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毫无意义,你是否还愿意活下去?

有些问题,终究还是要到哲学和宗教中去寻找答案。- Amber

长久以来,一直萦绕着一些问题,比如说,什么是生活?来这世间走一趟有什么意义?人生追求的目标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活着?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我们都被自己有限的世界观限制住了,以致无法超出自己语言的概念和有限的经验来看世界?

很多人并不思考这些问题,也活得很好;只是一旦开了这么一个头,再想停止思考就很难。生活的意义是什么?这是最难回答、最需要回答同时又是最模糊不清的大问题。很多人往往会回避正面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不断的从各种学科中寻找答案,自然科学、心理学、禅宗、冥想、超自然、批判性思维、经济学、艺术……最终发现,有些问题,终究还是要到哲学和宗教中去寻找答案。

当我们进行思考时,会清楚地发觉,生活中的小目标和期待无一能够担负起生活的意义。于是,我们的精力开始转向那些更大的事情——快乐、事业、成功、权力和爱情。然而《传道书》的预言隐隐传来:“万事皆空。”于是,我们开始超越生活本身来寻找生活的意义,这也是哲学的最终问题。

《大问题 - 简明哲学导论》是一本哲学入门书。对于没有一定积累的人来说,直接阅读哲学家们的著作相当吃力,也未必能解决自己的实际问题。这本书的优点在于,语言浅显,内容和理论经典,话题和实际结合密切,比如,生活的意义,信仰,实在的本质,真理的追寻,自我,自由,美……

本书在开篇提到,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活是否值得过”,这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其余的都在其次。于是不难理解,为什么哲学家的自杀率居高不下。

1、什么是哲学

哲学、宗教和科学紧密相关,虽然各有侧重,但目标是一样的,那就是强调思想和认识的重要性,强调理解我们这个世界、用某种更宏观的甚至是从宇宙的角度来审视我们的生活的重要性。“哲学就是努力思索生命,思索我们已经学到的东西,思索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从字面上讲,哲学就是对智慧的爱。 ”

通过反思、明确表达和论证,哲学帮助我们对自己的思想进行分析和批判性的考察,帮助我们把关于自身和世界的看法综合起来,将其整合为一种独立的、统一的、能够为之辩护的看法。

说的直白一点,哲学就是对于自身和世界的看法,以及怎样建立起这种看法的思维方法。历史上很多科学家同时也是哲学家,因为两者都需要严谨的思维和逻辑推理。很多人可以说自己不思考哲学问题,但其实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考虑问题的方式,均在哲学范畴内。

从小到大,我们几乎没有系统的哲学课,介绍整个哲学体系(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和思维推理。马克思主义哲学勉强算是,但太片面了,很多哲学的根本问题均未涉及。不得不说现在微博和微信上各种谣言乱飞,是否也是我们国家教育中缺少逻辑性和批判性思维的结果?

2、宗教和信仰

在哲学的概念当中,最为抽象和最有争议的不是那些我们用来把世界划分成为可以理解的各个部分的概念,而是那些我们试图用来理解世界之整体含义的大概念。宗教是传达这种整体理解的传统渠道。

从小作为无神论者培养,直到现在也还是不相信有神灵的,只是越来越理解,为什么人类需要宗教和信仰,为什么很多哲学家和科学家,同时也是神学家。

在我们这个唯物论的时代,只有严肃的科学工作者才是深信宗教的人。——Albert Einstein,《宗教与科学》(德裔美籍物理学家,1879-1955)

宗教和信仰,是人生意义的其中一种解释,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已经可以提供足够的理由继续活下去。对于宗教而言,上帝是其中的一个信仰,只是光说信仰上帝是不够的,往往需要多问一句:“信仰怎样的上帝?”有时上帝未必指的就是圣经中的上帝,他可以是一切未知事物/全能/超自然能力的代表。

对上帝的信仰可以让我们坚定信念,完成自己的目标;也可以像一种毒品,在减轻我们的痛苦的同时,但却妨碍了我们发现真正能够改善我们这个世界的途径 。

在宗教和信仰方面,一直都有各种怀疑论。“理性总是告诫我,凡是不能完全加以确定的东西,凡是能够找到怀疑之处的东西,我都应小心翼翼地避免相信,就像避免相信那些显然虚妄的东西一样。”

