色的体型裤紧紧的绷着她细长而好看的双腿,她看了一眼,自信的笑了。
身体随意的又靠在了座椅上,仰头向右侧看了看车窗外,那棵杨树的树梢 ,顶端的树叶已然全部掉光了,光秃秃的早已没了颜色,依娜内心一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婚姻的色彩。
随着视线的下移,依娜发现这棵树的树身还有为树不多的几片叶子。尽管颜色深、浅不一,可在傍晚夕阳的余晖里,在秋风中翩翩舞动,依娜的眼睛为之一亮,她想到了三岁的儿子丁丁。
日子如流水般滑过,不为别的,只为给儿子丁丁一个安稳、舒适的家。
依娜想到儿子,脸上立时涌出做母亲特有的慈爱笑容。她仿佛看见儿子丁丁嘟嘟着肉肉的小嘴,在家里的地板上光着胖乎乎的小脚丫,两只小手扇扇着,看见刚进屋的妈妈,尤如一只笨笨的小企鹅,摇晃着向她直扑过来,旁边的他嘴角挂满甜美的笑意。
想到这些,依娜的嘴角开始上扬,头似乎清醒了很多,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晰、细长的手指,淡蓝色的指甲油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珠光,晃得依娜迷起了她那一双好看的凤眼,她好像又想起什么,抬起手,随手在自己的耳垂下摸了一下耳朵上的珍珠耳环。
她记得宝贝儿子丁丁曾说过,“妈妈带着这付珍珠耳环真好看呀!咋像个仙女呢!”
依娜“噗嗤...”一声乐了,宝贝儿子说她像仙女,这句话咋这么熟悉?好像他曾经说过多次,他那柔软、温暖,默默含情的眼神,那看你一眼就能瞬间把你融化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呢?
依娜已经记不清了。
细想这感觉已有些遥远,是什么时候把他的眼神给弄丢的呢?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围着儿子转,还是每天除了工作外,把自己的做息时间给安排的满满的。休息或节假日,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和朋友去练瑜伽,偶尔有空还要喊上同事出去爬山。
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没有空暇,稍微有空,就带着宝贝儿子去动物园看大象、猴子。
太阳东升西落,除了他的工作,他的业余生活呢?好像他没有。每次依娜出门,都是把孩子留给他,如果他单位有事,儿子丁丁就只好去奶奶家。
依娜好像从没关心过他的业余生活,只知道他喜欢看球。
依娜猛然惊醒,有了儿子丁丁以后,自己每天忙碌,丁浩的心呢?只知道照顾他们爷俩的饮食起居,忽略了爱人的感受。
自己敢肯定,丁浩的心还在家里,只是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什么时候变的呢?已不在是那个激情飞扬的帅哥。
除了看球,偶尔能听到他的喊声,几乎他在家里的时光,都是沉默无语的。
记不清何时改变的,他偶尔会回家很晚,即使在家也是看球,沉默无语。
几缕阳光悄然投进车窗内,依娜伸开葱白般的手指,一缕光线落入掌心,依娜感觉到了温暖。
阳光照在依娜的耳朵上,暖暖的。他的珍珠耳环被她葱笋般的手指拢在手里,她轻轻的触摸着,仿佛感觉到了他大手的温暖。
依娜放开手指,轻轻的滑落下来,五根葱指紧扣,纤细、葱笋的手指在轻扣着前额。
一下、两下、三下...
头似乎有些微痛。
依娜确实感觉到,忙碌的生活里,最近有些精神恍惚,想想主任上午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还是你们闹矛盾了?小两口可不能有隔夜仇啊?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千万别隐瞒,需要帮忙的话就说出来,同事之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就是发现你最近这一段时间,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太累了,就请假歇几天,或者出去旅游走走,有需要我帮忙的我去安排。”
“谢谢主任!我没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那我请三天假,正好我的年假还没歇。”
“好!我去安排下你的工作暂时得有人替代,你得休息好了,回来好全力以赴的工作,我喜欢看你热情饱满的样子,喜欢听你那银铃般的笑声。”
依娜知道,其实不只是工作上不在状态,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真正是因为什么?
“你放开我!”
又一声女性的噪音飘了进来,打断了了依娜的思绪。
透过车窗她远远的看了过去,她发现,马路左侧聚集了一群人。车辆早已滞行。透过人群的缝隙,依娜看清一个二十岁七、八岁左右,妆容精致的女子,此刻头发散乱,被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眼镜的男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努力挣扎着,脚下胡乱的踢蹬着,一只鞋子早已不知去向。
“你个臭娘们,敢拿车撞我,我,我就讹你啦,今天我就躺这过夜了,你能把我怎么地吧?”
依娜恍然觉得,那个怀里抱着那撒泼女子的眼镜男,咋那么熟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