罙钬摄
去外婆家的路上，茶树开花了，有素雅的白，清幽的香。种花生的土地种上了萝卜苗。
路旁鸭拓草还开着，有深海般蓝色的花，纠缠在电杆树上的，紫色葛花不见了。菊花星星点点的散落在丛草，它们和九里香的花色一样，有油菜花般的黄。
也许是金樱子结的果果，大红色的一串一串，参杂在灌木丛里。我没有尝过它们的味道，但知道它们是中药的一种，可用来泡酒。想起我的爷爷，想到他曾经送我的，一本泛着黄的，中药图鉴。
途径村落，总有未开完的桂花送来的香，若隐若现的，淡淡甜甜。把手机揣进口袋，听一首民谣，只消一点点的风，眼睛就要朦胧。
外婆拄着拐杖，一步一停，说什么也要去看一眼，外公的橘林。我在前头走着，拿一把镰刀，她在后头跟着，像极了我带着我的小外外出门。原来，人老了，是会像小孩一般。
橘树林被荒草吞没，去年的一场大旱，留下一棵大树，三棵小树。大树的枝头挂着几个金灿灿的橘子。
我们在荒草堆里走着，用脚将高过头顶的灌木踩倒，有时也用刀砍去悬在橘树上，带刺的藤蔓，像极了小时候，在荒山里自顾自地前行。外婆紧跟着，生怕我伤了，就上来夺我的刀。
我在树上，外婆在树下，我把一个一个橘子递到她的手上，她笑着，像极一个小孩。我想，一辈子的农村人的骄傲，大概就在收获上。
想起，外婆每次打包给我的，她自己种的菜，自家鸡生的蛋，自己亲手包的粽子。她有数不清的笑容。
也想起，每次我说不用带这个，不用带那个，她眉上生起的褶皱。再想到一位朋友与我说过。你尽管收下，这是一位老人给你的爱！是深沉的、无私的，不能回绝的礼物。
外婆把她洗净的一捧，碧绿的萝卜菜给我，外加一袋生菜。她好像再拿不出什么别的贵重物品。外婆今年八十五。（罙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