只不过有的时候,怀疑不是信仰的反面,而是信仰的一个要素。

3、生活的意义

人生最重要的两天是你出生的那天和你明白自己为何要出生的那天。-Mark Twain

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 苏格拉底

曾经有朋友问,为什么一定要思考人生意义?那么多不思考这些问题的人,不也过的很好?我觉得这个问题因人而异,对于自己而言,人生意义和追求是整个内在价值体系建立的基石;如果这个问题无法很好的解决,可能会动摇内心的坚定和独立。“需要一种眼光、一种概念框架来赋予事实和事物以意义,从而使我们的生活值得过。”

此外,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决定了我们对于生活的看法;而这个看法,又决定了我们在生活中所能发现的意义。说得简单点,就是对于人生意义的解释,将决定我们会过怎样的一种生活,决定了我们未来生活的走向。

《大问题》一书中,对于生活的意义列举出了各种历史上存在的学说:

- 生活的意义在于孩子:如果生活的意义不在于我们自己的生活,而在于他人的生活,那什么是孩子生活的意义?他们的孩子?以此类推,就进入了一个哲学上的乌托邦;

- 上帝作为意义:有人认为对于信仰上帝的人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为问题。然而并非如此。大哲学家、最虔诚的基督教徒奥古斯丁问这个问题的次数多于任何无神论者,因为单凭信仰上帝并未解决问题,而是又多出了很多新问题。上帝为什么要创造我们?他指望我们做什么?如果他是无所不能的,为什么需要我们?他是要证明什么吗?他为什么需要向别人证明?

- 来生作为意义:不管你是否相信来生,如果认为今生只是相对于来生才有意义,那么今生是无关紧要和毫无意义的。然而在这个无足轻重的今生中,我们应当如何做才能使来生得到报偿?信仰?善行?艺术?

- 生活没有意义:“最可怕的惩罚,莫过于既无用又无望的劳动。”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只要一个人能够真正把生活致力于生活毫无意义这一命题,把人们通常赋予生活的有时是自以为是的错误而有害的意义清除掉,那么虚无主义——即认为生活毫无意义——同样可以赋予生活一种意义。

-生活是永无休止的欲望:人不可能获得最终满足,正是欲望和欲望的满足才赋予生活以意义。当欲望不存在时,人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 生活是涅槃:生活的目标在于尽可能达到一种无欲无求的宁静状态。“涅槃”一词来自佛教,在梵语中的意思是“处于平和状态”。佛教的目标是减少我们对于欲望的执著,使我们达到一种没有东西能够打扰的宁静状态。佛教徒甚至说涅槃和死亡非常接近,包含直面死亡的镇定。

-生活是一次投资:这种表述容易使人认为一生赚的钱和积累的财产才是检验成功的标准。然而稍加考虑便会发现,这种生活以外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生活的意义?

- 其它观点包括:生活是一场游戏;生活是一个故事;生活是悲剧生活是一个玩笑;生活是一种使命;生活是艺术;生活是一次冒险;生活是疾病;生活是利他主义;生活的意义是荣誉;生活的意义在于学习;生活是受苦,叔本华认为出路在于通过审美的沉思冥想(欣赏艺术、文学和音乐)或者禁欲的自我否定来达到一种超然状态;生活是各种关系,爱情、友谊、婚姻……

上述的各种观点,个人比较赞同的是“生活毫无意义”以及“生活的目标在于达到宁静状态”。人们孜孜以求的一切实际上都毫无意义,或者说得更精确些,终将变得毫无意义。人们在台上很投入地扮演着悲欢离合的角色,悲壮激烈,他们不愿相信,在永恒看来,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对于没有意义的人生,目前能想到的出路有两条:

1、禅所建议的追求生命本身的感觉。生命的意义仅在于它自身,与其他一切事物均不相干。摈除各种外界干扰,保持心灵的纯净和宁静。浮世繁华,只是没有参透而已。

2、叔本华提出的对于审美的沉思冥想,欣赏艺术、文学和音乐,限制自身的欲望,把生活变成一个艺术品,让美好的生活成为生存的目的。

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罗曼•罗兰

《大问题》一书,对于没有系统学习过整个哲学体系的人来说,是不错的科普和基础;难得的是,书中讨论的问题,几乎都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会遇到的“大问题”。读完全书,即使不能完全解决这些问题,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和方向,知道该如何进一步去寻求答案。

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最大的收获是发现原来纠结的问题,很多前人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思考,给出了各种答案和思路;原来纷繁杂乱的思路,在层层梳理之下,渐渐开始有章可循。唯一的缺点是,这本书是基于西方哲学体系,对于东方的哲学,没有涉及,需要自行另外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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